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岭上的自主发电太阳能板铺设成,藏岭之下一条隧道穿山岭而过,藏岭侧是环合的盘山公路,彻底解决了云藏的两大难题。
在艰难的云藏地区耗时大半年,举行庆功宴的时候,林淑华的头发已经长到脖颈处,她笑着同同事们一一敬酒。
后来,云藏地区的人们为了感谢藏南对这里的帮扶,通过旅游业让他们过上能吃饱穿暖的生活,都亲切的称呼“臧南”为“藏南”,为此还专门申请了锦旗和地区为此的准令。
故此,臧家的这一代人受了藏南的福泽殊荣,在口头称呼时将“臧”称呼为“藏”。
但是,出了藏岭这代往后,臧家的人不再受此殊荣。
所以说,藏南是个神奇的男人,以一己之力为家族冠此殊荣。
藏叶是喝醉了,眯着眼,皱纹从眼角晕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被我逼走了。你说说,我当是要是没逼着他们分手,两个人都活着,好好的,多好。”
“现下冷冷算是有人托付了,也算对的起他们。”藏叶仰头,看着屋子房梁上的缝隙。
良久的沉默。
藏叶从回忆中缓了出来,看向顾以南,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就爱瞎想。让你听着我这老头子啰啰嗦嗦的,怪没劲的。”
“您说哪里话。”顾以南笑了一下。
“甭跟我这老头子客气。”藏叶摆了摆手,想起什么来般,问道:“对了,还没给你收拾房间。冷冷的房间在东屋二楼,橱子里面有干净的被褥,先委屈你将就一晚,明天让张嫂收拾了,你再搬进去。”
“不算委屈。”他唇角极浅的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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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浅,从窗棂里洒在地板上,像素描画里浅薄的灰色。
房间里没开灯,藏岭洗完澡,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恐怖电影,电影在将女生宿舍楼的宿管,每天早上天蒙蒙时就起床端坐在宿管室里,宿管室的窗帘拉一半,只露着下巴,上半张脸隐匿在帘子后。
放学学生们经过宿管室也能看到宿管端坐在里面,只露着下巴。
直到一次女主和男朋友看电影,晚上散场,到了宿舍发现门锁了,只能敲门,她看到宿管的青紫色的上半张脸——
“吱呀——”房门被推开,顾以南进来时,天青色的月光落满了他的肩头,他洗过澡,换了件白色的家居服,纯棉的,纯白色,将他清隽颀长的体型勾勒出来,袖子卷到手肘,手臂肌肉瘦而均长,搭着条纯白色毛巾。
他本以为屋子里没开灯没有人,谁知床上趴着的人慢半拍的回头,猫儿一样圆的眼睛受惊吓般瞪直,盯着他。
顾以南淡蓝色的眸子与她视线接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指尖一用力,将门关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孩子的尖叫声刺破天空,扶摇直上,惊得楼下藏老爷子养在笼子里的鹦鹉扑腾着翅膀,“叽里呱啦”乱叫一通。
藏岭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坐起身来。
房间门被一只手掌推开,月色朦胧,男人倚靠着门口,不咸不淡地看过来。
第57章 泠泠
月光浅淡, 屋子里虽没开灯,却看得见彼此的面孔,在夜色中像是给五官镀上一层温柔的浅灰色。
顾以南平静的看着她, 无声挑眉。
藏岭与他相对视,月光为他加冕般,笼罩着他修长的身材,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眼窝深邃,鼻梁高挺。
月光也成为他的陪衬。
他看着她, 无声弯了下唇, 抬手,“啪”地一声摁亮了卧室的灯。
暖黄色的光线倾泻满室, 藏岭被突然而来的黄线刺得眯了下眼,稍微适应了下再睁眼时, 脸正好怼在屏幕前, 手机屏幕上是宿管阿姨放大的脸——准确来说,是半张脸,上半张血肉模糊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脸。
藏岭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往脑门上涌。
原来人受到极度惊吓是发不出声音的。
她猛地往后一仰, 丢开手机, 跌跌撞撞地往床下跑。
小姑娘柔软温热的身子直戳戳地往顾以南怀里撞去, 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了她一下, 另一只手轻护着她的额头。
藏岭的鼻子轻撞在男人的胸膛上,被他的手垫着缓冲了一下, 不疼。
他刚洗完澡, 身上带着薄荷皂角的清香味, 手指尖微凉。
“怎么冒冒失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