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训诫】——禾竽
时间:2022-06-09 07:46:46

 
沈宸宇捂着自己的耳朵,紧闭着眼睛,嘴里喊着“爸爸……妈妈。”无助的感觉,谁懂?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完结有四个月了 现在想想小宇还是觉得很难过?现在想想真想回去宰了改大纲的我  拯救会有很多种方法 小宇只是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法 在他看来 他不后悔的 从不后悔用这种方法
 
 
24
 
 
 
沈宸宇靠在病床板上,无力地看着窗外,自己已经做了洗胃,没有大碍。大概是凉得太快了吧,一直不怕冷的沈宸宇倒也在这时候感觉凉飕飕的。
 
“安眠药哪来的?”安钰刚跟沈易吵过一架,说出的话也无力无气。她看上去似乎比自己的儿子还有疲惫。
 
“托人弄的……”沈宸宇很阔绰,安眠药这种东西也不难弄。
 
曾经的他天真的以为安眠药真的是一种不痛不痒的方式?那还真不是。
 
在药效起作用的那一刻,他真的想吐出来。
 
头疼恶心犯晕呕吐?哪一种他甚至都忍受不了。到最后他甚至无法呼吸,只得恳求这一切赶紧结束。
 
差一点,就死了啊。
 
“我要出院。”
 
“不行,绝对不行……”沈宸宇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这种时候谁愿意让他出院。看着自己儿子那双眼睛,隐藏着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他?”
 
“你们不是已经决定要给我转学了吗?”
 
“身为朋友,告个别嘛。”沈宸宇说的很难受,有些难忍,还要扯出笑脸,给自己的妈妈装模作样。
 
“我保证,最后一次了。”沈宸宇抬起眼皮看着安钰,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也到此结束了吧。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个匆匆过客罢了。
 
安钰也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心中压下那股恶心,勉强答应了。
 
沈宸宇穿着棉袄,来到大门面前,看着用瘦金体刻上的校名“南城附属中学”。南城最好的学校之一,只不过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了。
 
天台的风很大,似乎能把人吹起,吹到那无尽的黑洞。“来啦。”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内心波澜不断,手上的香烟随之捻在地上。
 
“嗯。”大概发觉到了沈宸宇的变化,余溯没说什么。
 
“我要转学了。”沈宸宇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灰“那件事考虑了半年也该考虑清楚了吧。”
 
余溯看向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看他这反应,沈宸宇知道了答案。
 
从前——
 
沈宸宇小时候因为早产,身子看起来总是弱弱的,进过医院多次。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废物,一碰就倒的花瓶。
 
“给我,给我。”带着哭腔的沈宸宇缩在墙角,手中还抱着一小截玩具的胳膊。
 
“切,都断了。”几个大男生将玩具扔在地上,不屑地说道。沈宸宇将玩具捡起来,拿起一小截胳膊,想按上去……这是他今年的生日礼物,他真珍贵,毕竟这是父母第一次没有在生日的当天吵架,还非常开心地把礼物送到自己手中。
 
他们几个就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地方,明目张胆,大摇大摆,不屑一顾,很多小孩子看他们这幅样子也不敢上前伸出援手,一些家长看了也只是指指点点便略过了。
 
余溯上周末刚学了新招式,正比划着,看着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把人家摞倒。这事那几个人的家长也找了余冶,余溯哼哼唧唧,跟蚊子声小地糊弄了过去。
 
毕竟是件好事,只不过方法不对。
 
当时,沈宸宇泪汪汪的大眼睛就看着他,只不过就说了声谢谢。这便是两个人的初识。
 
到了后来,沈宸宇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人人都说,爱情是自由的。可沈宸宇跟母亲提起来自己可能喜欢男生的时候,一脸皱眉的表情便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到了后来的后来,沈宸宇发现,他喜欢上了余溯。藏了两年的暗恋,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父母揭露。余溯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第二天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宸宇跟他坦白一切的时候,他似乎没有什么反感。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余溯将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他拍了拍衣服,微微一笑“坐啊,站着不累吗?”
 
沈宸宇依言坐下来,听到身边的人又一说“我很惊讶,有人能够喜欢我。”
 
“挺多人喜欢你的啊。”沈宸宇随口一说,这也是事实啊。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沈宸宇。”余溯脸上的表情瞬时严肃“你不应该只是这样,这种作法不可是你的作风。”
 
变化突然在某一刻放大,沈宸宇看上去一下子变颓了,没有平常的阳光。
 
“我是不喜欢你,但我会在你身边。” 沈宸宇在那一刻跟上了蜡一样愣住,转眼间便恢复了平常那副轻松的样子,果然,跟喜欢的人说话就是很轻松好。
 
“我会在你身边。”仿佛余音绕梁,久久不消逝。
 
沈宸宇来这里不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是他害怕……害怕自己在那小小的狭小的病房里又一次自杀。
 
“走的更远,才能看的更远。”
 
或许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呢?那么结局会是怎么样?
 
我还会继续选择这样的结局吗?
 
整个世界仿佛黯淡无比,但是在那一刻,他察觉到,自己的世界又亮了起来。
 
 
25
 
 
余溯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被风吹的直啰嗦,不好的直觉在心中一遍遍回响。他搓着手,垂着眸,沉下心去。
 
他脚步匆匆,上了公交车。眼神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他在自责,沈宸宇家里的情况没有他大致了解。为了自己,沈宸宇和自家那边也是吵了大大小小的架。
 
沈宸宇妈妈不喜欢自己,尤其是知道沈宸宇喜欢上了自己之后。曾经,她好得还知道收敛一些。而现在,那股厌恶的表情似乎像撞了牛一般,冲自己袭来。
 
余溯回到家,躺在床上,卸下疲惫仿佛轻松了些,只不过另一边的沈宸宇感觉又陷入了困境。一个少年的生命,即将临尽。
 
“直接把他弄出国,离那人远一点是一点。”
 
“好好好,你自己办,我这里还忙着。”
 
“你又在外面忙什么?这么久不回家,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着老婆和孩子呢。”说着安钰就站起来,嘴上的火星子一直冒出来,说个不停。
 
沈宸宇无力地抬抬眼皮,转着手里的魔方,没搭理那俩人。安钰看了看他,把手机冲着沈宸宇“快点,让你爸回来,你爸就听你话。我话他现在都不听了。”
 
沈宸宇看着两难的选择题选择逃避,他站坐起来,把茶几上的水杯拿起来喝了口谁。
 
“挂了……”焦急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
 
“问他?天天跟那谁鬼混,都混成什么样了。”
 
“跑去学文,他学了文能干啥啊,到头来还不是考的稀巴烂。”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宸宇拿水杯的手顿了顿,摇了摇头,确实如此。他拿起手机,站起身来,进了卫生间。他打开水龙头,塞子正好盖在口上,很快,水流的高度慢慢地上来。沈宸宇用手捧起水,洗了把脸。看着那还溅着水花的水,他将头伸了进去。
 
水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咳咳咳——”终是不想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光彩夺目的世界就在前一秒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掐断火花,从此黯淡无比。
 
他躲进屋,锁上门,不希望自己再次被打扰。他打开了窗户,有防护栏,实现的可能性不太大。
 
说实话,他不想死。但也不想活……往往生死的念头就在那一刻定下,他不想过这种生活了。他把防护栏的钥匙拿出来,一根根地拆下来,人掉下去会是什么样?
 
他掉下去还能保持帅气的姿势吗?会不会血溅了一地啊……也好。
 
“扑通——”
 
“啊啊啊……血。”
 
“快打救护车啊。”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着,胆小的人匆匆走过,有人看热闹,有人想着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有人路过……
 
小区的微信群里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安钰看见了,随口说了句这父母怎么办啊。手机点击在那张图片上,猛地一颤,她跑向沈宸宇卧室,敲着门。
 
“沈宸宇!”
 
“开门。”
 
她慌乱地在抽屉里找出钥匙,泪水滴在发抖地手上,嘴上还喊着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啪——”卧室门撞到墙上,一堆管子散落在地上,防护栏上的。她跑到窗户,往下瞅了眼,脚步往后匆匆退步“不……不可能。”
 
大概是恐惧吧,她晕了过去。
 
教育的成功与失败,就在即刻间。
 
结局仿佛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注定谁也不能改变。施虐者”披着“受虐者”的皮,去寻那本就无辜、单纯的人索要费用……可笑。自己的失败,全部推脱给别人,何曾忘了他该担心的是本就已经丧失生命的孩子。
 
“你别说了,你儿子现在都死了,你快回来啊啊啊。”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另一边不耐烦了,直接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安钰和沈宸宇的父亲本就是商业联姻,后来安家却没想到沈家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放长线钓大鱼,把自己搞的人财两空。倒是沈父舍不得安钰这条细皮嫩肉的鱼,也就放在身边了。
 
一人为身体,一人为钱财。安钰能为了钱和自己家搞翻起来,断绝关系……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尊敬高贵的沈夫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管用了。
 
————
 
“爸……爸。”余冶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药片放在桌子上。余冶本想拿余溯抽屉里的剪子用一下,却没发现了这种东西。
 
余溯刚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余冶坐了多长时间,那袋药片正躺在桌子上。
 
“哪来的?用多久了?”
 
 
26
 
 
 
你有没有体验过吞下一整瓶安眠药的感觉?
 
胃像被什么利器搅翻,总之很痛,呕吐感、晕、痛等大大小小的感觉猛浪若奔。
 
高空的眩晕感是什么样的。
 
沈宸宇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但他一定也不惊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的了,大概这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世俗、厌恶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他跳下楼的那一刻仿佛没有什么时间给自己思考,只希望自己落地的时候不要这么狼狈,摆个poss也好。
 
“扑——噔。”落地的响声宛如心跳声扑通扑通。
 
此行不枉,愿期盼如所许般。
 
这大概是沈宸宇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愿望了。
 
自己的生命被自己亲手掐断,向阳而生的玫瑰也如被人生剥了灵魂,枯萎。
 
花会凋谢,人也会放下。
 
不到几秒,沈宸宇回想了自己的这十几年。
 
能让他崩溃到极致的事情能有什么啊。
 
“选文科,我看你胆子是大了。”安钰看着新排出的班级表“假冒家长签字,这件事情你跟我商量过吗?”
 
“哦,是不是他要选文科,你也跟着选。”
 
“你一辈子的前途啊。”
 
“你自己怎么想的,你倒是说话啊。”
 
等等的话语。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坐在一边,左耳听右耳出,没有将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只不过在母亲又要辱骂他爱的人时,他似乎总感觉自己就要跳起来一样,但那是自己的母亲,亲生的,万万不可。
 
安钰数落着他“你再这样,是不是就跟你爹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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