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嫣然——醉卿欢
时间:2022-06-10 07:55:11

  推开卧室门,却见沈嫣然被反绑双手,蜷缩在床角。她眼眶发红,头发凌乱,双眸湿润,满是悲伤和绝望,看起来弱小无助,天见犹怜。腿上血迹已干,像冬日里的傲梅,让人触目惊心。余鸿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坐在地上。三四天没有进食的他身形消瘦,连脸上的颧骨都凹陷出来了,整个眼球突出,目光涣散,眼神呆滞。三十出头的他,两鬓竟生出几根白发。
  沐天佑绝望的怒吼一声:“余鸿!”
  他解开沈嫣然,把余鸿拖到床上,夺下他手中的毒品。余鸿是抗拒的,但是他没有力气去反抗,他虚弱的几乎站不起来。
  沐天佑见此情此景,忍不住哭泣道:“余鸿,你这是何苦?”他抓起余鸿的衣领耳提面命:“振作起来!丁飞现在有多得意!你不能就这么倒下!”
  沐天佑声音振聋发聩,让人醍醐灌顶。
  解开束缚的沈嫣然站在墙边哭泣,绝望的离去。
  时间在飞逝,夏天悄然将至。沈嫣然住在乔一的宿舍里,她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初夏美景。天气逐渐升温,太阳的光芒是炽热而纯粹的,照映出树荫下清晰而斑驳的影子。
  一切都断了。幽默绅士的沐天佑、温文尔雅的孙琦、背信弃义的丁飞、当然还有曾经她心心念念的余老板,全部都断了,像风筝断线一般,再也没有联系的理由了,而沈嫣然才是那个风筝。
  她内心空旷,仿佛被抽走了元灵,哀毁骨立,形容消瘦。一阵微风吹过,发丝凌乱的拂面,她贪婪的感受这难得的凉意。
  乔一见此情景,满是心疼,恨不能感同身受,替她受了这份伤心。她趴在阳台栏杆上,循循善诱道:“沈嫣然,还记得当初你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沈嫣然不语。
  乔一继续道:“你说你也不知道你遇见余鸿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你清楚你当时很开心。将来无论是开心还是痛苦,你都感谢上帝给了你这么一段美好的曾经。当时的你是多么的豁达从容,可是现在呢?日渐消瘦,萎靡不振,你这样作践自己叫爱你的人多么心疼! ”
  “道理都懂,可是我做不到啊!”沈嫣然无奈的诉说着,满目愁伤,眼泪不经意的滑落。
  “余鸿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他是个渣男,你这样折磨自己值得吗?”
  沈嫣然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卫生间用清凉的冷水洗了把脸。
  晚上,二人同榻而眠,静默不语。
  忽然,沈嫣然抬头深吸一口气,像许诺一样对乔一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就发个说说,以此为戒,我的后半生不再有余鸿,不再为他悲伤。”
  “好,我支持你。”
  故事戛然而止,悲伤到此结束!她编辑了一条文案发了动态,再配上一张照片,那是乔一陪她散步时拍的,照片中的她背对镜头斜坐在草坪上,面向远方,显得此情此景无比悲壮。
  乔一立刻在下面评论道:“要说到做到哦!^O^”
  沈嫣然立刻果断的回复道:“嗯,说到做到。”当她编辑这些字准备发出的一刹那,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对乔一说:“你知道我在给你回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什么感受?”
  “我感觉我的心就像被什么催了一下,胸口压抑,眼泪瞬间像潮水一样从心头涌上眼眶。”她的眼睛又热又湿,若不是极力控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乔一听了,很是心疼:“虽然我没有体会过你这种感受,但是我懂。”
  好深好深的伤口啊!仿佛就轻轻触碰就悲痛无比。
  二人躺在被窝里,沈嫣然说:“突然很羡慕你和刘思宇。静静的,如同小溪一般细水长流。”
  乔一说:“你的轰轰烈烈未尝不好,大喜大悲体味人间百态,活的鲜明。”
  沈嫣然苦笑:“是啊,像抽筋剥皮一般鲜明。”
  乔一一脸怜惜。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进入了梦乡……
  清晨,沈嫣然整理好了仪容仪表,穿着清爽简单的正装准备去新公司面试,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却被一个成年男性用毛巾捂住了口鼻,她挣扎着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第18章  垂死挣扎
  沈嫣然在不适中醒来,她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动一动身体,却发现全身都被绳索紧紧的捆在柱子上,眼睛也被黑色的纱布蒙了起来,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她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嘴巴也被胶带死死的封了起来。全身除了耳朵还可以使用,几乎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高跟鞋发出的声音,凭着脚步的频率,她断定这个女人是花隐。
  果然,那女人上来就拽下了蒙住沈嫣然眼睛的纱布。
  一道刺眼的光芒让沈嫣然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紧皱眉头,缓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地,地上都是残破的材料,红砖上面还没有粉刷,空气中夹杂着混凝土和臭水沟的味道。
  丁飞在一旁坐着,憔悴、沮丧、焦虑、沧桑,爬满了他的脸庞。花隐身姿愈发曼妙,婀娜翘臀,顾盼生姿。她傲慢无礼,衣着光鲜的站在沈嫣然这个俘虏面前,狠狠撕下她嘴上的胶布。猛烈的撕拉让她备觉生疼。她对花隐和丁飞骂道:“卧槽泥马!你们要干什么?”
  花隐傲然睥睨,趾高气昂,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说道:“吆喝,阶下囚还如此狂妄。上次打我你很过瘾吧?今天还给你。”说罢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拳打脚踢。沈嫣然吃痛纂紧了愤怒的拳头。
  丁飞满目沧桑,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他没有花隐的傲慢和颐指气使,满脸都是战败后的颓然丧气。他也无意于让沈嫣然尝什么苦头,抱怨道:“沈嫣然,余鸿把我们害惨了,飞隐集团也完了,现在警察都在通缉我们,害的我们只能亡命天涯。”
  沈嫣然冷笑,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面容凌厉起来,嘴角邪魅上扬,咬牙切齿的说:“你们手段卑鄙,咎由自取,活该!”
  丁飞说:“想当初余鸿痛失初恋,一蹶不振,沉寂了好几年,为此还染上了毒品,说起来这毒品的渠道还是我给他找的呢!沈嫣然,你不是能耐挺大的吗?怎么你们分手他就这么快振作起来,反败为胜了呢?”
  花隐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余老板的玩物。人家说着多么爱你,转头就娶了富家千金。婚礼你去了吗?盛世宏大呢!走之前就让我打醒你的余夫人梦,不天高地厚的贱货!”说罢甩了她几个耳光,又不解气的踹了她几脚,宣泄着恨意。沈嫣然痛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额头上直冒虚汗。面对花隐的羞辱,锥心之痛已让她麻木。
  花隐从包里拿出了一根针管,在沈嫣然面前晃悠,说:“知道这是什么吗?”沈嫣然鄙夷的目光直愣愣的瞪着她。她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用犀利的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花隐,问:“你想干什么?”
  花隐面带奸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这是新型毒品,能让你一次上瘾。沈嫣然,凭什么你命这么好,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一针扎向沈嫣然,将毒品注射进去。
  一阵尖锐的疼痛,沈嫣然眼眸渐渐湿润,她控制着,伴随而来的更是微妙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绷紧了身子,扬起头,瞪大眼珠子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角倏而留下了两行泪水,身心却变得异常愉悦,以前只有和余鸿欢爱的时候,才有的这种感觉。她在梦幻与现实、醉生与梦死中来回游走,短短的一天尝尽了极致的快乐和苦痛。
  几小时后,毒瘾发作,沈嫣然已经承受不住,她对毒品的需求越来越强烈。渐渐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冲昏了头脑,让她意乱神迷。
  花隐拿着“诱惑”在她的面前晃荡。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那绳索好似变紧了一般深深的嵌进她的骨肉。不过,也好在有了绳子的束缚,不然,那即将迸发的欲望更加难以自持。
  丁飞在一旁忧心忡忡,劝说着花隐:“差不多行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花隐几近癫狂,上前看着沈嫣然那受尽折磨而扭曲的脸庞,晃着她手中仅有的筹码得意洋洋的说道:“想要吗?”
  沈嫣然仰头紧盯着花隐手中的毒品,深陷的眼窝,放大的瞳孔,布满血丝的眼白,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渴求地点了点头,用残存的微弱的气息说道:“要。”
  花隐嘴角一扬,鄙夷的笑了起来,捏住沈嫣然的下巴,不但不给,反而在她耳边羞辱道:“听说吸食毒品以后,□□也会变强呢!你是上面要还是下面要?嗯?”说完放肆狂笑了起来。
  她走到丁飞的身旁坐下,打趣的说:“沈嫣然要呢!还不快去帮帮她!”
  得到花隐的允许,丁飞双目放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花隐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轻启那如同烈焰一般的红唇,猛吸了一口,袅袅烟雾从她的口鼻中冒出,瞬间她的周围烟雾缭绕。她侧过脸,弯弯上翘的睫毛,凌厉细长的眼线,白皙润滑的皮肤,忧郁邪魅的眼神在烟雾的萦绕下,格外的轻狂傲慢。她弹了一下烟灰,悠悠的说:“像她这样千人奸万人操的贱人就该痛苦的活着,你得帮她呀,不然她好难受啊!”说着又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丁飞喜出望外,瞬间将刚才的愁苦与烦闷抛到九霄云外,起身向沈嫣然伸出魔爪。丁飞解开绳索。沈嫣然一直没有进食,浑身乏力,疼痛更让她几乎虚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欲望和渴求又再一次吞噬着她,她不由自主的使尽浑身解数爬向花隐,双眼泛泪,抓着花隐的脚踝恳求道:“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花隐无情的踢开她的手,仇恨已让她丧心病狂。
  “下流的贱胚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罢,给丁飞使了个眼色,怒斥道:“还不快点!”
  丁飞会意,抱起沈嫣然往隔壁的空地。沈嫣然拼命的挣扎,崩溃绝望的哭喊:“花隐,你不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甘心吗?我不要,不要……”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丁飞捂住她的嘴巴,撕扯她的衣服。她面目狰狞,泪如泉涌,内心如万千只蚂蚁在吞噬,噬心之痛席卷全身,让人窒息。
  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的疼痛大概也就如此了吧。真希望现在就立刻死去。余鸿,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一声声悲鸣哭喊响彻整个工地,她心力交瘁,晕死过去。
  “嘀呜嘀呜嘀呜~”
  清澈的警车声由远及近。花隐警觉,忙去喊丁飞。
  “警察来了!”
  光着膀子的丁飞顿时惊慌失措,抓着刚脱下的外套仓皇出逃。
  “不要动。”
  警察冲了进来,随之而来的乔一和刘思宇也冲了进来,在墙根下找到了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的沈嫣然。她已经不省人事,昏睡在那里。
  乔一扑倒在地,掩面哭泣:“沈嫣然,你不能有事!”形状惨烈,刘思宇也为之动容,忍不住湿了眼眶。他脱下外套,将沈嫣然包好,抱了出去,送往医院。
  沈嫣然躺在医院里,满身伤痕,意识模糊。自始至终,余鸿都没有出现。
 
第19章  别来无恙
  五年后
 
  青春是一个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新生代作家鸿辰如梦凭借着自己对青春的独特理解,构造出独具匠心的情节被观众们耳熟能详,她的文笔时而轻快,时而悲壮,出人意料的情节让读者唏嘘不已。最近爆火的《如果岁月不曾消逝》更是红极一时,被翻拍成电视剧正在热播,红遍大江南北。
  沈嫣然在金渤瀚会馆看着网上对热播剧的新评论,一边喝着老树根饮料,这时,刘思宇电话来了。
  “乔一生了,是个女孩。”
  沈嫣然捧着果篮和营养品前往医院探望产后的乔一。
  “塑造出那么多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自己的感情却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乔一埋怨道。
  乔一已为人妻,第一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现今又生产了二胎。
  沈嫣然苦笑:“现实能和小说一样吗?小说我想怎样写就怎样写。现实能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吗?”
  “但是你可以去争取啊!”
  沈嫣然听完,沮丧的说:“我的白马王子还没有出现啦,你叫我争取什么?”
  “我看那个B大毕业的文浩不就不错嘛!人家对你可上心了!你就从了吧,不要要求太高啊。”
  “我没有要求,关键是没有感觉,总不能叫我去演戏吧!”
  “感觉是培养出来的,你以为真跟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一见倾心,海誓山盟吗?现实就是生活,现实就是油盐酱醋。真正的爱情有没有呢?当然有,但是他只存在于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因为他们的寿命很短,而我们的寿命还很长。”
  沈嫣然低头不语,不知如何解释。 
  乔一到是一语道破:“你不会还没有忘掉你家那位大boss吧!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沈嫣然,他是一个负心汉,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向前看!”乔一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的说。
  “没有,你想多了,我早就已经忘了。”沈嫣然觉得乔一说的话很对,但是医生治不了自己的病,自己到底怎么了,谁也不知道。
  “以前我们可是说好的,一起结婚,你生儿子,我生女儿,我们结为亲家。现在倒好,我儿子女儿都有了,你还孤家寡人一个。”
  “有些人注定要走。他的任务就是让你明白,不是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个人都会陪你一路向前。余老板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道坎。沈嫣然,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时间还没有抚平你心中的创伤?难道你要一辈子卡在这道坎吗?”乔一情绪激动,说着伤口竟有些撕裂的感觉,她捂着肚子,皱起眉头。
  沈嫣然安抚着,她明白乔一所说的,她拉着乔一的手,哀婉的说:“时间是可以治愈伤痛,但是我心已死,时间再久,也无法起死回生。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孩子。”沈嫣然不想再因为自己伤害身边人,于是终止了话题,让护士带着她去看小乔一。
  回家之后,乔一的话一直在耳边不断回荡:难道真的是我太过执着了吗?想想文浩也是一表人才,儒雅秀气,才貌双全,德艺双馨,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就是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呢?家里催婚,被安排各种相亲,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耽误了别人也挺对不起文浩的。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也许我真的应该尝试着去相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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