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烦死了。曾真说现在收到的,都是承兑汇票,没有现金。还说你们那边,业务还和她顶。说有汇票就不错了?”
“是,我们想要现金,可是现在都没现金。厂里能给汇票还是看在关系不错上。”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灭绝师太……”
林小红看刘万升低头点烟,自语地样子,不由愣了下,说曾真……
“她和我也说,提前兑出来,利润就少了很多,不兑付汇付不出,国外不发货。那边只收现金……”
刘万升看林小红一副,就事说事的样子,就觉得假。
“你天天被她这样催,觉得很愉快吗?”
“我们这工作不就是被这个催,那个催。”
刘万升就也点点头,熄了烟,靠向椅背。
“行,等老莫从外面回来,我再和他商量吧。你们再尽尽力。”
林小红知道,他一直有别的想法,但是最近又安定了,想还是不和他聊得太多吧。陆任颉是扩大事业,他到是往后倒退。
不过每个人面对的不同。他们面对的是混乱,陆任颉一直是在规律和条理中。
她如果不换行业,也许一直原地踏步。
地铁依旧要坐很久,换两辆。
每天都是排着队,等着上去的人,高峰时,一队人要分两次或三次才能进去。
自从方媛媛和表姐在她那疏通过后,她们就会没事约个时间见面。
方媛媛发现做微商很赚钱,她就把自己做的一些服装带过来,送她们。
“媛媛,你这是卖给我们还是送给我们。”
表姐发现方媛媛的乐趣之处后,总喜欢和她开玩笑。
“当然是送,几件衣服我还收你们钱!当我什么人……”
“可是,这些衣服为什么看上去不太结实的样子……挤地铁行不行?”
林小红拎起一条花纹雪纺裙问。
“现在都是穿着漂亮、时髦,一件衣服谁要穿几年!土啊——”
方媛媛反驳道,表姐也说。
“我看你价格也不便宜,怎么像批发市场批的似的。”
方媛媛就站起来让她们看。
“我自己就穿这些,还拍的照片!”
表姐看向林小红,意思是我不穿这风格的。林小红就想了想,还是实话说吧。
“一样是做产品,你就做个品牌出来嘛。这杂七杂八的,想做长恐怕很难吧。难道做段时间,再换产品?”
“我看你搞不过来。以后做的人越来越多,竞争激烈了,又白忙一场!你要自己做不了牌子,就代理一个好的牌子吧!”
表姐就觉得林小红不够一针见血,让方媛媛看不到现实。
方媛媛就不和她们说了,因为显然这个话题不是她擅长的。她问林小红。
“你谈到现在了,怎么说,他会不会和你结婚?”
表姐因为碰到初恋,看第五任男朋友就多有不满,又分手了。情绪有些奇特地亢奋。拍了下手说。
“她谈到现在,她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你说他们会结婚吗?”
林小红也在为这件事,心里正自我安慰,就被她们都捅破了。她只能拿了餐巾纸,把她们罐装鸡尾酒滴在茶几上的水渍慢慢擦干。
“我有一个好招!”
方媛媛得意地颠了下身体,竖起一只手指说。表姐看她傻乎乎地,好像真的一下能破解一样,就拉住她手臂问。
“怎么说?”
“未婚先孕啊——”
林小红瞪向方媛媛,表姐先摔了她的手。
“傻啊,人生不是赌博。”
“方媛媛,你注意点。你嫌生活还不够刺激无常。”
林小红看着她,怕她有一天真的付诸行动。想一劳永逸,拿生命玩。
“要我是男的,被逼迫地,我就不低头。能过得简单,有人一起负责不好嘛。以后小孩进入社会,你不是把自己的悲剧复制,她又要多委屈多累。”
“又针对我,我就没你们会说话!”
林小红想,千万不能头脑发热,真的诱惑太多,真情很少。
尽量友善,是给自己和别人,一起改变心的力量,善总有善的回报,一直都如此——越简单,越幸福。
第 22 章
林小红想,千万不能头脑发热,真的诱惑太多,真情很少。
尽量友善,是给自己和别人,一起改变心的力量,善总有善的回报,一直都如此——越简单,越幸福。
“……我是不是,有点像我妈?”
表姐忽然有所警觉地问她们。
方媛媛咬住弯曲地食指,表达自己已经很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给人添麻烦了?我想尽办法让自己活好一点,就随便说点什么。你们总要一起说我?这样谁还能和你们一起玩嘛!”
林小红握住她手臂,尽量用温柔安慰的语气道。
“怕你真的用个别地情况,去应对正常的人生,你不是没有未来——很多人,生下来没你好看健全。有的遭遇不幸残缺,有的疾病,还有人救别人牺牲自己。这些不能视而不见,最起码,自己对自己负责!”
表姐看着她们。一个娟秀一个柔美的样子。开始想自己为什么犀利……
“不是,媛媛,你听我说。我爸那人没主见,你们看出来了吧!唉,我现在也渐渐地,总想把事快点说快点做……不是想说你,就是想早点把事实告诉你,你不用瞎忙——”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认识的其他人……不说了,我就想活得高兴点……不想那么多!我能自己看——”
“那得做计划——算了,我不要变成我妈那样!明天还要参加一个相亲聚会,走了,自己去找自己的人生。”
那夜方媛媛就睡在林小红家,她问林小红。
“你们是不是心里瞧不起我?”
“没有,你像一个明星。总让我们看到美和善良。”
“你们在否定我……我就是不想太辛苦,不想不停去思考,不想痛苦——”
“我们是想,让你自己……真正地为自己自豪,除了自己再不羡慕别人。”
林小红就像和她小时候一样,说些她爱听,能抚慰她内心的话。
可是人生总有过程,早晚会发现它影响着我们的以后。媛媛不想面对真实,也可能看了太多不好的东西,让她已经对一切无所谓。但是,有那么多人,有的在美化着生活,有的在改变着生活,有的在创造着生活。
任何机缘中,我们总无可避免地往前。
陆任颉和林小红再见面的时候,就送了她一套衣服。
“这是什么,为什么送我衣服?”
“奖励你,没有出差!听话啊。”
陆任颉轻松地回道,他看上去比他们刚认识的3年多前,多了一点棱角。林小红看着放在腿上的包装盒一阵发呆,最后还是说了实情。
“我没和他们说不去。”
两人正在陆任颉的车里,陆任颉就不再说话了,把车开到林小红家楼下,才停住。
林小红一路上被他无声地气压,弄得都心跳过速,像做了一件十分对不起他的事。
她想等陆任颉开口。
如果他问为什么?她就说,我想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和刘万升走得很近……如果这样说,好像还挺傻……
陆任颉就看着前方问她。
“你是不是想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圈?”
林小红愣了……好像在预习一场分手一样。
但她今天却不由自主,想根据自己内心最想表达的说给陆任颉。
也许是她也累了,工作和自己的时间都像在不停,被每天工作的重复抽走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
陆任颉皱眉看向她,忽然有了压力一样。
“以后?你是说……”
林小红看他样子,好像没有想过……眼圈就有点控制不住发红。第一次想,说出来,好过来回衡量,独自消化。可他们始终没到一种激烈的程度。她只能换个话题。
“我是说为什么我一定要让步!”
陆任颉一听就愣了。这话说的像发脾气的孩子,或像宣布自己不需要管的一个外人。他就觉得心冷异常。
“什么叫让步?我只是说叫你不要去,你是去升职培训还是怎么样?”
“我就是普扑通通。”
“我也普普通通——”
陆任颉大声喊出后,就懊恼了,不再看她,他们第一次争吵。他知道她说的是给她一个结果。
可这不是她来说的,是要水到渠成,他还没有进入确定彼此关系结果的那个环节……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可很正常……
时间也许对她,比对他更有压力……
“好,我只是想见识一下。”
林小红知道自己越说越偏,好像抓了一个理由,在逼着陆任颉……不仅想,我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没必要。”
“为什么要你觉得,我自己呢?”
她又像个不服气地孩子,低低地回了一句。
“你是说和我在一起,不开心……”
陆任颉已经接受了,她突如其来的所有抱怨和不愿听从。
“不是!”
“你一个女的和他们混在一起干什么。又在异地他乡,要有意外情况我能做什么?”
“我27了,我已经很清楚自己。”
“所以呢,我没必要说,没必要管?”
“……我和你说不清楚。”
这一刻,他们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终于让她(他)觉得没有意义了。
“你是不是,不耐烦了?”
“……不……你是不是对我已经无所谓了?”
林小红停了许久回他。
“要有,我不会操那么多心!”
“可是,我也想要结果……”
“你说,结婚?”
“我不想逼你,我只是表达我自己。”
这些话说完,林小红自己都要不相信了。
这就是逼婚——林小红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怎么办,他们进了死胡同……
她叫他一定要负责,她怎么这样……陆任颉在车里抽了两支烟,等到林小红捧着脸慢慢坐好,平静下来,才茫然说道。
“我其实一直害怕婚姻……”
林小红静静听他说,她在说出和他之间压抑的那部分。才觉得自己对感情不够美好,庸俗而不能免俗……
“我妈总是说我爸,说他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一直都觉得,不就是些无足轻重地事。可我爸真的没回来过……我不知道婚姻会让、让我变成什么样,或我们变成什么样……但在我的感受里,它是一件让人不幸福的事……”
他把林小红送到家,就招了下手,走了。林小红等他离开都还站着,她觉得她很残忍地在揭开了他的疮疤……
那晚,她想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快到尽头了。
然后她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在地铁里,却看许多人也像她一样无精打采,好像都一脸倦容。
莫大涵一听刘万升说她不去了,就叫她去一次他办公室。
她路过刘万升的时候,刘万升看着她。她收回目光越过他,轻轻走了进去。
“怎么,陆任颉叫你不要去啊?”
莫大涵两手交错放在身前,一脸轻松的状态。
“不是,我有事,不方便去。”
“我一般都会听个人意见,你不去也不会勉强。我对个人的事情,不会太感兴趣……不过我是希望你在我这做的开心点。”
“……好的,那我出去了。”
林小红故作精神地样子,准备离开。莫大涵就问她。
“最近,刘万升有没有和你聊过什么?”
“啊?”
林小红一愣,看向莫大涵。莫大涵耸了下肩。
“我们这个圈子,不是他想的那样,喝喝酒打打牌就是朋友了。他如果和你说什么,你不用当一回事。”
林小红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的。”
她坐在办公室里,尽管手头一堆事,就是不想动。
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地记录、查找、电话,各种方式协商、解释、递进。
曾真和业务争执,又找刘万升理论。刘万升把货借给别人,又和人约晚上去哪娱乐。然后莫大涵离开,小箫拿着电话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来找小箫,拿着几份快递。
到处是日复一日。直到有人过来叫她。
地铁在郊区的一段,是在地上,看得到两边的大厦。进入地下后,窗外一片漆黑,车门一开,下班的人大批涌入。
然后一个人,走进路灯照射下的小区。
二零一四年。
过完年没多久,林小红正准备下班,就接到表姐的电话。
“小红,你快来帮我们家一下忙!我爸、我爸倒下去了。现在在医院做检查——”
等林小红打了一辆车,找到病房号的时候,就看到表姑妈拉着表姑夫的手在哭,他人已经醒了,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小红,凌凌在排队付费!你表姑夫,肋骨这里还在痛,话都说不出了。快把我们吓死了——”
林小红找到表姐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边哭一边排着队,一副不能理性的样子。她忙过去帮她。
“到底怎么说?”
“检查都做了,还要等结果!我妈已经哭得要虚脱了,我怕她晚上有事,叫她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又撑不住,所以你来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