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叔又问:“那你突然转经商,上手吗?女孩子家家的,学艺术多好,还能熏陶。”
周疏行抬眸看了他一眼。
周二叔下意识闭上嘴,但话已经说出去也收不回来——再说他还是长辈呢,怕什么。
明明老大去世了,周家应该他管才对,谁曾想老爷子竟然交给了当时刚成年的周疏行。
他作为长辈,手头空空只吃分红。
如今只能不甘心地过过嘴瘾。
“上手啊。”梁今若与他隔着桌子对视,笑吟吟道:“一看到那些,就感觉好简单。”
她忽然问:“二叔,听说你投资失败了。哎呀,要不要问问我,问问阿行也行的,小事一桩。”
“……”
周疏行淡淡地嗯了声:“二叔不用羞涩。”
羞涩?
周景和周令仪都忍俊不禁,生怕自己笑出声。
梁今若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她的骄纵本性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周家彰显无疑。
这一次过后,周家二叔没声了。
-
用餐结束,大爷爷那边的人闲聊了会,都笑眯眯地送了梁今若新婚礼物。
梁今若眼眸清亮,十分嘴甜。
看得一旁的林乐和周景十分牙酸,又羡慕又嫉妒,这么厚重的礼物,但他们结婚还早,只能等逢年过节了。
周小姑粗略估计,这些东西加起来都不少了。
等周疏行和大房老爷子还有男性们去书房谈事,她的心这会儿又躁动起来。
“昭昭,你之前没回来时,我看到有幅画拍卖了三千万。”她掩唇笑,“你的画怎么样?”
梁今若谦虚,“就那样吧。”
现在来看,当时的三千万对她来说已经是低价了,她要努力以亿为单位。
“那你学了这么多年,岂不是没什么进步?”周小姑佯装惊讶:“这不应该呀。”
梁今若悠闲回应:“还是有人愿意收藏的。”
比如周疏行,偷走那幅画还不告诉她藏在哪儿。
“当然了。”苏雁呵呵地回了句:“昭昭的手这么巧,她给阿行画得特别好看。”
梁今若猛地一惊,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什么叫特别好看?她看过了?
看过她给周疏行画的半裸人体了?!
正好楼上众人下来,周疏行听到这一句,也蹙起眉峰,打量母亲的神色片刻,放下心来。
梁今若看向他。
周疏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从他这得到肯定答案,梁今若长出一口气。
原来是雁姨替她在吹牛。
苏雁确实没看过那幅画,但是她问过周疏行。
当时他只说了句画得很好。
他眼光那么高,都说好,那肯定不差。
大房那边周宴京的母亲出来打圆场:“真的呀,给阿行画的,我们能看看吗,还没见过呢。”
“是啊是啊。”
梁今若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雁听到动静,回头看刚走过来的周疏行:“阿行,昭昭给你画的画呢,别藏了,拿给你婶婶她们欣赏欣赏。”
第33章
齐刷刷的目光转到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周疏行面不改色:“画不在家里。”
听见他的回答,长辈们没再要看,而是转了个问题:“以后昭昭有空,也能给我们画那样的吗?”
梁今若:……
所以为什么过不去画这个话题了。
不过他们没看到画是什么样,具体是什么还不是她说了算。
“当然可以。”梁今若盈盈一笑,“等哪天给婶婶们画一幅,喜欢就好。”
这个话题终于过去。
还好没有让她当场表演画一个,不过她倒觉得画一个比看周疏行那幅画简单多了。
他们最多问的是梁今若之前在国外的生活,毕竟六年没见,梁今若没有说具体。
“你在那边有没有碰上宴京?”
梁今若点头:“有遇到过,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毕竟人在国外,偶尔需要大使馆的帮助,一开始出去,她和母亲两个人独自生活。
有钱是一回事,单独也是一回事。
大爷爷一家没待多久,先行离开。
至于老太太这边,周二叔早就不乐意留着,先走一步。周小姑的丈夫忙完了工作过来接她,周小姑不太想现在就走。
“真不能看画?咱们什么关系。”
周小姑之前就怀疑不在家是推辞之言,她是真想知道梁今若的水平到底什么样。
周疏行不疾不徐道:“小姑,这个不行。”
他落座在梁今若身侧,按住她的手。
梁今若抽了抽,没抽出来。
趁机占她便宜呢。
周小姑看梁今若的表情,心里顿时有数,一定是上不了台面,以前在国外学画画都是玩去了。
她一个骄纵千金怎么可能用心。
等她离开,苏雁才说:“妈自己都没见过呢。”
梁今若嗔道:“那雁姨您还替我吹牛。”
苏雁一脸认真:“怎么叫吹牛,我是相信你的技术,哪天你来给我画一幅。”
她想了一下,“和阿行的能有母子画吗?”
“……”
梁今若这会儿非常淡定:“能!”
看来她要单独给周疏行画一幅能见人的画了,不然说不定以后真应付不了。
从老宅离开前,苏雁一改之前的温婉,对周疏行说:“阿行,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和昭昭结婚,既然结了婚就要负责。”
周疏行垂眸,“嗯。”
梁今若先走一步在院子里,回头看到周疏行和母亲说完话过来,好奇问:“说什么了?”
周疏行瞥她眼,“给她看画。”
梁今若顿时不问了:“谁知道他们怎么都突然这么感兴趣,就一幅画而已。”
周疏行哂了声:“而已?”
梁今若捏捏耳朵,回嘴:“好吧,就是画得艺术了点。”
周疏行冷笑一声。
-
回到月澜湾已是晚上十点。
看到客厅里的颜料与之前的痕迹都不见了,周疏行也不以为然,只以为搬回了檀悦府。
趁他打电话,她先去泡澡。
出来时,这男人还在打电话,说的是意大利语,梁今若知道他在意大利待过半年,但这是第一次听。
口音浪漫而性感。
周疏行结束通话,转身看见穿着墨绿色丝绸睡袍的梁今若盘腿坐在床上,雪白小腿交叠,玉足之上胭脂丹蔻。
见他突然回头,梁今若有些不自在。
她迅速倒打一耙:“工作狂就是你这样的?”
周疏行漫不经心从床边走过,视线在她露出的锁骨上一闪而过,声线清沉。
“你以为二十亿是大风刮来的?”
“……”
对梁今若而言,确实和大风刮来的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么一想,他工作狂点也没什么了。
周疏行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径直进了浴室。
梁今若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和苏宁榕聊天,她已经画完了画,那边摄影却折戟沉沙。
秦宗不干涉她拍摄裸男,却不愿成为其中一员。
苏宁榕取经:“昭昭,你跟我说,你怎么让那么古板的周总同意艺术油画的!”
“古板?”梁今若表情古怪。
周疏行要是古板,世界上就没有老古板了。
今天要不是回老宅,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车震,男人能说出来,肯定有那个意思。
梁今若只好说:“雁姨逼的。”
苏宁榕一听,没有可以复制的成功经验,十分失望,看来她不能拉未婚夫入摄影展了。
等周疏行从浴室出来。梁今若早已躺下,被子拉到脖颈上,只有下巴之上在外面。
他顿了顿,移开目光。
这才新婚几天,梁今若觉得他们的生活没什么改变,夜里和往常一样,要么做要么不做。
她不知道别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沈向欢成为国际影后之前,曾有不少外国影迷迷恋她的东方韵味,其中不乏富豪。
她曾告诉梁今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向欢和梁立身相遇时,梁立身也是她的影迷,追了她半年之久,和家里也吵过,才抱得美人归。
可时过境迁,还是离婚收场。
梁今若眼波流转,看向床边眉眼淡漠的男人,如果说看脸,这男人绝对长了张薄情脸。
都怪当初。
她孤身在国外,一时之间被美色诱惑,同意了他的协议,否则也不会异国还牵扯不断。
就连经纪人都只知道她有个秘密情人。
房间暗了下来。
梁今若正想着昨晚没睡一起,今晚周疏行居然这么放过她时,就感觉到身旁人动了。
她被翻过来,他覆在单薄纤细的背上。
黑暗中她的感官都被放大。
梁今若的头发被撩开,散落在枕头上,她耳边是他清晰可闻的低喘声,性感至极。
虽然被撩拨,但她还要满足自己,心心念念:“你会说意大利语的情话吗?”
“情话?”周疏行声线一低。
“对,比如我爱你我喜欢你这种。”梁今若一想到今晚他打电话时的嗓音,就很心动。
身后的男人指腹透凉,从腰后到肩胛骨。
“他们很少用这两句。”
“欸?”
“他们会说另一句。”周疏行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贴近她耳侧,眸底漆黑如墨。
“Che ho una voglia di fare l'amore con lei che non si può immaginare.”
梁今若没听懂,但顺着耳骨往下都酥软无比。
而且在这句话后,她觉得他好似比往常更过分些,刚才的对话如同催化剂般,暧昧氛围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