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北慌张地接过单子,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说自己要哭了,一时间脑子有点懵,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慌忙转过身,否认道:“啊我没有!我马上去缴费。”
可是刚要走,突然感觉衣服下摆被人拽住。
她愣愣地重新又转过身来。
梁慕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抱歉,事发突然,我没有带钱包,你直接拿我的手机去支付吧,密码是——”
“别别别,我手机可以支付。”傅北北连忙打断正准备说密码的梁慕岑,她着实被梁慕岑吓到了,手机毕竟是非常私人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拿着别人的手机,更不要说知道梁慕岑的手机密码。
梁慕岑这样的隐私,她怕是没命消瘦。
“那你有钱吗?我给你——”
“放心,我的钱够,我有好多生活费的。”害怕梁慕岑还有什么神奇的想法,她说完就赶紧跑了。
傅北北走后,医生笑着感慨:“小子,还是年轻好啊!你家小姑娘都担心得要哭了。”
梁慕岑很明显的愣怔了一下,然后才苦笑着解释道:“您误会了,这不是我女朋友,是个小妹妹。她可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到她了。”
对于梁慕岑的解释,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也不接话,光只是笑。
梁慕岑不知道,在看尽人间事的医生爷爷眼里,何谓真心最是清楚。
简单的皮试过后,护士便给梁慕岑安排了床位,挂上了吊瓶。
等傅北北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回来后,梁慕岑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北北高度紧张的情绪这才终于可以缓解下来。
因为护士交代了傅北北输液瓶水快没了的时候需要通知她来换下一瓶。
傅北北便乖乖地坐在梁慕岑的床边,手托着脸,静静地陪着昏睡着的梁慕岑。
吊瓶里的液体随着时间一滴一滴地向下,顺着输液管慢慢流到梁慕岑的手。
他的手,骨骼分明,纤长笔直,血管格外明显,傅北北不由想到网上的一个梗:这双手可能最得护士们的喜爱,不戳针可惜了……
一想到他现在真的在输液,傅北北就觉得有这个想法太罪恶了,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把这个稀奇古怪的想法给忘掉。
强行将视线从梁慕岑的手背转移,她的视线一步步上移,转而仔细端详起梁慕岑的脸来。
对方还在熟睡中,这个认知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勇气,眼神也愈发放肆。
原来他的眉骨这么高,难怪总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眉毛很黑,又很浓密。傅北北颇有些使坏地想着,他脾气这么坏,要是眉毛秃掉了,他一定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然后就见他的眉头居然开始微微皱起,眼球似乎还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她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该不会被他听到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内心腹诽,他怎么可能听到。
她讪讪地撇了撇嘴,自嘲自己真的是深受梁慕岑的荼毒,连睡着中的梁慕岑一个轻微的举动都能让自己吓个半死。
关键自己还欠兮兮的,明明昨天才受到那么大的刺激,这还没有十二个小时,她现在居然又坐到了梁慕岑的身边,这是什么受虐综合征的表现啊!
她认命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企图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瞧瞧,多可怜的人啊,嘴唇泛白,毫无血色。两弯乌黑的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安静地贴着下眼睑,多乖啊。
这么可怜的人,哪里看得出半点平时的嚣张模样。
最关键的是,自己今天大人有大量,如天神从天而降,向他伸出了援手,那——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再有微词了吧!!
正沉浸在美好的幻境里,傅北北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点开一看,是穆雪寻问她一大早去哪里了,为什么自己面试都回来了,她还一直没有回来。
她匆忙编辑了一条消息:
【一言难尽,还在医院。放心,不是我……】
下一句“是送别人来医院。”还正在打字中,穆雪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敢吵醒梁慕岑,她急忙轻手轻脚地跑到外面的走廊上接电话。
一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穆雪寻的咆哮:“傅北北,你什么情况!去医院怎么不叫我们?出什么事了啊?!”
“……”
“冷静冷静,别激动,不是我,我刚刚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嘛!”傅北北赶紧顺毛。
穆雪寻这边愣了一下,才继续道:“不是你啊,我太紧张了,没看清......”
稍稍缓了一下,疑惑地问:“那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一大早去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