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的度数低,而且家里就剩下这两罐了,不会有喝醉的可能。
一罐啤酒下肚,宋漪禾感觉到饱了,饥饿感消去,她也开始有时间去消化苏淼今儿说的话。
脑子里杂乱无章的画面混在一起,落日微醺,宋漪禾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又是梦里的场景。
贺时修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好像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喜欢他啊。
这关乎她的职业道德问题。
更何况他已经有喜欢的人,虽然那个人不记得他了,好像还有了新男朋友?
但是等她恢复了记忆,宋漪禾想贺时修肯定会和她重新在一起的。
贺时修现在对她是很好,但这一切的好都是基于他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准确点来说,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透过她给那个同她一样唤作阿禾的人。
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宋漪禾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也可能是空气太闷的原因,榕城的深秋总是阴雨绵绵,一个月三十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下雨。
一罐下肚,紧接着就开了第二罐,宋漪禾此刻心情一团糟。
贺时修下午生气离开的场景到现在还在她脑子里重复地放着。
不管她对他是什么心思,贺时修也依旧算是她的雇主。
现在是员工把雇主惹生气了,该不该哄的问题。
宋漪禾又仰头灌了一大口,浅粉色的唇瓣上沾上些许酒渍,透着淡淡的光亮。
半晌之后,她猛地从沙发上跳下去,易拉罐瓶随着轻微的震动滚落在地。
不管了,先哄再说。
宋漪禾拾起被自己扔在沙发另一角的手机,打算给贺时修发消息,顺便刺探一下他为什么生气。
谁曾想,她这边刚打开微信,那边门铃就响了。
宋漪禾穿上拖鞋,走过去开门。
是贺时修。
男人立在门口,走廊微黄的光落在他侧颜上,眸光也被照亮了几分。
垂在两侧的手在看到她时,无意识地紧了紧。
“阿禾。”
他小心翼翼地喊,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丝忐忑,不再像过去那个从容不迫的优雅绅士。
还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宋漪禾尴尬应了一声:“嗯。”
见她脸色似乎还好,贺时修紧着的心松了两分,他试着往前走了半步,没有被拒绝。
逐渐的,眼底的害怕又散了些。
“阿禾。”他又喊了一声,“对不起。”
听到他突然的道歉,宋漪禾抬起头一脸错愕地望着他。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她喃喃问道。
贺时修紧抿着唇,嗓音中透着淡淡地祈求:“我不该生你的气,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不该因为那十几通电话就和他的阿禾置气,也不该因为她那些话就突然离开。
没了往日的温润清贵,眼神里透着过分小心,他想过去拉女人的手,又怕被拒绝,只能暂时忍着。
由于太过着急,语速也跟着乱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生气了。”
不知为何,他越这样,宋漪禾心底那股胀胀的痛感就越明显。
贺时修好像很怕她生气似的,如果他们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这样的状况倒是可以说是正常。
可终究他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所以他这是入戏太深了吗?
宋漪禾注视着他略有些诚惶诚恐的眸,心头被复杂情绪缠绕,她没忍住问:“贺时修,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问题不明真相的人或许会觉得白痴,可贺时修作为参与者,他应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