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我恍惚了一下,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好像、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直面零落之前,关于他的一切我一直是克己的。
我是了解自己的,我既然说出这句话,就说明我对他的喜欢,其实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潜藏的想法就是这样,它在这个时刻遇到这个契机终于被我正视。
我喜欢他是怎样的喜欢,不应由他是否喜欢女生说了算,也不应由他是否喜欢女生而证明。
年少的时候和朋友说起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的?
我说没有具体的样子,只希望他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敢作敢当。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们的眼神。
大概意思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生、有这样的男生怎么会轮到你、你也配、别做梦了。
后来别人再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的时候,我只有沉默不语。
可是沉默不语并不代表着我的想法改变了,反而经年累月在我心底扎根发芽。
我在这红尘俗世里跌跌撞撞地走着,佛系地寻觅着,不敢过多奢求,唯恐贪念过多,落了败笔。
直到遇到了零落。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坦荡!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是很想让那些人来看看这世上是有身上带着我说的那些特质的男孩子的,我没有做梦!我只是不需要与之相配。
但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喜欢一个人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我竟然是这样的喜欢他,自诩擅长写情书的我居然看不透自己的喜欢。
我对他偏心,我却不自知。
我对他偏爱,喜欢的偏爱,可我却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喜欢。
我对他心动,是怎样的心动,我也不清楚。
什么无关风月的喜欢!
我对他明明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小心翼翼地提到他不是因为我担心直播间有不能提到别的歌手的规矩,而是他是我心底的人。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和别人提到他的时候总会担心别人看出来,所以每次谈起他都仿若是不经意间。
可那一次成功的不经意是我私下和心底里无数次练习演绎的成果。
我不进他的群是想让我遇见他这件事充满我自以为是的巧合和机缘,我遇见他这件事里不需要别人的转告和插手,即便这件事里满是我守株待兔的愚笨。
这众生深受疾苦,我求神明护佑的也只有他一人。
因为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无论何时惦念着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啊。
为你就算向神明低头,我也甘之如饴。
什么我关注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其实是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不想打扰你。
零落,原来我是喜欢你,沉溺风月的喜欢。
那天程云之开玩笑问我的那个问题,我那么认真地回答是因为,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认真对待。
你不是我老公,开玩笑也不是。
你是我的特别关注。
你是我的经常访问。
你是我深藏在心底的人。
你是很好的人。
你是我喜欢的人。
零落啊,零落。
一切原来是这样。
可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喜欢男孩子呀!
我是从什么时候种下这样的念想呢?
我又为什么会明明知道你喜欢男孩子还这样的喜欢你呢!
是因为见你第一面时你的ID暗藏我的名字么?
还是因为见你第二面时被你的直白坦荡震慑心魂?
也许是见你第三面时被你ID真正的意思所带来的反差惊喜到了。
又或者是你抵抗着这世界多数人的反对喜欢着男孩子。
也可能是那天你放着似曾说你和初恋的故事,你那时好温柔啊。
不,你一直很温柔。
我们俩个真的有缘,不是我自说自话。
我在微博找到你,真的是因为录屏里的一句话。
我在那个歌手的直播间真的是上一秒提到你,下一秒你就上麦了。
那天我只是无意进霜落看看,并不奢求能碰见你,可我一进去遇见的就是你。
我发微博担心你,没多久你就发微博说你很好,不用担心。
我真的不希望你抽烟,后来你就宣布戒烟了。
我说发微博偷偷监督你戒烟,第二天你就主动发微博说戒烟24小时了。
你知道在此之前我们并无交集。
我想不论是哪种喜欢,默默地喜欢他就好了。
直到那一晚,我梦到了他。
梦中我来到了人影绰绰的街角小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四顾张望。
这里是···武汉?!
我曾经在电视中见过他繁华的样子,就是这样。
我向前跑去,人海躲闪中撞到了一个人。
我急忙转身想像他道歉,可只见到了他的背影。
这背影清俊,高挑,有些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有着这种背影的男孩子。
我正思索着,心底竟生出他是零落的想法,这个想法一经诞生便无端的让我更加笃定,连耳边都响起了不知道谁的声音说:他就是零落!
我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没有叫喊,没有追上去,没有打扰。
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仿若天地只剩下他我二人。
心想:原来,这就是零落啊。
梦醒时,我想到了之前在心底划过的那个想法:想去看看深受苦难的武汉,想去看看我喜欢的男孩子所在的武汉,以我与零落的机缘,怕是我在街角与之相撞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当真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我闭上双眼暗想:我原以为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再加深,可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会梦到他了,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自我父亲去世后我迈入成人世界第一个明白的道理、第一个接受的道理、第一个做到的道理就是:及时止损。
我与零落完全无解,根本不可能。
从源头就不可能,他喜欢男孩子呀。
如果他喜欢的是女孩子的话,哪怕我已经不轻易相信人心,不轻易敞开心扉,哪怕我与他隔着我年长他的无论怎样也跨越不过的4个春秋,哪怕我们相隔万里,哪怕我们最真的不能在一起、没有在一起,至少我也可以坦然热烈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可他喜欢的是男孩子,我的喜欢都不能开始。
我的爱情始于不能开始,终于不能开始。
你,为何只能是我梦中的人呢。
必须及时止损。
一周年歌会之后吧。
我舍不得和他共度一次歌会的机会啊。
一周年歌会那天,他的直播间来了好多人。
他暖场时候唱了好多歌,距离上一次听他唱现场竟然只过去了一个月。
歌会中间有几次连麦环节,算是他送给大家的福利吧。
有一个人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办歌会,不符合他的人设。
他说:“什么人设,我就是觉得疫情在家太无聊了啊,大家都很无聊,不如趁着这个歌会热闹热闹。”
有一次连麦连到了阿狸,她在和零落言语拉扯的时候,私聊问我有什么愿望。
我其实是有一个愿望的,但到目前为止,我好像和零落断了机缘,并未连上麦。
我告诉阿狸希望能让零落不假思索地清唱几句张信哲的信仰。
准备好,他在那边开始唱,我在这边开始唱。
零落:“每当我听见犹豫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
我:“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果然,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歌手,就连清唱几句也要从头开始
我们没了默契。
我那时也以为我们没了机缘,结果最后一次连麦连到了我。
本来没什么愿望的我竟在那一刻生出了更加私人的想法,毕竟今天之后我就要及时止损了啊。
我一个人的及时止损。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真正的名字。”
零落沉默了几许,也许他是不想说,可我不想退缩。
零落:“好,歌会之后,我私发给你。”
我说好。
我不怕他失信,他会做到的。
我与他的聊天界面只有他的那一句:
我的名字:余歌
在那之后,我就不再去他的直播间了,也不再去霜落了。
及时止损就是到此为止了。
武汉解封,希望他能去麦当劳、肯德基吃他最喜欢的炸鸡,希望他能约上三五好友喝几口小酒,希望他戒烟成功之后不要复吸,希望他能和直播间的姐妹玩得开心,希望直播间的姐妹能一直陪着他。
还好当时我没说时间会证明。
很久之后,阿狸问我:你还喜欢零落么,我有他的录音你要不要。
我说要。
我告诉她喜欢零落是客观的,其他都是主观的。
其实我还是没有放下零落,我只是想让别人眼中的很久不去霜落听零落唱歌就是不喜欢他了这个定义和想法麻痹我自己!
再次听到他的录音我还是很喜欢,很欢喜。
我进入微博,看到自己的主页里经常访问的只有他,点了进去。
微博数量为0.
他···把之前的微博都删了。
我转发的微博成了空白微博。
他的评论成了垃圾评论。
他没有点赞过我的微博。
他没有在我身体有漾的时候让我注意身体。
他没有在我抑郁的时候发抱抱的表情。
我们之间的一切互动和交集在他那里都不存在了。
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只是我一个人的情深罢了。
自古情深与缘浅相配,但以我和零落的缘分,我们两个并不缘浅,这句两个人的缘浅也并不相配。
终究是我一个人的情深了。
宋白,可以了
放下吧
放不下也要放下
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他都无缘无故地放下了
你也要放下
再难过也要放下
再不舍也要放下
时间会成全你
所有悲伤的故事只要在故事结尾加上一句本故事由真实经历改变就会陡增遗憾和难过,我的故事如果要在结尾加点什么的话,只能说本故事是纪实向故事。
有多纪实呢?
我唯一能在此坦荡承认的是他真的姓余,我真的姓宋。
一年后,我写下了这些。
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他。
各位神明在上,信女在此诚心祈愿
愿零落此人长生安康、喜乐无忧。
若遇艰难困苦,也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信女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