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狄宽道：“你一直担心我们新品数量应对直播间变化不够，新鲜感过了会流失顾客。变化不一定都靠新品，升级改良加花色变颜色都可以。新品我也尽量增多，但是有五六个师傅做改良你们可以大胆提想法。”
朱真真接着她的话头，“女工们除了配合师傅们，可以用来完成高货，用来应对加急订单，用来支援收发货和客服。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多一项技能傍身，优秀的女工有了往客服发展这条职业路径我们制衣坊比别家留人的筹码大。”
看来她们已经讨论多次思考成熟，只是等合适的时机开动而已。赵宇放心点头道：“自己掌握研发和核心产品，这是很多企业创业期的选择。”
狄宽心道这两个女人搞事业正在兴头上，如果被她们商量出去外地开制衣坊岂不是忙死？他道：“你们的制衣坊有些像产品研发中心，这应该开在上海，和我们离的近效率高。”
丁晨曦看他一眼，道：“我觉得也是。”
狄宽：“……”你觉得是就是，为啥看我一眼？难道那点小心思被看出来了？他挠挠头不说话了。
朱真真道：“好吧，多大生意支多大灶台。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先找个能安置五六十人的地方把制衣坊组建起来，到时候李师傅小张他们全部搬去制衣坊办公。直播间和工作室不搬，等未来菲儿学校确定了再看怎么搬。直播间和工作室太活跃和制衣坊在一起不易于员工内心平静，也不易于保密。”
一小时以后丁晨曦将朱真真叫到家中单独进行了第二场谈话。
丁晨曦：“真真，你和狄宽未来如何？”
朱真真秒变小女生，左手手指绕右手手指。“不知道！”
丁晨曦道：“真真，喜欢和不喜欢的中间是沼泽地不能长期滞留。狄宽几乎全方位参与你的生活和工作，这样胶着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面前首先要解决的是未来工作上如何给他定位的问题。人家免费尽心尽力给你干了一个月，业绩卓著用尽心思，我们还将直播定为未来的主要销售渠道，怎么能让人长时间这么干？”
朱真真心中一阵嘀咕，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在沼泽地徘徊？但是她不打算抬杠......“晨曦，我们将私人感情和工作分开谈。私人感情上我挺喜欢他，只是没有到想恋爱的地步。工作上既然我们愿意接纳他加入，就让他正式加入团队，让他和我们一样工资不高但是享受利润分成。我们把公司利润分两部分，股东利润和经营利润。年底利润拿百分之六十做经营利润分配，余下的是股东利润由我们决定。除了他我认为赵宇和师傅们都应该有利润分配，制衣坊成立以后至少加二三十人，我要好好想一想公司的薪酬体系。”
丁晨曦问道：“不让他做为股东参与？”
朱真真摇头道：“不建议。他和赵宇都功劳不小，邀请一个还是两个？他们和我们纠缠不清未来如果产生矛盾公司不是乌烟瘴气？股东利润和经营利润的方法比入股好。”
真真说的有理，如果觉得过意不去调整利润分配比率就好。丁晨曦沉思后道：“按你说的。”
朱真真问：“将来搬直播室展厅和工作室，你想弄个别墅把这些放在我们住的地方，还是分开两地？我劝你放在一起。”
丁晨曦并不喜欢将私人生活和办公放在一起，但是现在真真加入了，直播又在晚上，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放在一起，到时候人来人往，特别是晚上直播进进出出，生活的空间很小。而且，”她心中还有一层顾虑，“狄宽和赵宇这两个男人以后岂不是可以登堂入室？
朱真真正是打的这个算盘。丁晨曦对于恋爱和婚姻的恐惧牢不可破，若她和赵宇的相处习惯成自然是否能打破恐惧？她笑道：“到时候我们住楼上，直播间和展厅放在地下室，工作室放在一楼。其它人来了不允许上楼，你不放心可以在楼梯上安装一个门！”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以狄宽和赵宇的行事方式，她们搬家后二人必然会搬。她并没有资格限制他人的行为，小区中也不可能只有一套待租房……丁晨曦头疼的道：“这个问题不急到时候再计划。我们先开始招人和建立制衣坊。”
朱真真问道：“菲儿下周开始入学测试，有信心吗？”
丁晨曦摇头，“赵宇请的两个老师很好。小孩子学的内容再多也是简单东西，但菲儿信心十足的样子着实让人高兴。”
方菲的确信心十足。几日后她笑容满面跟着招生老师进了教室，留下丁晨曦在休息室焦躁的走来走去。同来的赵宇好笑，“你坐一会儿，没有那么快！”
“我坐不住。”何止坐不住，她简直想不顾形象的去偷看。
赵宇陪她站着，见状低声问：“我去帮你买杯奶茶？”
“不想喝！”丁晨曦眼睛盯着那道门。
“那你去帮我买杯咖啡？”赵宇道。
啊？丁晨曦瞪大眼睛看他，这个时候她去帮他买咖啡？
赵宇闷笑，“回神了？小孩子在里面就是游戏、说话、做几个题、画幅画之类。菲儿该会的都会，她会玩的很开心，你别紧张。”这样陪着她和方菲来考学校，让他有一家人的错觉。
她的眼神清澈无辜，赵宇恍若重回初识她的年代。一幕幕飞快地闪过眼前，他心中酸涩又微甜。
第54章 盘丝洞
半月以来丁晨曦惴惴不安，几人看在眼里不免各自担心。朱真真问道：“担心菲儿考不上好学校？”
她是担心菲儿被方子健找到。丁晨曦强笑道：“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朱真真越想越不对。晨曦对孩子学习并无过分追求，现在为何如此反常？
赵宇接到朱真真电话时正在工地巡视，他草草几句问明情况道：“好，我晚上早点过去。”
他身后一群伸长脖子听八卦的人眼中顿时闪光。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他还说‘晚上早点过去，’天啊，我听到了什么秘密？
明明是鸟语花香的季节，他与人同居的消息散开公司一众对他摩拳擦掌的大龄剩女、花痴少女和职场白骨精纷纷有了寒冬腊月的感觉。赵宇来上海公司半年早已拥有自己的威严和口碑，若说他刚来时被关注议论的背景和外形，那半年来他被关注议论的则是雷厉风行和冷静。这两种特质在黄金单身汉身上如神光加持，引得一众女子目眩神迷。
李琴的反应十分激烈，就差没站起来拿着喇叭喊号子。“不可能！谣言。”
前台两个小姑娘赶忙拉她，“小声一点，上班呢！”
李琴胸膛起伏，她觉得自己要气炸了。赵宇每天工作繁忙部门里面的人都知道吧？一个几乎天天□□点钟后才离开公司的人有时间谈恋爱同居？“污蔑！”
她的伙伴小声讨论，“你怎么知道是污蔑？我们听着有鼻子有眼。”
“他工作那么拼，哪里像有女朋友？我每天都是等他下班了才走，比谁都清楚他加班多厉害！”李琴心里憋着气口中说的咬牙切齿。
前台两个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琴琴，天下男人多的是，赵宇离得太远了。”
“你们想什么呢！”李琴一脸正气，“我是打抱不平。”
她心中的实际想法旁人无从得知，她口中的话旁人便是不信也只好选择不问，两个小姑娘一时无语时。一道高瘦的侧影从面前经过，几人下意识看时间，下午五点五十，他真的早点回去了！两个小姑娘眉来眼去。
赵宇背影挺拔大步流星去的坚定，留下身后一道道复杂的目光远远追随。
经过热闹的花期外间展厅，赵宇心道这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创造。他推开工作室的门道：“这里吵，出去喝杯咖啡？”
丁晨曦放下笔，“你怎么来了？”
赵宇直言，“真真说你神不守舍，让我过来看看。”
两人走出办公室，路上赵宇且走且问：“最近方子健纠缠的紧？”
这是丁晨曦无处可说的烦恼，她低声道：“我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方子健就是一个畜生！赵宇压抑胸中的怒气，“除了质问，有没有实质威胁？”
丁晨曦摇头道：“就是谩骂逼问。我问过爸妈和其它的一些人，方子健没有找过他们。”
看来方子健不敢找别人只敢来逼她。“你给我看了方子健的微信后我和李丹通过电话。他想依靠李丹家势就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菲儿。他的主要目的是用菲儿刺激李丹给他生孩子，以巩固他的地位。你不要太担心，他一时半会找不到你们。”
“我想把手机号码换掉。”丁晨曦闷闷不乐。
“那就换掉！”赵宇答得飞快，实际上他早就这么想。“学校结果这两周应该能出来。等有结果你搬家再把手机换掉。”
丁晨曦不知道自己怎么变脆弱了。她想到菲儿入学，搬家搬办公室搬制衣坊，短短的时间聚集许多大事决策，如果她决定错误怎么办？时间越是临近她越是紧张，像空气变粘稠了喘不过气来，任你努力吸气也吸不上来多少。
她脸色不好，赵宇知她心中压着太多事情。“陪我去吃个晚餐如何？”兵不厌诈，战场上衰兵必败，情场上要懂得卖惨。赵宇用十年买了‘高傲、清贵’的答案，如今虽然脊梁骨还像一根红缨枪，适当的卖惨却可以熟练掌握了。他说：“最近我工作太忙三餐不定肠胃造反，我们边吃边说？”
丁晨曦到嘴边的拒绝变成了：“你肠胃不适？”
赵宇含糊其辞：“还好。走吗？”
赵宇从来没有想过丁晨曦是个两杯倒。浅浅的两杯红酒下去，丁晨曦面带桃李眼似秋波，他几乎溺死在那流转间的清澈中。难怪有诗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不过陪了几杯红酒便似醉眼迷蒙，对面的女人时远时近，心在胸膛里奋力地跳，血液奔腾欢唱，手微微颤抖。
他问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要！”丁晨曦拒绝的干脆，“真真说今天不直播她带菲儿！”
她的神情有几分青年时的任性，看着娇俏的很。赵宇的心狠狠被敲了一下，“你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你自己能喝我不能？”
她笑颜如花媚眼如丝，赵宇觉得自己走进了盘丝洞。他咬牙保持清醒飞快拿出电话拨朱真真的号码。“菲儿睡了？晨曦醉了，你可以过来把她带走吗？”
朱真真纳闷挠头，“晨曦居然喝酒了？她醉了你把她带回来呀，叫我去是因为我会扛还是能抱？”
“你见过她醉吗？见过就不会这么问了。”
咦？朱真真的好奇心被吊到半空，她还真的没有见过晨曦醉酒。
这好奇心没有折磨她多久，她推开赵宇所说的饭店包间门就见识到了。她捂住自己的嘴指着咯咯笑的丁晨曦，“醉后这么可爱吗？”
赵宇轻揉两边直跳的太阳穴，“哪里只是可爱，简直是致命，你再不来我阵亡了。”
朱真真抿嘴笑，“你定力这么差怎么走过十年的？”
“那十年不需要定力。”赵宇两手一摊。他的心里埋着雷，不需要多强的攻击，只要温度高一点他自己就引爆了。但是他若还想再出现就必须冷静。
丁晨曦睁大眼睛听不明白两人的哑语，她满脸委屈，“你们说话不带我听！”
赵宇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柔声劝道：“没有，真真在说你可爱！”
“才不可爱！告诉你，”她凑过来像说一个秘密，“可爱是说菲儿的形容词，说女人应该说迷人。讲一个女人可爱就是骂她不迷人，她骂我！”
几乎零距离的接触下她的发丝撩在他的脸颊，鼻尖传来丝丝清香，他心脏猛地收缩，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红唇。
朱真真知道为什么赵宇说要阵亡了，她赶紧走上前拉过丁晨曦，“跟我回家吧？菲儿在等你。”
菲儿在等你五个字对于丁晨曦魔力巨大，她愣了一瞬下意识地问：“菲儿为什么在等我？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朱真真一个大白眼，“那你看看现在我在哪里？我在这里菲儿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丁晨曦本就晕乎乎地，被她这么一绕哪里还分得清楚？她乖巧被朱真真牵着有些摇晃地跟在她身后走。两人连哄带骗将人带到家中，赵宇泡一杯浓茶放在桌上。“她只喝了两小杯红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