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下足迹,他们从零学起画画,最初是粗略线条涂鸦,大半年的练习后,Q版小人画得像模像样。步之遥拍拍她的新痛包,她和他,金豆和派克,四口之家的吧唧随他们走遍世界。
阳光下,吧唧的细闪折射出晶亮光芒,步之遥靠着周以寒的肩膀,和他同向锦鲤许愿:“我们的旅行吧唧,会扎满一个又一个痛包。”
来吃鱼食的锦鲤迟迟没散开,在等他们继续投喂,周以寒拉步之遥坐下,挪近装鱼食的罐子:“再扔点。”
罐子下方仅有栏杆托着,步之遥去拿,她一碰,塑料底和木制栏杆摩擦,一大罐鱼食倒扣进水里。
清澈的池水中,别处的锦鲤朝鱼食的方位涌来,池中顿时显得拥挤。锦鲤聚集,大片的红白两色,颇有喜庆吉祥的意蕴,步之遥拉着在看水面的周以寒:“快,再许点愿望!”
她想和他共度他们的八十岁、九十岁,甚至目标想定得再远些,到一百岁。
闭上眼睛,周以寒许的心愿都和步之遥有关。
痛包里装着vlog相机,步之遥见到锦鲤大暴走的场面,开相机拍摄它们。宅院有专人打扫和喂养,还没到固定的喂食时段,锦鲤绕开漂着的罐子,瓜分天降的下午茶,鱼嘴一张一合争抢食物。
绿树、浓阴和锦鲤,从另个视角向亭子望去,一幅悠然又含趣味的图景,似信手绘下的写意画。
加餐完毕,锦鲤悠哉游走,步之遥站起身:“我去找钩子。”
她去了好一会,周以寒盯着手表看。到十分钟时,他站起要去找,却见步之遥撑着竹筏,从岸边划向他的方向,哼着陌生的她编的小调,裙角随风飘动。
月白的斗笠下,轻纱难掩她的笑靥:“敢上来吗?”
她立在竹筏上,体态纤长,身姿轻盈,宛如林间白鹤,周以寒忽然脑补他们落水的狼狈模样,他摇摇头,实话实说:“加上我的重量,我怕竹筏会翻。”
看他眼里的促狭转瞬变为愧疚,再倏忽消散,步之遥看透周以寒的坏心眼,她撑住竹筏,眯起眼逼问道:“你是不是又脑补我掉水里了?”
总被戳破心思,周以寒压下那点心虚:“我没有。”
他撒谎。今天穿的白纱裙,步之遥胳膊挡住胸前,故意思维滑坡:“那你就是脑补了更糟糕的东西!”
“我真的没有,没往那儿想。”他单纯只在脑补他们的傻样,周以寒喉结滑动,急切道,“遥遥你听我解释,我只脑补了你之前说的。”
换了根短木杆,步之遥挑起空罐子,把它放到竹筏上,一脸的不出所料:“承认了啊。”
她转身,慢悠悠撑竹筏远去:“我划走了。”
她放慢速度等他,周以寒三两步追上,到与步之遥平行,他唤道:“遥遥。”
“我真划走了。”步之遥轻扯被风吹起的纱,遮掩她嘴角的弧度,“别来追我。”
“遥遥划得好慢啊。”周以寒慢步“追赶”步之遥的竹筏,“我都走累了。”
“那我快点。”步之遥加速划动竹筏。
她划到岸边,没等走下,周以寒向她走来,将她一把抱上岸。他撩开她斗笠的纱,给她一个轻柔的吻。
被周以寒箍在怀里,步之遥嗔道:“真怕你明天亲疯了。”
“我现在就能亲疯了。”周以寒吻住步之遥温软的唇。
第二天上午,吃过二合一的早午饭,步之遥由造型师来做婚服的造型。周以寒要来找她,她等在卧室,拿起妃色的缂丝团扇遮住脸。
从周以寒的角度,步之遥遮得严实,他看不见她正脸,只能看到凤冠上光华流转。
“遥遥。”走近,他心跳如擂鼓,“让我看看你。”
他每走一步,步之遥就调整团扇,隔绝炽热的视线:“不给看。”
直到周以寒来到她眼前,她仰头,依旧拿扇子隔在中间。
“真不给看吗?”周以寒趁步之遥不备,偷袭她,“给不给?”
他对她的痒痒肉发起进攻,先戳又轻挠,步之遥无力抵抗周以寒的攻势,即使有层层叠叠的婚服,她也难逃化身豌豆公主的宿命。
腰间阵阵痒意,她凤冠上流苏晃动,喘着求饶:“别、别挠……”
团扇掉落,他们看清彼此。
要问步之遥用什么事物来形容周以寒最贴切,她会说是狂恋苦艾,像他那样,清冷的外表下蕴藏极致的浓烈,日积月累展现出他的全部。
他修长的躯体包裹在婚服中,双眸有似要燃烧般的热烈,注视她,指尖轻点她额上花钿:“你今天真美。”
睫毛清晰到根根分明,她眼尾略微上挑,勾勒出古典意味的妩媚,红粉色系的眼影晕染,如盛放的桃花,深浅自是浑然天成。妆容色彩鲜妍,却也清透,毫无堆叠之感,更有古画中的合宜之美。
唯独他有资格得见的美。
不同于周以寒平时所见的、美貌凛冽而外放的步之遥,此刻的她羞怯地望着他,又拿扇子来遮,只给他看侧颜:“相公。”
全新的称呼,周以寒低低应道:“相公在。”
镜头吃妆,成片效果合适的,现实中会很浓,步之遥也没画过这么浓的,她对现实效果有几分怀疑:“我的妆,现实会不会太重了呀。”
“不会,妆很美,而且,是你的话,怎么样都好看。”周以寒握住扇柄,轻轻移开,“因为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全世界最好看的,要加你一个。”他英俊的容颜近在咫尺,步之遥的吻落在周以寒唇上,“上镜妆要浓点,你还缺一点口红哦。”
“不止一点呢。”周以寒再度吻上步之遥,话音的余韵留在唇齿间。
第76章 番外7 礼物
临近婚礼,步之遥终于收到定制的衣服,她把东西藏在衣帽间,神秘兮兮地对周以寒说:“我想给你看个宝贝。”
“是吗?我也想给我的宝贝看个宝贝。”周以寒抱起步之遥,走向他的手办收藏室。
以为周以寒要抱她回卧室做,步之遥腾出左手,伸进他睡袍前胸的衣襟间,帮他寻找不存在的“毛球”。
她在他耳边吹气,唇蹭着他耳垂:“只准看吗?可以碰吗?宝贝具体数据呢?”
他应该习惯来自她的撩拨与逗弄,周以寒想,但他的身体诚实到可怕,她随口说两句,他脸颊就发热,心脏也失去控制般加速。
“不是你总玩的那个。”他答。
“哪个呀?”步之遥手在周以寒身上摸索,时轻时重捻几下,“我没听懂,你再多说说。”
她的声音里,有满满的含笑的意味,目光的倒刺之下,他已不着寸缕。周以寒喉咙发紧,不得不澄清:“是礼物。”
“我也要送你礼物。”步之遥捏住周以寒的一小撮头发,像个小揪揪,发尾指向衣帽间,“先看我的,去衣帽间。”
“都听你的。”周以寒改抱步之遥去衣帽间。
两排临时放置的衣架,附带放配饰的,他放她下来,步之遥从中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周以寒:“来看嘛。”
摘下防尘罩,周以寒看见一件圆领长袖衫,和牛仔背带裤,膝盖处贴着卡通的布贴,同是牛仔布的材质。
它仿照他五岁时穿的那套,细节都高度贴合,他摸着布贴,回忆起刚穿上背带裤时,母亲怕他和小朋友玩时摔到膝盖,也减少对裤子本身的磨损,特地买的布贴缝上,耐穿又美观。
他很喜欢背带裤,穿着它拍过好多照片,到他个子长高再也穿不下。如今步之遥为他做出还原版,周以寒的心底有暖流奔涌。
是她找回了他遗失在时光里,那些快要蒙尘的过往。
数了下是十八套,周以寒猜,步之遥把他们出生起到十八岁,照片上的衣服各挑出一套,做成他们能穿的尺码,心思独到的惊喜。
他一岁的照片上,有套浅蓝色的小衣服,把他包成个圆滚滚的球,他很喜欢。
那她会……周以寒手背的青筋在鼓起,他为他无端的想法感到羞耻,唾弃自己,竟会产生那么下流的念头。
不仅从脸红到耳垂,周以寒的指节也随他手握紧而泛白,步之遥的满足感更甚。他的道德感太高了,一些她爱听的骚话,其他的男朋友讲得都顺畅,换他来讲,就连生理带心理地外在体现羞耻。
他越这样,她就越喜欢挖掘他的耻度,他的衣服她手扒第一遍,眼睛扒第二遍,言语再扒第无数遍,把他生理和心理的衣服,扒得一件不剩。
猜出周以寒在想什么,他的道德感又在痛斥什么,步之遥给他一记wink,得意道:“放心吧,我没让厂子做开裆裤,按家居服的尺码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她坏笑,再为他的羞耻补上一刀,“为什么你小的时候穿得开心,长得大了反而不爱穿了。”
心事被戳穿,周以寒听着步之遥存心的双关,不敢再直视她。她实在太喜欢玩弄他了,在他的道德感上来回碾过,身体到心灵将他玩遍,随时都能想出新花样。
看周以寒又输在羞耻感下,步之遥收敛想亵玩的神情,抓紧说正事:“好啦,我想说,我做了我们每年的衣服,放大版的,想和你穿去打卡,回当年拍照的地方。”
“人生前十八年没遇见你,我觉得很可惜,想换个方式,让我们能有交集。”她拉开她那侧防尘罩的拉链,“衣服是对应的,地点我找好了,在家的场景我也都找了设计师来搭。”
相同的场景,两人的合照,他不再孤身一人,周以寒惊叹于他们的默契——他也以相似的构思,做出想送给步之遥的婚前礼物,成双成对。
他的棕色灯芯绒裤子、牛仔背带裤、蓝绿格衬衫和黑色帽衫,她的丝绒长裙、红白小斗篷、粉蓝小洋装和闪亮公主裙,影像中凝结的美,与他们鲜活的现实相映衬。
带她故地重游,也走遍她成长的风景,这段两人旅途多了更宝贵的所在。
“遥遥,我想给你看我的礼物。”周以寒牵着步之遥的手,到他的手办收藏室。
新添的玻璃柜中,摆着成对的Q版粘土人,步之遥睁大眼睛,小人的衣服,竟与她选的几乎重合。
她取出一对,底座是洁白柔软的云朵,她的小人穿彩色公主裙,那年生日会的造型,他的则是白衬衫黑裤子配小皮鞋,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表彰大会上发言。
他们错开的年纪和岁月,在另外的空间得以同步,再没任何阻碍,一如他们跨越年龄、地域和分离,在事业的顶峰再度相见。
“我们心有灵犀呢。”步之遥托起小人,把它们捧在手心,她温柔注视着,“相遇前的痕迹,就都有彼此的存在了,我们之间没遗憾了。”
“不过——”她拖长尾音。
危险的气息,预示捕食者进入掠食状态,周以寒一瞬明白,步之遥的恶趣味即将上线。
“上回去度假村,郑叔叔跟我说,你小时候穿女孩衣服可美了,戴了假发像洋娃娃。”步之遥挠过周以寒的喉结,她扬起下巴,“看在我们要出去拍照的份上,就放过你这一次。”
毕竟以他高大挺拔的姿态,再女装就没童年照的感觉了。
黑历史免于被曝光,周以寒松了口气:“谢谢遥遥放过老公我。”
他再向步之遥展示他的抽屉,手机壳、吧唧、杯垫和支架等小物齐全:“还有周边,我订了好几套,待会咱们别到痛包上。”
小物中,一对仿照母校配色的胸牌吸引步之遥的注意,手绘的Q版画像旁,有“步之遥”和“周以寒”的中英文,他手写的,字体清隽文雅。
“我用了你母校的样式。”周以寒笑,“好歹我是知名校友的家属,得多沾沾你的光。”
她自小跳级,只上过一年高中,出国后周围人都比她大,也更成熟开放,倒让她怀念短暂又纯真的高中校园生活。
所以在服装里,她给他们的十八岁选了校服,她母校的款式,想和他回到校园。
“我要别这个!”步之遥挑出两枚胸牌,匆匆拉走周以寒,去衣帽间换校服。
在《如何玩弄好哥哥》中,步之遥硬性规定,周以寒换衣服时必须当着她的面,除非饰演新角色。
把衣服交给他时,她着重叮嘱道:“今天你里边不准穿。”
本来想并肩畅想高中同窗的日子,步之遥先构想周以寒穿校服的样子,他肯定话少却很可靠,会帮同学解决问题,稳重又值得信赖,大家都会喜欢他。
可真适合被她欺负。
他果然没逃过她既定的玩弄,周以寒入戏,扮演起隐忍的穷学生人设:“好。”
待周以寒走出衣帽间,步之遥上前碰瓷,正撞到他身上:“哎呀!”
“对不起,同学,是我走太急了。”周以寒连忙道歉。
他身体反应未消,再被她一撞,特征明显到无法忽视,步之遥后退数步,假意遮住眼睛,从大开的指缝里看周以寒,尖叫道:“流氓!”
“不是的,同学你别误会,我……”周以寒胡乱编造借口,“我不是有意不穿的,是它被磨漏了,没办法我才……”
“流氓!”收住声免得破音,步之遥叱道,“话里话外显摆自己大!流氓!”
“同学,我真的……”周以寒苍白地辩解着,“你听我说好吗?”
听出声音,步之遥挪了手,惊讶地问:“周以寒,是你?”
“是我。”周以寒低头羞赧道。
他深呼吸,向步之遥请求:“真的很抱歉,刚才的事,可以帮我保密吗?你提什么条件都行。”
“我怎么能确认它是真被磨漏了,而不是你不穿来骚扰我的呢?我要证据。”步之遥缓慢逼近周以寒,傲慢审视着他,“裤子脱了给我看,我就信你。”
“……不。”周以寒手握成拳,拒绝步之遥突破他底线的行为。
“好。”步之遥掏出手机,对准周以寒拍照,“我会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最崇拜的以寒学长,私下玩得有多野,还真空来勾引我。”
“不,同学,你……”周以寒手先去遮下方,又改遮脸,结果是什么都没遮全。
他恳求步之遥:“我用人格保证,求你相信我!”
“不脱是吧。”步之遥到周以寒身前,手机忠实记录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