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泉此时正趴在推车上,整个人的前半身都倚在上面,正一前一后的推着车,脚微微挪。
金锦江是个品质,穿着粉色衣服是拍照检查的,此刻看着舒泉,他轻笑没说话。
半晌,他看向前面,视线忽然看到了陈博洛,他拍了拍推车,舒泉感受到了一阵震动,随后抬头看着他。
“这陈博洛…”金锦江说,“他看着我的眼睛怎么这么冷?”
“啊?”舒泉下意识问。
随后,她站直身子,勾着脑袋看向陈博洛。她没有看到任何的眼神,因为陈博洛此刻正低着头,哪里有什么冰冷的视线。
她又回过头看一眼金锦江,皱着眉回到推车上,下一秒听到他说:“他刚不看了。”
舒泉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她继续一前一后的推着推车,悠闲的不像是个上班的,倒像老板了。
金锦江拿出手机,看着她的眼睛。他打开相机对准舒泉。舒泉觉得自己现在对品质的手机都产生的惧意,她发了个抖,指着金锦江说:“你干什么!”
然而金锦江翻脸比翻书快,他冷笑一声,快门声音咔嚓,舒泉一脸震惊的图片印在手机里。
他轻轻拍了舒泉的脑袋,说:“不好意思,推车不能趴着。”
“你滚啊!”
“你看你还能干什么呢?”金锦江笑,“一天到晚就知道撩骚。”
闻言,舒泉的心缩了起来,她下意识的脸红了。抿唇间,看到金锦江暧昧的笑意,她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这个世界好像一瞬间变得迷迷糊糊,她听到自己说了句什么。
“你找陈博洛撩骚啊。”
他说完便有人找他,于是他不打招呼的离开。留下舒泉一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脑海中漂浮了许多的碎片想法,她将一个个字拼凑起来后浑身冰凉。
她的喜欢被发现了吗?
到了中午,舒泉找到恩说这件事情,她说难道她的喜欢这样明显吗?
那时,恩说:我觉得可能有一点吧,毕竟喜欢是藏不住的。
舒泉顿时羞红了脸,随后她用力地捂住脸,坐在食堂里,此刻风扇吹在她的脸上,她的头发被吹起,舒泉面红耳赤。
随后,她又想到——为什么没有人说陈博洛喜欢她?
为什么是她的喜欢被发现,为什么不是陈博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道在他人眼里,陈博洛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她差点哭了出来。
可她不计较,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多想,经常因为玻璃心而耽误事。
——
到了下午,陈博洛忽然找到了舒泉,他站在她的身边,帮她做了一些细碎的事情。
他的身影高高瘦瘦,站在白炽灯下如一泓清泉般清澈,少年喜净。他的睫毛被光打着,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扑棱。
他的声音低沉,听上去沉稳稳重,让人安心,“跟你聊些八卦。”
“什么?”舒泉说。
他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上下扫了两眼后,道:“戴希雨你知道吧?”
舒泉愣了一下,她有些纳闷怎么最近她出现的几率这么多。她点头说:“知道。”
陈博洛继续说:“那个金锦江是她前男友…”
他话没说完,舒泉插话,“他们分手了?”
“嗯。”
“那刚刚金锦江问我微信…”
闻言,陈博洛皱起眉,眼底闪过阴冷。他深吸一口气,说:“你给了?”
舒泉:“没有。”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语气也变得温和,“戴希雨和金锦江睡过,他上班还经常摸她的胸呢。”
“……”舒泉望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的。她听了觉得有些冒犯他人了。眯着眼睛看陈博洛,舒泉咬唇,问:“你怎么知道?”
陈博洛说:“我朋友文梦告诉我的。”
他继续说:“还有那个耿宴,他前男友也经常摸他胸…”
话还没说完,舒泉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打断了他,“停。”
“我不想听了。”她皱眉说。
她此刻的脸色有些阴沉,有些不耐烦。甚至看陈博洛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她不知道陈博洛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对她说的话题都变成这样了。
她头快要炸了,指了陈博洛的工位说:“你走吧走吧。”
这句话说完,陈博洛也冷了脸。舒泉看到了,当时心中一个搁楞,她知道,她又要和陈博洛冷战了。
这些天,他们依然会捏彼此的屁股,调侃似的玩闹。舒泉觉得你那不算过分,毕竟两个人都对彼此做了些什么。
可她想要,如果陈博洛在这里捏她的胸,她不能容许,更不想如此。
她没有办法想象陈博洛是这样的人。他看着这样干净,怎么可能会呢……
这些事情,一点点的击垮了,她的内心。
两个人开始冷战。
舒泉路过陈博洛时,彼此冷着脸视而不见,像是吵过架已经绝交了的陌生人。
少年时的人心高气傲,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有人甘心为不是注定的人低头。
他们都是如此。
陈博洛甚至不会再看舒泉,虽然偶然从镜子里她依然能看到他的目光……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到了晚半间,车间里忽然来了个新面孔,舒泉没见过,没什么印象。那个女生旁边还站着个女品质。
舒泉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隔壁车间的。
那个品质带着女生走到陈博洛身边,说:“这个帅不帅?”
舒泉盯着那里,心停了两秒。她发现他们冷战时,总会有别人出现。
那个女生看着陈博洛,点了点头。
于是品质便包揽起了一切。她深吸两口气,看到陈博洛打开手机…点进微信…调出好友二维码。
那个女生添加了他的微信。
随后他们离开,可舒泉的视线没有。她的眼睛里带着憎恨与仇视,像在看一个敌人,她的胸口因为生气而上下颤抖。
她只是盯着他,眼睛微微红。头顶上的灯将她的发照的如此清晰。
过了两秒,她收回视线。微垂眼眸,恢复如常,仿若刚刚那副模样的人不是她。
她好像一直正常。
陈博洛看着她,皱着眉心有些痛。
不多时,林木走到了舒泉身边。他拍了拍舒泉的肩膀,笑着眯起眼睛。下一秒又喊来舒泉隔壁压板的男生,也是他们车间来帮忙的。
林木说:“丫头啊,听我们那一个女生说的,你们这有个帅哥啊?谁啊?”
他难得这样八卦,舒泉闻言,啊了一声。隔壁压板的男生也好奇:“对啊,谁啊?有多帅?能有我帅。”
听到这话,舒泉忍不住笑了起来。脑海中一瞬间想到刚刚别人加陈博洛微信的样子,她虽喘不过气,但依然装的不在意。
她转过身往前走,头微微撇向身后,林木和那个男生跟着她,舒泉佯装笑意,指着陈博洛。
她一直走,不经意间回过头,对上了他投来的目光。两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他们之间都有心思,并不赤诚。
舒泉站定在陈博洛面前,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装作他们之间没有冷战,没有刚刚的仇视一般。她拍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迷茫的眼睛,笑着说:“这个,陈博洛,我们这里的厂草!”
林木一脸惊讶:“就是他啊!”
舒泉笑着点头。
见到了想见的人,他们聊了一会便离开,舒泉又说:“厂草陈博洛。”
可陈博洛只是摇头,道:“不是,我不是什么厂草。”
倒是谦虚,舒泉冷笑。
她准备离开,可内心又隐有不甘。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冷战那么久,因为一个小事。
她是典型的必须挨打才记仇的性子,此刻全然忘记了发生那件事时所有人心里路程,现在只想着和好。
于是她转过身,说:“厂草万人迷。”她翻了个白眼,拱起鼻子,俨然在撒娇。
顿时,陈博洛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揉了揉舒泉的脑袋,说:“我不是。”
他们和好了。
忽然又和好了。
舒泉后来回想起来,觉得自己都厌烦。
他们为什么总是这样。
后来再想起来陈博洛今天说的所有的话,关于身体方面,性方面的话。舒泉不得的打了个寒颤,他好像是只蜘蛛,而她,是最无知的飞虫。
晚上,恩说: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从我的角度来看,他应该是想和你玩玩,因为觉得你好哄,对你应该也是感兴趣的,也看得出你对他感兴趣,所以不撩白不撩。
而且他对你动手你都没有拒绝,他就更自信了。他不吃亏啊宝,他估计可享受了。
他不像是个好人。我知道你现在上头,但面对一些事情,你必须要及时舍弃。或许不是现在,但哪天他谈及性,你必须要跑。
舒泉说了无数遍的知道,其实自己也知道,她是恋爱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恩说的每一句话请所有女生刻进肺里!!!
本文又名:《舒泉的华丽人生遇到骗p温柔渣男,朋友想拉她她非死撞南墙》and,这本应该没有人看,我多说一些话。
文里舒泉不喜欢的人加她微信,她都拒绝。而加陈博洛微信,陈博洛来者不拒。其实说明不了什么,但我个人觉得,在有暧昧对象的情况下,这样不太好。
以及,如果一个男生和你说起了一些性方面,隐私方面的话。立即跑,没有例外的跑,我身边的朋友以及我遇到的人里,这些人都没有怀好意。
网上有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越细品越恐怖。
给男人付出的要和他给你的等价,也不要欠着男人太多,他给你东西你就还回去,这也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这个世界上不够真诚的人太多了,每个人带着明码标价或是隐藏着的利益靠近对方,能在这个社会遇到三观相同的人太难了。所以遇到人要留心眼。
我很能理解舒泉。因为她只是一个刚高考完,刚成年,甚至还没去大学的单纯小姑娘,认为人心没有很坏的。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我真的说了,陈博洛骗p男!
或许有过真心,但他接近舒泉的目的就是性!这个太恶心了。
and,他们两个人即将分别也快了。
还有几章。
peace&love,没有人看。我就啰嗦着呢。
希望能码好下一本的字,能成为很厉害的人。
这本快完结就好啦。
peace&love。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过了两天,是舍友的生日,她说晚上邀请宿舍的几个人一起看电影。她做东,大家随意。
舒泉不愿扫兴,便点头答应了。
那天白天,舒泉想了很多,到最后想和陈博洛告白,却不知道纠结该怎么办。她觉得他们之间其实靠的很近,有些默契其实就在眼前,可究竟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舒泉不清楚。
她觉得他们之间是彼此喜欢的,彼此愿意接近的,但为什么,又好像靠的很远。
望山跑死马,舒泉忽然想到了这个词,这其实就是他,是他们。
她不想让自己后悔。想了很久,到晚上时又开始问陈博洛愿不愿意送自己下班。
人就是这样,有第一次,便开始希望有无数次。
陈博洛那时正在擦机器,他漫不经心地垂着眸,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常是这样的人,看着冷淡,其实心也是冰凉的。
他低着头,细细的听舒泉所说的一切。
舒泉看着他,而陈博洛只是摇头。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的身份,很少互换过。永远都是陈博洛站在最高处,舒泉仰视他。他好像很耀眼,很触手不及。
舒泉没有再纠缠。她抿唇,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何必伤心,可难过的情绪还是包拢着她,让她抬不起头。
她跨步想离开他的身边,陈博洛低沉的声音却忽然在身后响起:“舒泉。”
闻言,她回过头,“嗯?”
他看到陈博洛此刻眼里有些许嘲讽,但笑意占了上风。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酒精瓶,酒精透明,在白炽灯下熠熠闪耀。
舒泉皱起眉头,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陈博洛没有情绪的说:“你把这个酒精喝下去,我就送你。”
轰——
舒泉觉得,她心里有一道防线一瞬崩塌,本就岌岌可危,这句话一出,她甚至希望自己聋了。
她一步步靠近陈博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以为他眼中的嘲弄是她看错了,没想到他真的这样看不起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和她说这样的话?她难道就这样下贱吗?难道就这样让他觉得不堪一击吗?她喜欢他,但绝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
舒泉拿出了从未有过的蔑视的表情,她那一刻什么都不想了。她这个年纪,能做的事情很多,少年以梦为马,勇往直前,没必要忍气吞声。
“你以为我在求你吗?”舒泉嗤笑一声,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扫了陈博洛两眼。不屑的模样她做的完美。
陈博洛啊了一声,微微皱起眉,不再说话。
舒泉重复:“你以为我在求你?”
她挑眉,唇角微勾。
陈博洛沉默几秒,抿唇,说:“好拽啊。”
“呵。”舒泉冷笑,没说话。
继而,陈博洛略显委屈道:“本来想送你的,但是你这么拽,我不想送了。”
闻言,舒泉转了下脑袋,她的视线望向他的右侧,笑容更甚。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舒泉顿了两秒才看向陈博洛,她低下头轻笑,竟有些像自嘲,“马后炮谁不会?”
她又说:“陈博洛,你也不要心口不一。”
她想说,不想送就别送,现在看她这样表现的委屈又是干什么?他不给她面子,她何必委曲求全。
在有些事情上,舒泉很有原则。
闻言,陈博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顿时没了表情,如同南方二月末的冷风,刮到脸上生疼,凉意浸透皮肤。
他低下头,也撇开脸,装作不在意道:“你说我心口不一就心口不一呗。”
舒泉笑了,她的眼是六月的雨,“你爱送不送。”
空气都凝固了一会,他们没有对视,过了很久,陈博洛拿着酒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