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鑫把玩着一旁绿植枝叶:“爸,您还记得云溪吗?.”
苏闻收了笑,脸色很不好,连语气都带着怒意:“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您别生气,我也是今晚遇见他了,才跟您提一嘴,最近几年发展迅速的B&C就是他创立的.”苏鸿鑫好言好语.
回想之前,看到过关于B&C的报道,都只有一个华裔男子的面孔,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面孔:“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不是一个叫Gary的吗?”
这样的互联网技术公司一直是苏闻想要参与其中分一杯羹的,最好能让华艺实业逆风翻盘,重回颠覆,他也投资了不少同类型的创业团队,但眼光不太行.
“他们还有个从不露脸的创始人,Bulut.”绿植枝叶掉落在桌,苏鸿鑫将它扔进了花盆里.
苏闻神色诧异,怎么说也是自己当年的风流债,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这是他一旦觉得有利可图之时便会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苏鸿鑫了然:“如果不是当年他有辱门风,我想您应该是舍不得送他出国的,也是基于您把他送对了国家,他才能有今天,您当然功不可没.”
“虎父无犬子,你说的对,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当年狠心.”苏闻忧心忡忡.
苏鸿鑫言之凿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大哥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自然是不会怪您.”
苏闻露出来几分期待:“有你大哥的联系方式吗?”
“国内的平台是大哥在负责,B&C的国内总部在雅盛大厦24楼”
雅盛大厦楼下,蓝箬提着甜品袋,跑向刚出来的云溪怀中.
下午的阳光很烈,他把人往边上的阴凉处带了些:“怎么突然来这?”
“当然是想你啊.”蓝箬搂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
保安虽然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但他听得见,羡慕两个字他已经说累了,‘人家也好想谈甜甜的恋爱啊’,他内心的小人在翻滚嗷嗷叫.
门口站着保安,云溪有点不好意思:“有人呢.”
“我们家云溪这么害羞.可如何是好啊?”蓝箬叹了叹气.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我还有好多在室外的事情想跟你一起做呢.”
保安听力异于常人,震惊的回过了头.
两人视线相交,保安再次震惊的转回了头,内心的小人在半空疯狂蹬脚‘这哥们的脸咋这么会长呢,女朋友咋这么会玩呢.’
云溪怕她再语出惊人,牵着她走到了边上的树荫下.
“刚刚吃到了好吃的甜品,离你这里很近,就顺道带来给你尝尝.”蓝箬将手中的甜品袋举到他面前.
云溪接过,拿在手里:“要上去玩会吗?”
蓝箬摇了摇头:“会打扰你工作.”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没关系.”他是个可以玩忽职守的男朋友.
“我会忍不住想跟你玩办公室play也没关系吗?.”蓝箬一本正经.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咳...”云溪被她的话呛红了脸.
“云溪?”从一旁黑车下来的人不确定的喊出他的名字.
苏闻在车上看了云溪的资料,照片上他的眉眼没有自己半分影子,想来是随了他母亲的长相吧,只是苏闻自己睡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哪里还记得云溪母亲长什么样.
云溪看到来人,脸瞬间冷了下来.
蓝箬站在他身边,看向面前的男人,气质儒雅,没有大腹便便,身材保持的很好,模样倒像是有点老的苏鸿鑫.
她推测应该是苏鸿鑫的父亲,所以也是云溪的父亲.
苏闻握住云溪的手,热泪盈眶:“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也不跟家里联系,爸爸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他像个找到失散多年儿子的父亲般,激动的老泪众横,又羞于人前,转过头偷偷抹掉留下的泪水.
云溪抽出了手,并不打算理会他.
苏闻见他并不买账,便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蓝箬,表现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云溪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苏闻的视线:“不好意思,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爸爸等你.”苏闻早有心里准备,也没打算一次就能博得认同.
“不用了,我加班.”云溪回绝来他.
“爸爸愿意等,多晚都没关系.”
云溪没有再回话,牵着蓝箬走向停在黑车前面的奔驰,不想把情绪带到她面前,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着看她:“蛋糕我会好好吃.”
蓝箬看过云溪的资料,只知道云溪是在13岁那年被接回苏家,十五岁被送出国,但其中个由并不详细,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记住的并不多,只知道他在苏家过的不太好.
云溪平日待人接物都是和颜悦色,不会这般态度冷淡.
蓝箬什么也没说,抱了抱他,以示安慰.
云溪在她上了车后便也离开,没有再多做停留.
苏闻看着走远的云溪,脸也冷了下来,接过秘书递过的消毒湿巾,厌恶的擦干净手:“查一下这个女孩子.”
“好的,苏总.”
云溪回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窗外正对着大厦门口,楼下苏闻正上了黑车,云溪站在窗边看了一会,车子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开走.
他冷笑了一声,坐回了办公桌内,投入工作.
下班时间,大家都走了,他看向窗外,黑车还停在原地,
晚上十点,他接了杯咖啡回来,楼下的车依然没有开走.
凌晨一点,跟大西洋彼岸的人开完会议,关了电脑,路边已经没有车了.
云溪去了车库,刚打开车门就被人喊住了.
“我们父子俩谈谈?”苏闻从对面的黑车内下来.
“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云溪开着车从苏闻身边擦身而过.
周末云溪没有去庄园,他这两天状态很差,去了住宅附近的拳击馆,拳击馆的人看他打沙袋的架势,都没人敢上前约他实战.
苏闻周六就在泽闲山庄等他.云溪车一靠近山庄门口,他就立马站了起来,试图让他下车.
周日亦是,云溪这次直直的走到他面前:“说吧.”
苏闻有些意外他会过来,还以为要在这么继续上演苦肉计几天.
“手怎么破了,痛不痛?”苏闻满脸心疼:“小李,去买点消炎止痛的药过来.”
“好的,苏总.”
“吃饭了吗?”
云溪不想跟他扮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不是要跟我谈谈吗?直接说吧.”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可我当年对你不管不问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我对你但凡好一点,你的继母和爷爷还不知道要对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也是为了保你啊,孩子.”苏闻说的声泪俱下.
“如果你还是说这些,那我们没有坐下来聊的必要.”云溪起身准备离开.
“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以吗?”
“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补偿.”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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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童荔大早上的就来了庄园.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宝贝,你跟苏鸿鑫交往了?”
蓝箬正在把早晨从花园剪下的芍药装进花瓶:“我还有个男朋友呢,你可别在乱点鸳鸯了.”
童荔趴在一旁的椅子靠背上:“那你花市那天还送花给他.”
她以为蓝箬对苏鸿鑫有意思才会回送,毕竟她这个近十年的好友兼粉头都没有收到过.
蓝箬端着花瓶放回原位:“岩蔷薇是拒绝的意思.”
童荔跟着她去了客厅“那苏家的老种马为什么找你?”
这个外号她羞于启齿:“这是谁?”
“苏鸿鑫他爹.”童荔给她普及.
童荔躺倒在沙发上,小腿在沙发外晃荡:“都打到我工作电话上了.”
她突然坐起:“我/艹,老种马不会看上你了吧,我/艹,我/艹.”
“别瞎想.”蓝箬不以为然,对苏鸿鑫父亲的这个外号有些意外:“这么叫他是有什么缘由?”
说道八卦,童荔精神抖擞:“小管家,给我冲杯咖啡.”
“好的,夏夏小姐.”小管家转身进了水吧,给她□□喝的卡布奇诺.
“你不混圈子,有所不知,苏家除了苏鸿鑫正常,往上祖孙三代的八卦那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蓝箬难得一见对别人家的流言感兴趣:“怎么说.”
童荔拍了下手,坐直了身体:“据说当年苏鸿鑫他太爷爷当年软饭硬吃,才改成了后来的华艺实业,还在外到处播种,不少女人带着孩子上门认亲,苏鸿鑫他爷爷差点就被鸠占鹊巢,扫地出门,在最后关键时刻,竟化险为夷,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还顺利的清理门户.”
“苏鸿鑫他爷爷虽然不到处播种,但也改不了喜新厌旧的基因,五六十了跟个年轻貌美的保姆搞上了,跟原配离婚后隔天就娶了小保姆,小保姆段位非常高,给他下了不少神智不清的药让他修改遗嘱,最后离婚,打官司数年,还是分走了他爷爷一半的财产.”
她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像个古时的说书先生似的,就差给她再安排一块惊堂木了.
“苏鸿鑫他爸苏闻就更搞笑了,商业联姻,他们家基因都被优选过了嘛,年轻时长得是真帅,女方非常迷恋他,一股脑就是要嫁给他,可他是个花花公子啊,绝不可能只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照旧花天酒地,女方嫁到苏家三年了才怀上苏鸿鑫,就生了这么一个.”
小管家把卡布奇诺端到她面前,拉花是个漂亮的爱心.
“听小道消息说,苏闻把苏鸿鑫他妈送进疗养院,是因为苏鸿鑫他妈对苏闻婚后不收心的种马行为,积怨已深,在怀上苏鸿鑫的那天,就开始给他饮食中下药,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举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小管家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哇,果然豪门恩怨深似海,夏夏小姐,我记得苏家还有个私生子,当年新闻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呀.”
“哦,对对对,那小子长得挺高的,很瘦,在顶点国际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的伤,我以为他是什么小混混,躲得远远的.”
“哎~”童荔叹了一口长长气:“后来才知道是个可怜的孩子.”
蓝箬那两年都在治疗,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后来听说了什么?”
“就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校内校外总被人无缘无故欺负,苏家好像也对他不怎么样,听说连住家保姆都能给他甩脸色,爹不疼,生母又死的早,舅舅还是个赌徒.”
“哎~实在是太可怜了.”
“苏家正统继承的人品祖传的不行,你拒绝苏鸿鑫的还是对的.”童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纯白骨瓷咖啡杯被轻轻放下:“味道很好.”
“甜品也不错,你试试.”苏闻把盘子往蓝箬面前推了推.
蓝箬尝了一小勺甜品,口感绵密顺滑,确实不错.
她放下甜品勺,看向对面的苏闻:“您找我应该是因为云溪吧?”
苏闻垂下眼眸,看着咖啡杯中的倒影,确认自己的神色是否足够悲伤:“说起来实在是羞愧.”
“我一直都在找他,想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她妈妈是我的初恋,当初分开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瞒着我生下云溪,但凡她告诉我,我就是不要苏家的继承权也会娶她啊.”苏闻说着有些激动,垂着身侧的手抬起,捂住红了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