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
终究是没能完全忍住,贺时修眼底闪过一瞬的狠戾,昭示着他对那个男人的厌恶之情。
宋漪禾静静地望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转变。
没有因果头尾,可她居然好像也捋顺了大部分的事情。
她轻松挣脱来自他的束缚,抬起手落在他眉眼处,轻轻抚了抚。
“别难过好吗?”
即使内心还有许多困惑没有解开,可莫名的,宋漪禾发现自己见不得他这样不开心。
刚涌上来的暴躁情绪被她这一个轻巧的动作瞬间化为一阵温柔的风消散在空中。
宋漪禾见他情绪平缓了下来,就收回了的手。
贺时修目光追随着刚刚在他眉眼处停留过的指尖,眼眸微热了几分。
“他没有和我说什么。”宋漪禾开始解释,“他就是想向我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我也并没有多清楚,于是我就和他说,等我去一趟医院找陶医生或者宋勉医生了解一番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宋漪禾这一番话似乎没有任何破绽,合情又合理。
“然后呢?你去医院了?”贺时修重新拉起她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是去了,不过只见到了陶医生。”说到这,宋漪禾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会怪我吗?我看了你的病例。”
贺时修摇头:“不会。”
“那就好,不过我本来是想问陶医生关于你身体的健康状况,可他却误会了,最后递了一本心理治疗病例单给我。”宋漪禾说完后看了他一眼。
男人在听到她提到那个东西后,很快垂下了眼,阻隔了二人原本相交的视线。
须臾的静默之后,宋漪禾问:“严重吗?”
贺时修不答反问:“阿禾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宋漪禾迎着他的目光,“而且造成如今的局面,也不是你的错。”
其实上午的见面,贺洵将贺时修的过往都告诉了她,在知晓了那一切后,宋漪禾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第一次在电梯口见到贺洵时就情不自禁地生出不喜之情。
先不提她和贺时修以前到底认不认识,就单单他过去对贺时修做的那些事,如果换做是她,同样不会有好脸色对他。
只是也的确如贺洵所说,贺时修也有事情瞒着她。
重度偏执人格障碍症。
宋漪禾脑海里闪过这这几个字。
贺洵告诉她,只要她去医院找陶呈,然后稍一询问,对方肯定会将判定为“轻度”的假病例单递给她。
比起贺洵,宋漪禾自然更愿意相信贺时修,可她还是去了医院。
和贺洵说的没错,她没有费任何力气,陶呈就将有关贺时修的病例告诉了自己。
她不傻,这种关乎病人隐私的东西,如果不是获得了当事人的首肯,陶呈又怎么会愿意告诉她。
他这么轻易地就将那份病例单给了她,那恰巧证明贺洵没有说谎。
真正说谎的是贺时修。
宋漪禾眼底闪过复杂,贺洵一次性告诉了她太多东西,她不知道是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直到贺时修的匆忙到来,让她决定了要一步一步去验证贺洵的话。
“阿禾,你别怕我。”贺时修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的病是可以控制的,只是轻度,只要治疗得当,就能恢复正常。”
”我知道,这些陶医生都告诉我了。”宋漪禾笑了笑,“我相信你,贺时修。”
只是你之前骗了我太多了,这一次就当我先收点利息吧。
她自然抽开一只手去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探觉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的贺时修压低了声音。
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
他的阿禾已经开始怜惜他、同情他,可贺时修心底却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可当他不放心地去探她的眸时,只望见了一方平静的湖水。
*
饭后,疑心愈发明显的贺时修没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