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
“他怕我还差不多。”
出了巷口,迎面一股清甜的味道扑向他们。
天空不知何时飘了雨,淅淅沥沥的,如串不成线的珠子,不断抖落。
怀野找了个摊位坐下。
乔稚晚几乎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脚底踩到了不知是泥水还是油垢,高跟鞋的鞋底都变得黏糊糊。
她坐下前,从包里翻出卫生纸,把凳子的表面一擦再擦,多有犹豫。
热情的老板为他们倒了两杯水,怀野端起杯子挨在唇边,见她在对面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禁揶揄起来:“喂,那凳子别人都用屁股给你擦干净了,这么怕弄脏你衣服,你可以请我去别的地方吃饭,我不会嫌贵。”
乔稚晚坐下来,拿出电子烟小口抽了一下,吐烟气,说:“手拿来我看看。”
怀野白她了眼,一脸抗拒:“干嘛。”
“刚打人的手,拿来。”
“我不要。”
“那你一会儿吃完自己付钱。”
“……”
怀野顿了顿,观察着从她红唇之间熟稔地飘出的那一缕烟,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自己的手伸给她,“想得美,我肯定比你先吃完,吃完我就走。”
乔稚晚轻轻地笑一声:“爱伸不伸,我不看了。”
怀野勾勾嘴角:“你什么癖好。”
雨大不少,噼里啪啦地打在头顶的塑料棚上,源源不断的雨水沿着顶棚扑簌簌地往下掉。
乔稚晚这会儿却没什么胃口了。
他在吃饭,她瞥过去一眼,瞧到他右手的指节通红,破了皮,往外渗血珠子。
其他几个没受伤的指节也有隐隐的旧伤疤痕迹。
平时应该没少打架。
他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埋头顾着风卷残云,没再像那会儿再质疑她是不是什么“大明星”。
她也没有像那会儿怀疑是否有人真的跟着他,他这种嘴欠又爱惹事的性子,不怪有人会想找他的麻烦。
真是年轻啊。
怀野也没问她那个人威胁她了要做什么,到底与他无关,他也不信对方能抓住自己。
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一开始出了LivePub就跟着他的人去了哪里。
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
末了怀野吃完,乔稚晚正准备去付钱。
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Joanna?”
乔稚晚回过头去,撞入一双深如幽潭的眼。
男人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微微地从小吃摊的顶棚探下视线来,看着她,唇角扬起斯文的笑容:“果然是你。”
乔稚晚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动下嘴唇。
“……师兄?”
许颂柏微微地一笑,对她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差点儿没有认出你,我以为你还在纽约。”
他的目光掠过她对面的少年,又扫了眼周边这着实不大优雅,与她一身妥帖的穿着实在不搭的用餐环境,很是疑惑:“怎么在这儿吃饭?”
乔稚晚拎着包,从座位站起,她看向面前的男人,忽然开始紧张自己喝过酒后脸色有没有过于失态。
还是维持着姿态,笑了笑说:“路过而已。”
许颂柏又看了眼怀野:“你朋友?”
“不是很熟。”乔稚晚几乎脱口而出。
“我也刚和朋友吃完饭路过这里,这里比较好停车,”许颂柏往不远示意,又笑着问她,“很久没见你了,方便聊聊么?我的车就在不远。”
他又犹疑地看向那少年:“还是,你要和他……”
怀野听他们这黏黏糊糊的对话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