我感觉我每天晚上吃饭就是煎熬,但是为了我的身体我又不得不吃这些东西。
晚饭以后我都会再去冰箱里面搜刮一些甜甜的零食吃,上次让他帮我带了几盒马卡龙回来,在吃第一盒马卡龙后,我就越来越相信之前网上说的那句话:甜甜的东西会让人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每天晚上还是会跟他做一些惯例的事情,但是自从跟他在超市吵了一架以后,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将他射进我体内的东西全部弄出来,我害怕我会怀孕,害怕他会真的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世界上不负责任的妈妈太多了,我不想就这样当妈妈,没有养育孩子的能力就不要生孩子。
这是我的父母告诉我的事实。
所以我不想做妈妈,更不想给他生孩子。
在春天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的双腿彻底好了,能跑能跳一口气上三层楼也没有任何问题。
余孤似乎比我还要开心,在确定我腿彻底好的第二天,他傍晚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蛋糕,比我每年吃的生日蛋糕还要大,说是要庆祝我终于可以行动自如了。
结果蛋糕还没有吃完,他就抱着我上床做了起来,并且恢复了原来的野性,我哭喊着求他停下来他照样不放过我,那晚翻云覆雨了好几次,我连最后我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是被他喊醒来的,他说他出门了,我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不明白他出门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想接着睡的时候我感觉他轻轻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说道:“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吧?”
听到游乐园三个字我一下来了兴致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看向他后,我语气中带着丝丝心动说道:“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说带你去游乐园就带你去游乐园。”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好啊,那我等你今晚回来。”
他同样对我笑了笑说道:“你继续睡吧。”随后一身正装出了门。
听到外面门反锁的声音以后,我赶紧起身到窗边,没一会儿就见他出门向小木屋走去。
等看着他开车越行越远的时候,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手心里面全是汗。
——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缓了一会儿以后,我起身先去淋浴间将全身洗的干干净净,出来以后我去衣柜里面挑了一件短袖和短裤换上,并且穿上了从床下拿出的一双运动鞋。
等一切收拾完毕以后,我再次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
窗外蓝色的天幕上镶嵌着如同金色宝石的太阳,一片片白云像是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飘动,春天即将结束,不时吹来的微风已然带着夏天的炙热,好似一股股热浪。
我很感谢余孤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居然叫醒了我,这样我就有一天的时间来利用了。
我的双腿已经好了,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这间房间,离开这栋工业大楼,离开这片草坪。
——离开余孤。
这间房子的旁边就是那天我看见的应急楼梯,我打算将被褥撕成一条一条,将它们牢牢的打结以后,一头绑在房间里,一头绑在我腰上,不需要太长,只用到下一层就可以,因为这之后我就可以踩在墙壁边缘上,一点一点向应急楼梯走去。
只要到了应急楼梯上,我就算是已经成功了。
虽然从工业大楼到高速公路的距离有点远,但是我有一天的时间。
等余孤回来,我早就离开了。
他昨晚在床上的时候说今天会回来晚一点,可能天黑才会回来让我不要害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打算今天逃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回来了,等下次的话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我真的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了。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当我稳稳的踩在有点腐朽的应急楼梯上的时候,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遗憾明天去不了游乐园了。
应急楼梯如我看到的一般,每个阶梯都很高很陡,我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从这里滚下去可就真的出大事了,万一直接昏过去被晚上回来的余孤抓到,那我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从楼梯上下来以后,我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在路过大门的时候,看见了通往地下室黑漆漆的楼梯,我便停下了脚步。
这里面有我最痛苦的回忆,我本该立刻离开的,但是我还是想下去看看,因为我怕下面会有其他人。
——在我以后被余孤抓来的其他人。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当时被关在下面的时候,那群人分析余孤是一个通过无差别式的杀人,来满足自己愉快感觉的变态杀人狂。
一个通过杀人才能有愉悦感觉的人,不可能不会继续杀人。
从走到楼梯的时候,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下到地下室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立马皱着眉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庆幸的是我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看过去,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甚至连具尸体都没有,每间房间都被打扫的很干净,我都怀疑这下面到底是不是关着我的地下室了。
直到我发现其中一间房间,它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白色的瓷砖,房间的中间有一张表面是防水材质的床,这个床很古怪,从上到下按照头腰手腿脚的位置,每个位置都有一个可以把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东西固定锁死的装置。
同样古怪的还有旁边陈列的各式各样的工具,从老虎钳电锯到砍刀斧头碎骨刀等等,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我身上的血液在看到这些东西以后瞬间凝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悄悄爬上了我的后背,我突然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全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开始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全身的毛孔也都仿佛在这个时候全部张开了。
我想跑想离开这里,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重,我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只要旁边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我想我都会立刻崩溃大哭。
等我头脑稍微清醒并且四肢有所反应以后,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地下室。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一步。
疯狂跑离那个地方有一段距离以后,我才放慢了脚步,刚刚那种恐惧的感觉仍然在我心里徘徊不去,我停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巴掌很奏效,可以说的立竿见影。
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我向远处那一排排的防护栏看去,距离还是挺远的,估计走要走半天。
看天色连中午都不到,我很清楚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所以一点也不心急,就算我真的要走半天,这时间对我来说也是绰绰有余。
太阳在我头顶正上方的时候,我终于拖着累到虚脱的身体走到了护栏旁边,此时正午时分,高速路上的车并不多,我却还是不敢进到防护栏里面,深怕哪辆车不长眼就把我给撞飞了。
一路向前走去,我知道前方是高速公路服务区,但是距离有点远,不对,是非常远,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忘记算我到服务区的路程了,这走下去怕是真的要半天。
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几辆警车,警车的旁边是一起追尾事故,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心中大喜,拔腿向前跑去。
第十一章
刚靠近警戒线,几名在警戒线边上的警察就看到了我,他们显然对我这个莫名出现在高速公路上的活人充满了疑问,先是提醒我让我不要再靠近,见我听话的乖乖站在原地没动之后,他们其中一个人才继续问道:“你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干嘛?”
“我……”我张口结舌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本以为当警察的第一句话都应该问你是谁,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问题还真的问到我了。
其实我并不想跟警察牵扯这么多,只是想让他们简单的捎我一段路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
我怕如果我说我是被绑架了以后逃出来的,恐怕他们会被带着我到警局一顿盘问,我身上本来就有关于我父母的案件,才刚刚结案不久。万一这个时候遇到哪个多管闲事的警察对我一好奇,我可能就要做《白夜行》里面那一对苦命鸳鸯了。
那个警官看我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第二个字,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是谁?!到底是干嘛的?!”说完一手向他别在裤腰的枪摸去。
我看到他这个动作以后连忙将双手举过头说道:“别别别!我就是普通老百姓!”随后装作扭扭捏捏的样子,别过头继续说道:“我跟我男朋友在车上吵架了,我一冲动就下车了……”
他闻言这才面色一缓和,将摸向枪的手收了回来,笑着对一旁的人说道:“感情是跟男朋友吵架耍大小姐脾气呢,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被搭话的是一名看起来像是和事佬形象的警察,他上下打量我以后,皱着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你这大小姐脾气以后可不能乱发啊,还好现在是白天,你要是晚上一个人下车走在这高速公路上,不一定遇到什么东西……”
他说这话我居然还觉得很有道理,毕竟每年高速公路出这么多事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一脸‘我错了’的表情看着他,“警官教导得对!”
这个时候另一个警察又说道:“只是这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呢,你男朋友又不可能掉头回来接你,你现在怎么办?”
我立马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狠狠跺了两下脚对那个警察说道:“我才不要他来接我!我是看到这里有警察,想着警察可以帮我,我才过来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那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送你回去?”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他犯起了难,看了一眼旁边的事故现场,对我说道:“你也看到现在这个状况了,我也不知道现在人手够不够……要不这样吧!你先在一旁等等,我去队长那里帮你问问。”
一听他说要等,我心里就又开始慌了起来,眼见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语气紧张地问道:“等多久?能不能给我一个具体时间?”
他被我这一拉有点懵,停顿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没多久,我过去问一下就回……”
结果他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给打断了,“小张出什么事了?”
我闻言向那个人看去,这个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警服,却依然看得出来身材很好,他长着一张看样子比女人皮肤还好的脸,面容白净,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只是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着有点捉摸不透。
被他唤做小张的那个人立马将我手轻轻甩开,支支吾吾道:“许队。”
他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我笑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帮助你吗?”
看那个小张的反应,这个人八成就是他们的队长了。
我连忙道“有有有有!”便将刚刚告诉小张的话又重新添油加醋生动形象的跟这个许队描述了一遍,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只是他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是我刚刚见的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我描述的过程中他还时不时的点一下头表示他有在听。
待我噼里啪啦说完一堆以后,他两眼弯弯笑得愈来愈明显:“那刚好,我要回一趟警局,顺便稍你一程吧。”
我当即抱拳:“够义气。”
他学我的样子也抱拳道:“举手之劳。”
随后他走向一旁的摩托车,取下一个头盔扔给我,我接住头盔戴上以后就自觉的爬上摩托车的后座等他,见我居然比他先一步上车,他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也上了车。
等准备出发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那个小张说道:“小张。”
被喊得小张浑身一激灵立马应道;“怎……怎么了许队!”
“差点忘了,你给白队说一声,说局长找我有事,这里就交给他一个人了。”
小张又立马回道:“好!我现在就去告诉白队!”说完这句话拔腿就朝前面人多地方跑去。
他看着小张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便发动了摩托车向前驶去。
刚上高速那会儿,我坐在后面怕自己摔下去,但是又不好意思抱住他的腰,只好紧紧抓住后座上的支架;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他开的也不是特别快,便安心的松手了;再过一会儿我开始产生了一种我是不是在坐自行车的想法。
考虑到安全第一,我也没有开口催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上没有说一句话。
耳边不断传来微风吹过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追尾事故那一片已经因为离我们太远而逐渐缩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清了。
我心里明白,有一个地方比它还要远。
那个地方从我离开的时候就早已远到天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他在我前面突然大声说道:“我叫许辞,你呢?”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对我说话,连忙回答道:“苏漾。”
我这一声说的很轻,苏漾这两个字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连我都没听清自己的声音。
于是他又大声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我离他近了几分,大声喊道:“苏漾!苏东坡的苏!荡漾的漾!”
他念了一遍以后说道:“名字挺好听的。”
我嘻嘻一笑,不要脸的说道:“那当然!名好听,人更美。”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声音太小,他半响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名字肯定好听!”后半句话我没有再说出来,毕竟脸这个东西一天不要一次就可以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我便主动问道:“许队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他回答道:“警局。”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不但没有身份证钱手机,我甚至连我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于是我又赶忙问道:“许队,我们现在在哪个城市啊?”
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Z市。”
我心里默念了一遍Z市的名字,没想到我居然在Z市,我以为我顶多在我老家的哪个小城市里。Z市这地方离我老家十万八千里远,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国。余孤是怎么做到把我带到Z市来的?不光是我,之前被关在那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听口音应该都是我老家的,他又是如何做到把我们所有人带到Z市来的?
不过现在就算想知道也没办法知道。
想了想我继续问道:“那许队你能送我去火车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