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助想了想,“要加上梁小姐吗?”
怕被误会,他又补充:“梁今若小姐。”
周疏行思忖:“暂时不用。”
他现在对梁今若工作的能力一无所知,留待考察,如果她能证明。
苏特助:“好的。”
以他感情方面出发,他觉得这是老板和梁小姐“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最好时机。
公事方面,他赞成老板的做法。
万一梁小姐心血来潮,要把金融中心盖得奇形怪状,到时候除了老板,没人敢阻止。
不过,苏特助觉得,梁小姐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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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集团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
只是作为掌权人,周疏行的时间并不固定,偶尔甚至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
苏特助拿了份文件过来,“老板,这个……”
他一推开门,见到里面的男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怎么看上司都像是要下班了。
“要签字。”苏特助继续说完。
周疏行随手接过,快速翻阅,不到一分钟便看完内容,“第三页的数据退回去重新修改。”
他拿起西装外套。
苏承点头,眼睁睁看着老板走了。
六点时分,外面晚霞的颜色也被昏黄代替。
梁今若合上一份文件,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对上正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看的小秘书,若无其事地咳了声。
“闵优,你可以下班了。”她声音很温柔。
“好的。”闵优没有多问,只是关心道:“您最近还没有司机,要我送您回去吗?”
梁今若惊讶:“你还会开车?”
闵优:“这是必备技能。”
梁今若哦了声:“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今晚不宜告诉别人目的地。
中午沈弛送她回公司,她让他把新宝贝留下,沈弛十分爽快地扔了串钥匙给她。
梁今若:【你在月澜湾?】
隔了几秒,周疏行回复:【嗯。】
梁今若一个人开车去月澜湾。
讲道理,她还真不知道周疏行求婚会是什么样的。
梁今若认真算了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周疏行用类似的理由叫回月澜湾了。
今天要是没有看到好看的,她拆了月澜湾。
很快,月澜湾近在眼前。
从楼下就能看到,只有楼上的主卧是开着灯的。
居然求婚安排在主卧里?
难不成是怕被明天来打扫的阿姨发现痕迹?
梁今若古怪地想着,放轻脚步进了别墅。
客厅没开灯,她便打开手机手电筒缓缓上了楼,越靠近主卧,原本平静的心反而快速跳动起来。
和周疏行认识这么多年,自从关系更深一步后,有些东西反而难以开口说。
梁今若停在主卧门口,耳朵听了听动静。
没声儿。
门没关,掩着的。
该不会一开门就看见满地玫瑰或者钻石吧。
梁今若轻声开口:“周疏行?”
没人答应她。
她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微微眯眼,睫毛轻颤,随后就适应了这个光亮。
地上没有玫瑰,也没有钻石。
甚至和自己五天前离开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浴室里传出淅沥水声。
隔断是玻璃材质的,能看得到一道挺拔的人影站在里面,除了周疏行不做他想。
梁今若走过去就要拉开,玻璃门却被从里面打开。
她猝不及防,白皙的手按在了和门完全不同手感的坚硬上,还带着热乎潮湿的温度。
很熟悉。
毕竟明里暗里摸过不少次。
浓密的水雾扑面而来。
“是你自己撞上来……”梁今若理直气壮,话音未落,目光已经被吸引住。
今天的周疏行……好像有点诱人啊。
他上半身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水珠顺着肌肤文理,一路顺流而下,消失在腰间,被围在腰腹的浴巾遮挡住。
他脸上表情淡淡,反而使对比更强烈。
梁今若头一回见穿浴巾的周疏行。
以前他都是一本正经地穿睡袍或者浴袍,就连系带也是会系上的,非常禁欲。
她不动声色,目不转睛。
梁今若的手有点痒。
之前停滞了好几天的绘画冲动涌上心头,突然很想画面前这具性感的肉体!
是扯了浴巾后的……
就像是在欧洲采风时见过的雕塑,无一不是精心。
梁今若眨了眨漂亮的眼,不过十几秒,已经构思了几种适合他入画的好姿势。
“你来得很早。”
性感的雕像忽然说话了。
梁今若收敛住过分表情,她想的是真正的艺术。
才不是周疏行那种色色的“花瓶鉴赏”。
她掩唇道:“你还有一样东西呢?”
周疏行沉默了两秒,“这里只有我。”
“我看到了。”梁今若嗯道,眼神似有若无地从他胸膛到腹肌上下飘过:“你的东西呢?钻石呢?珠宝呢?”
三句话离不开这两样。
“……”
周疏行的眉心跳了下。
这和预计情况不太一样,向来在商业上得心应手从不失误的周总一时无言。
片刻后,他低声:“昭昭。”
梁今若被他这声叫得头皮发麻,却也在同时从男色中回神,福至心灵。
今晚看的……是他?!
不是来看求婚和求婚戒指的?
四目相对,周疏行眼眸深邃。
卧室内灯光明亮,梁今若走近,在他面前站定,葱白手指勾了勾浴巾的边缘。
“你真的没故意藏起来?”
“……”
第19章
浴室里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蹿,不到一分钟,梁今若的脸上就被氲出了浅粉。
她这句话没什么问题。
但加上她最后这个勾人的动作,连带着这句不死心的话也成了暧昧的言语。
有那么一瞬间,周疏行以为她是在说骚话。
好在他知道这是错觉。
“没有。”周疏行丢下两个字。
“哦,没有就没有。”梁今若收回手指,不经意间扯到了点布料,顿时便松了一点。
她眼波轻漾,“不是故意的。”
周疏行嗯了声,不知道信没信。
梁今若没好气:“你哑巴了吗,明明是你自己叫我来的,结果让我一个人说。”
周疏行单手背后关上玻璃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往常的情绪。
梁今若戳了戳他的腹肌:“不说话什么意思?”
周疏行这次倒是没阻止她。
“我在想怎么说。”他询问。
梁今若怀疑他是不是没勾引到自己,受到打击了,对于一个傲慢的男人来说,自尊心也是超强的。
其实,她是被勾引了。
但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否则就占据不了高地了。
不过,头一回见周疏行弄出来这种事,梁今若很震惊,他完全不像是这个性格的。
该不会是听了谁,或者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反正得福利的是自己。
梁今若盯着他优越的肩颈线,“周疏行,对于你采访的发言,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她故意将声音扬高,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
面前的男人和她对视,一贯高冷的声线低了些许:“你觉得是在说你吗?”
梁今若摇头:“我不觉得。”
她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作精。
“但别人都这么想,那就是你的错了。”梁今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不辩解一下?”
周疏行提醒:“往上看。”
梁今若被抓住,无事般移开目光,靠在洗手台上,仰头和他对视,脸上写着四个字。
你狡辩吧。
卧室里的温度由于刚才的缘故上升了一点点,周疏行从床头柜上拎腕表看了眼。
快七点。
天刚黑透。
周疏行语气温和:“你想听什么样的解释?”
还有什么样的,梁今若腹诽,脸上高冷道:“你自己说,作精是不是我?”
“不是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砸在梁今若心上。
她有点迟疑地眨了眨眼,原来真不是自己?
那她之前做的假设岂不是都成了空,那二十亿最后还能是自己的吗?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是作精。”
不过,她也没见周疏行身边有别的女人,难不成还是个男作精不成,怎么看,她都更符合。
“是以前的你。”
周疏行唇中溢出五个字。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默。
梁今若出声:“以前我那么单纯,哪里作了?”
周疏行没抬眼,敛住眉,列举道:“十二岁时,你让我接你放学,自己提前逃课走了。”
“十三岁时,你让我从大学去中学给你送红糖水,因为你觉得外面的不干净。”
“十五岁时,你逃课进我办公室,把我的电脑桌面改成了你的写真照……”
房间里一时只有男人清磁的嗓音。
说到后面,周疏行原本舒展的眉头紧了一下。
这件事最为出名,因为他那时刚进中世,当天下午有个会议,电脑屏幕投影出来,人人都见到了梁今若的照片。
梁今若好像有那么一点记忆。
——自己以前有这么过分吗?
可是作为他的娃娃亲对象,把未婚妻的照片当成壁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