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
“我来说句。”旁边的男孩子站起来说了句祝福语,坐下时不小心碰倒了余溯的橙汁。橙汁些许洒到了余溯的手上,旁边的男孩子接连道歉。
“没事。”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还是黏黏糊糊的。余溯起身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冲在手上。
……
“他怎么醉成这样?”似乎跟余溯年龄相仿的几个男生。穿着黄色背心的男生拍了拍扶着水池吐的男生“咳咳……”
“我没醉……”脸色发红。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吐完之后还打开水龙头将呕吐物冲下去。
“买瓶矿泉水。”嘴里尽是臭味。
等了几分钟,一瓶矿泉水被递过来。
扶着水池的男生已经站起来,拧开矿泉水的盖子,漱了漱嘴又吐下去。
“帅不帅。”擦完嘴后照了照镜子。
和记忆中某一张脸的影子重合。
12:00——
店家拿了个玻璃瓶灌上自家酿的酒“给。”
“谢谢。”余溯接过。
风还是这么大,牵动了心底下的思念。
……
“喝这么多干嘛?”望着已经醉成一团才硬要说自己没醉的沈宸宇。
“不多,也就几瓶啤酒。”
“而且小余同学,我可没醉。”沈宸宇摆着手。
路过一家服饰店,外面的玻璃显现出人的脸。
“等会我。”沈宸宇小跑过去拍了几张照。
“来,给你看哥的帅照。”余溯在心里翻了白眼。
“跟我念,我最帅。”余溯摇摇头,把他塞进了他家司机的车里。这可还没完,凌晨一点,沈宸宇愣是把那几张照片给他发过去要他语音给他发“他最帅”
酒下了肚,喝的太急,还没细细品到酒的味道。只感觉心中燥热,有团火在烧。店家酿的酒度数不低,更何况他这样一大口一大口的喝。
12:15分——
“怎么才回来?”
“去哪了?”
“脸怎么这么红?”
面对杨逸的三连串,余溯表示没事。
再后来聚餐结束的时候,余溯已经睡成一团了。
.
“几瓶?”啤酒?余冶可不信。
余溯陷入沉思,只得随便编了个数“三瓶。”
“再好好想想。”余冶放下情况说明书,这孩子显然就不是喝了啤酒。
“不说?”余冶攥着戒尺走到余溯面前。
“自己说出来和让别人让你说出来可是两码性质。”余治倚在桌子上,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说出的话再不过平淡。
见余溯还只是站着。
余冶离开桌子,攥着戒尺打在余溯的胳膊上。
生生的疼!
“撑桌子上。”
似乎要一瞒到底,余溯摆好姿势等着疼痛的到来。
戒尺一直落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着余溯那咬牙坚持的样子,没有一丝要说出来的打算,余冶手下的力气加了几分,还是打在同一处地方。
“咳……爸。”在央求了。
已经十多下了——
“嗯。”手下的戒尺不慌不乱地落下。
身后的疼痛越发强烈,情况说明书里的几瓶啤酒就已经这样了。在把事实说出来,他还能活吗……
余溯别过头去,一声不再吭。
“余溯!”戒尺停了“站起来。”
待疼痛消散些,余溯便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知道我刚才罚你的什么吗?”
“不是喝了啤酒嘛。”明显会错了意。
“放屁!”戒尺被余冶摔在地上。倒是戒尺的材料好,发出的响声吓了余溯一跳。声音之大,可戒尺却没有受伤。
“就三瓶啤酒你至于醉吗?”顶多就是难受点罢了……
“你敢不敢把喝的到底是什么酒说出来。”
余冶被气得感觉血压在蹭蹭地往上升。
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
良久——
余溯打破了寂静,倒不是他不敢说,只是这喝酒的原因不想说出来,只能借杨逸发的消息糊弄了过去。
“黄酒,店家自己酿的。”没了底气。
“爸,我认罚。”
“胆子不小?”确实,事实说出来后余冶绝对不会轻饶他。
这种酒都敢喝了。
“既然认罚,那就摆好姿势。”
余溯拾起戒尺递给余冶,后便摆好姿势,挨打这种事还是快快结束为好。
.
“不是不让你喝酒……”
“看,你喝醉了还要别人麻烦接送。”
“而且要适量喝,喝醉了自己也难受。”
“听到了没?”
余溯哪有什么分开心思去听,只是含糊地点点头。刚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要遭受毒打。握着桌沿的手愈发紧,手心上被硌了条愣子。
“最后30,报数。”
“日后补一份新的情况说明书上来。”
戒尺下移换了位置,三下一组。
“三。”本紧紧忍着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报数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痛呼。
……
待到30下结束后,余溯再次起来时已经如带上痛苦面具般。
“喝些水缓缓。”看余溯有些喘,桌子上有早已晾好的温开水。
“谢谢爸……”
.
日后
望着余溯放在桌子上新的情况说明书,余溯仔细查看。沈宸宇……余冶在这几个字轻轻摸了几下。
想起这个少年的苦命,心中暗暗发酸。
沈宸宇来过自己家,一个很好的孩子。
乐观、有爱心、积极向上。
只是很惨,生在了一个不幸的家庭里。
这个少年成长的背后还是有很多辛酸的……
时间若白驹过隙,如手中的流沙般,只是一眨眼,便过了数日。
“放假了!”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附中还在欢腾。
高二学生在结束了长达一个星期的补课终于迎来了寒假。
“听说高三的假期只有五天,真的假的?”
“真的!春节那几天才放假……”
看了看早已经离开一个星期的高一教学楼“原来我们还不是最惨的。”
“还想着玩呢?”杨逸抱着一沓纸进来看了看火热朝天的教室。作业单被发下来,密密麻麻的字扰乱了少年的心思。
“把作业单拿出来,物理添点作业。”周雅进来拍了拍桌子。
“老师,那本科就能考入大学呢?是不是都不用写了?”林西阳站起身来,省锦赛已经结束。国际赛他拒绝了,因为南大是自省的,会有特招名额。林西阳已经和南大签好了协议,本科线就可以入南大。
“写!林西阳,作业你要是敢少一个字你给我试试。”
“不写作业脑子退化了,到时候连本科线都考不到可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靠!林西阳无言以对。
“行了,别疯玩啊,放学吧。”
“寒假快乐啊,宝子们。”
望着已经跑的飞快的同学们,周雅摇了摇头。
36
——
“爸,你去哪?”刚放置完年货的余溯望着急匆匆出门的余冶问道。
“今天我不回来了,一会小笙来咱家。”
“你们两个先吃。”语气急促,跟加了二倍速一样。
今天可是除夕夜,余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余溯点点头,心里空落落的。
“爸状态怎么样?”余冶给余舒崖打去电话。
“还在抢救。”语气平缓。
二人的心情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说不上悲伤但也不能算上欢喜。余教兴要是死了,媒体以及对外的公司可要开始了。这么多年,父子之间的感情,会有吗?他们两个人都不确定。
余冶这一走,可是走了三天。只是说了个最近几日不会回来,每天都是和余笙待在一起。
“他状况不太好。”在书桌上埋头写题的余笙突然抬起头,说了句莫名的话。没有称谓的话让余溯听的莫名其妙,不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余教兴。
……
余溯再回来时已经过了初六,再过几天附中都要开学了。
“爸,情况怎么样?”余溯踌躇,忐忑不安地问道。
“小笙说的?”余冶朝向另一边的余笙,点了点头“丧礼已经办完了。”
这么大的事,尽管是悄悄办的,也比不过那些狗仔。这几日,谣言四处在网络上传,不知道是真是假。余溯一个也没信,只是等着余冶回来。
就像是通知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余冶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坐在一旁的余笙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手中的橘子,似乎表情很淡然。只剩下余溯留下一脸茫然愣在原地。
“意料之中的。”余笙招呼余溯坐下,递过一个橘子“尝尝,很甜的。”
“哦。”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附中什么时候开学啊?”余笙转移了话题。
“8号就开。”余溯吞下橘子。确实很甜!
“这么快啊!”余笙悻悻然,他是一中高一的。
“一中高二比附中开的还早嘞。”余溯说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明显是在提醒以后的余笙。
.
“余溯,过来一下。”不大的声音传入余溯的耳中。带着忐忑和不解的余溯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余冶房间的对面传出声音。
“这呢!”余溯心虚地走到对面的书房。
“你下学期是想转住宿?”心蹦的一跳,他怎么知道的!附中住宿的学生很多,可是余溯不住。一是家里离这里比较近,没有这个必要。二就是为了方便惩戒。
“是。”如实回了话。
余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长高不少的儿子。在初中的时候余冶跟他提起过要不要住学校里,可是余溯上的初中住宿环境实在是说不上好。
十二个人挤一间,正是需要营养的少年要去躺那硬邦邦的木板。只有二十分钟的供应热水时间,洗头、洗澡都是个困难事。更别说余溯当时正处于叛逆的时候,再发生个争执。而且余溯初中离不开余冶……
“不想家了?不哭鼻子了?”余冶露出笑,顶着对面站的笔直的少年。难得戏趣性地说了几句,惹的余溯脸红心跳的。
“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刚升初一的时候我有些事情比较忙,把你送到……”余冶战术性地停顿了一下。
“爸,别说了。”余溯暗自怪这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太足,温度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