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是苏鸿鑫安排的,建议他坦白从宽,苏闻才明白早上苏鸿鑫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
蓝箬在病房陪云溪时得到的消息,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想致他于死地的竟是亲生父亲,只为了得到他的公司,看着云溪的眼神不免多了些怜悯:“苏闻被抓了。”
云溪的情绪毫无波澜,很平静的“嗯。”了一声。
蓝箬见他并无难受之色,便继续道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件事情还有个地方我没想明白的地方。”
云溪也觉得太顺利了,疑点很多:“阿箬不要为这件事费神,我会处理好。”
“哥。”苏鸿鑫提着果篮和鲜花进了病房。
云溪听到称呼脸色一沉。
苏鸿鑫表情十分诚恳:“我来替父亲道歉,我不知道他会这么疯魔,实在是对不起了。”
蓝箬是非分明,也不会将他父亲的过错牵连到他身上:“这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到这个歉,只要他能获罪伏法就行。”
“这是自然。”苏鸿鑫已经计划让他这位种马父亲下半辈子都在牢房中度过。
他将花和果篮放在了茶几上,看向蓝箬:“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蓝箬以为他是要为他父亲求情,婉言拒绝:“我应该帮不上你的忙。”
苏鸿鑫立即解释道:“别误会,是公司方面的事情,因为我父亲的事情,蓝青禾今天早上就开始对华艺实业疯狂打压,我又见不上她面,所以想着能不能请你跟她说一下,父亲这边我不会插手,该判多久一定是多久。”
依照蓝青禾护犊子的性子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公司之间的事情不归我管,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跟她沟通的。”
苏鸿鑫神色温和:“谢谢你,蓝箬。”
他转头看向病床上黑着脸的云溪:“哥,你是伤到了肋骨是吗?”
云溪觉得他实在太过虚伪,不想看到他。拉过蓝箬的手放在被子上摩挲着,保持缄默。
“听说肋骨完全恢复好起码要半年,这期间哥你要注意补钙,不能剧烈运动。”后面六个字苏鸿鑫几乎是笑着说完的。
他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云溪听的,亦是说给蓝箬听的。
不过他没从蓝箬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
“要这么久啊!”蓝箬感叹道。
云溪本来因为苏鸿鑫的话就有些担心,蓝箬的这句直接让他的心悬在空中。
苏鸿鑫听到蓝箬的话不由的有些沾沾自喜。
蓝箬把玩着云溪的手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苏鸿鑫盯着两人握着的手,整理好情绪,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照顾我哥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多做不打扰。”
从苏鸿鑫进来云溪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也很难看。
病房门被关上,蓝箬开口道:“你这么讨厌他。”
云溪心中一惊,只是儿时被欺负了而已,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还是如此表现,是不是给她留下不大度的小心眼印象。
他垂眸看着她绕着自己手指的指尖:“阿箬会觉得我太记仇了吗?”
蓝箬没有着急回答,想了一会才问他:“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照片的事情是他做的,对吗?”
他的阿箬总是这么聪敏。
既然她都猜到了,那也应该把照片的始末告诉她:“可能因为苏鸿鑫当时年纪尚小,他的母亲又被送走,所以对于我的到来难以接受,我能理解他,对于他的小打小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不到我的忍让促成了他后来偏激的行为。”
云溪继续道:“也是因为照片的事,我才被送出国。当时我被关在地下室,记不得几天,我被饿晕过去了,像往常一样,这个时候一般会有人送来食物和水,他把我拍醒,让我吃点东西,吃完后我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蓝箬不想他回忆那一段让他痛苦的的过往:“好了,不要说了。”
她看过那些被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能看到他脸的都是睡着的,看不到脸的仔细些,也能看出他是在反抗,当时的情况一定很不好,他还那么小,无法想象当时孤立无援的他会是多么绝望。
也许苏鸿鑫以为选的很好,自己看不出来,会因为这个跟云溪分手,只是这个底牌没能如他所料的有用。
云溪摇了摇头,他要告诉她,六个月的恢复时间他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被替换,他要对她使一点心计才行,这一次即使是可怜他,怜悯他也无妨。
“我全身的衣物不见了,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个男人拿着相机不停的对着我拍,还有一台相机在对着床录像。”
“我用力的掐醒自己,趁他脱衣服之际爬下了床,他抓住了我的脚把我拖了回去,我奋力挣扎但全身使不上力气,并且我越是反抗他越兴奋。”
蓝箬听着眉头越皱越深,放在被单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云溪伸手抚了抚她的眉间,对她笑了笑。
“他翻过我的身体想要对我实施暴行,我抓过床头柜的烟灰缸砸向了他的头,才得以逃脱。”
“我逃出了房子,才发现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荒郊野外只有那一栋房子,我拼命的跑,远离那个地方,雨也下的越来越大,我晕倒在了路边,被好心的奶奶救起送去了医院,而那个男人也被抓了。”
云溪说的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蓝箬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不安。
她坐上了床沿边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云溪闻着她馨香的发丝,安心了些。
“阿箬,我。。。”他支吾其词。
蓝箬贴着的耳畔能感觉到他脸上传来热度。
“怎么了?”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想看看他,
云溪抱紧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检查了,没有被他那个,我是干净的。”声音闷闷的。
心脏也因为紧张感跳动的有些快:“你相信我好不好?”
蓝箬看过他那么多资料,相处了这么久,照片拿到手的那一刻她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他所说的情况。
“嗯。”
云溪很担心时间,他要她的保证才能放下心来:“证明要身体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你会等我吗?”
蓝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到时候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吗?”
云溪把脸藏进她的颈窝:“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一言为定,到时候,可不许再逃跑了。”蓝箬可还没忘记自己一晚上三次的挫败。
笑意挂在他的嘴角:“好。”
阳光从窗户照进室内,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流光溢彩。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一轮皓月。
苏闻吵着要见自己儿子,晚上,苏鸿鑫去了看守所。
苏闻一坐下便发号施令:“给我取保候审。”
苏鸿鑫好言好语给他科普:“这只能用于犯罪较轻,您老教唆杀人属于共同犯罪,取不了。”
苏闻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想出去,放出了条件:“只要你把我弄出去,我立马退位。”
苏鸿鑫抬了眼皮,盯着他好一会,笑了:“我也想啊,可是你找的人太蠢了,撞的是蓝家的车,这得罪了蓝家我有心无力啊。”
苏闻偷鸡不成蚀把米,慌了:“蓝家,怎么会牵扯到蓝家,陈管家没说。”
苏鸿鑫劝说他:“你年纪大了,B&C和蓝家的吞并我会替你完成。”
苏闻咬牙切齿道:“不,你把我弄出去,我要一雪前耻,我一定要让华艺实业重回巅峰,让那些看我笑话的人一个个都踩到泥地里去。”
苏鸿鑫嗤之以鼻:“你接管公司三十年,让华艺实业这三十年蒸发了百分之九十的市值,要不是我,你以为公司还能保住。”
“就你那满是活塞运动的脑子和快入土的年纪,还是在里面洗洗脑子比较好。”
苏闻想起了他早上说的话,再结合目前的处境,怒目圆睁拍响了桌子:“都是你干的。”
苏鸿鑫嗤笑道:“都是你干的才对啊,爸。”
“苏鸿鑫,苏鸿鑫,你给我站住,把我保出去,听见了没有。”苏闻张牙舞爪的想要过去被看守人员拉住。
苏闻无法接触到外面,也请不到好的律师,苏鸿鑫已经把他的路全部都断了。
华艺实业顺理成章的由苏鸿鑫接管,华艺实业的管理层其实早就全都是苏鸿鑫的人,包括明轩居替苏闻办事的陈管家,苏闻早已被架空却一无所知。
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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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箬陪云溪用完晚餐便回去了,云溪让七玖帮忙送了电脑过来,这会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宜。
房门被拉开,云溪从电脑中抬起了头,是个男护士,戴着口罩,推着输液车进来。
“消炎点滴。”
“麻烦了。”
男护士将输液瓶挂好,云溪在触摸板上滑动,空出了左手握拳放在床沿。
护士拿着留置针,瞟了一眼云溪正在目不斜视的单手打字回复邮件,他伸出左手握住了云溪的手腕找静脉。
确定云溪没有看他这边将留置针先扎进了自己的手里,忍着疼拔了出来,上面还带着他的血液。
他用手挡了挡,准备扎入云溪的手背,云溪一个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谁派你来的?”
男护士攻击云溪的错位的肋骨部位,云溪仍旧紧紧的抓住他拿着留置针的手,吊瓶在两人的拉扯中掉落在地。
男护士死死的盯着离云溪手背近在咫尺的针头,用力往前推,云溪奋力阻止,此时冲进来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他目的明确,直直的冲向两人,将留置针扎入了云溪的手背,带着男护士立马逃离现场。
床头的呼叫铃被不断的按响······
蓝箬照常带着早餐大清早就出发去医院,早晨的天气就有些闷热,空中乌云密布,看起来似有一场大雨来临。
推开病房,可是病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云溪的身影,她在病房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看到云溪回来。
直到有人过来撤掉门口登记的信息版,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墨镜男有些奇怪:“这里面的病患昨晚就已经出院了,你们这是?”
蓝箬听到声音后拉开了病房门:“你说什么?”
“我接到的信息是说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让我过来清理病房。”
蓝箬立刻追问:“他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大风吹起了窗帘,飘扬的窗帘发出的声音很大,护士赶忙进了病房内把窗户关严实。
大雨来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车窗上。
放在座椅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云溪不由得红了眼眶,泪珠盈睫滑落而下。
驾驶位的七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后座的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将车内的纸巾悄悄的递了过去。
蓝箬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动挂断的电话,又再次拨打了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路过医院前台时,她停下了脚步:“你好,能帮查一下1101病房的情况吗?”
前台人员看到蓝箬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墨镜保镖,有些打怵:“这里显示昨晚病人自己主动要求出院的。”
蓝箬道了谢,又去找了昨晚当班的人员,回答都是差不多,要么是不清楚,要么是一切正常。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都不跟自己讲。
蓝箬进了电梯,打了熟悉电话出去:“青禾,你昨晚又去找云溪了吗?”
蓝青禾正在开会,看到她的来电立刻中断了会议,出了会议室接听。
“昨晚?又?”
蓝箬听她这语气基本可以判断,她没有去找过云溪,而且昨晚自己回家时蓝青禾就在家里没有再出去过,倒是自己这会犯糊涂,差点错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