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触及他太多炽热犀利得目光,吓得将头又垂下来。
他弯了弯唇角,牵了她的手,往仙姑庙外头走去。
外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小商小贩,操着南江方言吆喝着。
“如果你哪怕有一点点对我的好感,就去找我。”他牵着她的手,将人护在怀里,穿过街道。
他逼迫她现在就喜欢他,回应他浓烈炙热的感情,他只要那一点点的好感。
他便走向她。
有一百步,那便走一百步。
有一千步,那便走一千步。
“日落之前,去找我。”他说。
金色的阳光漫山遍野的洒落下来。
他们穿过梨落石桥,她望着结了冰的翠玉湖,突然问道:“如果日落之前我没去找你呢?”
他但笑不语。
金色阳光洒落在他的眉眼之上,仿佛是烈焰中的冰雪。
藏岭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你是铠甲,也是软肋。
她的心无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你就要离开是不是?”她问。
蔵家的院子就在翠玉湖边。
进门时,檐上的积雪融化,往下淌落,冰凉的水滴落下来,像是在她心里下了一场雨,湿落落的。
他抬手遮在她头顶。
水滴没落在她身上,却落进了心里。
木木不知何时早就跑回了家,见到藏岭进门,兴奋的“汪汪”直叫,小尾巴在半空晃得跟电风扇似得。
照壁上映着葡萄架的影子,风一吹,细白的雪粒子随风而落,影子投到照壁上,像邂逅了一场花开。
藏岭回家就去厨房找张嫂,帮忙做午饭。
蔵白杰她们回来了,午饭肯定要多加几副筷子。陈玉小时候也在南江上过一段时间的高中,据蔵叶说,表姐在学校人缘极好,经常带朋友来家里玩。如此想来,陈玉在过年回南江,保不齐午饭邀请朋友来家里一起吃,张嫂一个可能忙不过来。
“这是刚回来?”看见藏岭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低着头系围裙,张嫂笑眯眯的问。
“嗯,来找点事情做。”藏岭系好围裙,搬了小凳子将装着蘑菇的小木盆搬过来,接了水来回揉搓。
她必须找点事情来做,远离他的,不然就控制不住想起他。
思绪真是一团乱麻。
一想到他要离开,她的心就又酸又涩。
“泠泠啊。”洗到一半,张嫂突然凑过来,笑得慈眉善目,问道:“和顾二公子相处的还好吗?他对你好不好哩?”
不得不说,女人八卦的本质真是难以遮掩,尤其在中年妇女身上。
藏岭掰蘑菇的手顿了一下。
他对她好吗?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慢慢渗透进了她的生活。
瞧见她这幅样子,张嫂笑了:“常常听老爷子说给我们家泠泠找对了人,甚至这次过年,嫁人的姑娘本应该回婆婆家的,以南前两天亲自打电话跟蔵老爷子说,你想家想得紧,他来回两边做工作,还亲自陪你回这边来过年。”
她一愣。
张嫂一低头,就看到小姑娘杏眼清澈黑亮,似乎带着层薄薄的雾气,秀气的柳叶眉蹙着,满是忧虑之色。
藏岭蹙着眉,她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明明结婚之后该回顾以南父母那边过年,为什么他却陪自己来了南江。
好像,他默默做了许多。
她手指微颤抖。
帮张嫂做完午饭,藏岭回卧室去换衣服。
卧室的窗帘被人拉开,冬季并不多见的阳光暖暖的倾洒进来。
床上只剩她的那一床被子。
他的枕头被子都不见了。
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急速下坠,伸手出去却抓不住,心也跟着一起失重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