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一起在她大学旁边的小饭馆里吃了午饭,谁都没有说话。她全程低着头,不看他。
小饭馆门口就是一条分岔路口。
寒风萧瑟,车辆行人,来来往往,行道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他拉住她的手,哑声问她:“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是气温太低,还是岔道口的朔风过于凛冽,他的眼眶泛红。他直直盯着她,低声道:“你就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可以为了你去做宇航员登太空。”
昭棠的脸落向别处,许久,她轻轻转头,抬眸看向他:“可我不想要星星月亮。”
他终于被她气走了。
后来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总是梦见自己站在岔路口,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一遍遍对他说后半句话。
可是他却再也听不见了。
如今再回到这个城市,一样的圣诞节,一样的雪天里,一样的岔路口。
昭棠停下脚步,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你再问我一遍,好不好?”
当日那个少年笑了。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胸前,双臂搂过她的腰。
他低眸凝着她,周遭风雪俱灭,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这么过了许久,他低声问:“昭棠,你想要什么?”
昭棠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笃定:“我不想要星星月亮,路景越,我只想要你。”
路景越笑着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只觉左胸处被她填得满满当当。
他俯身,温柔地亲吻她的眼睛,柔声说:“不,我们眠眠星星月亮也要。”
—
自那天起,路景越总是有意无意地提星星月亮,昭棠原本没有放在心上,听他提得多了,心中倒是疑惑起来。
她十分好奇,路景越到底要怎么给她星星月亮?
年后,昭棠在吴翰予实验室的工作总算完成,回到岁宜,两人结束分隔两地的日子。路景越又在她耳边提起,听说两个月后会有一场流星雨。
一开始是两个月后,后来变成二月中旬,再后来日子像是说定下来就定下来那般精确,直接变成了她生日那天,会有一场流星雨。
昭棠心里想笑。
流星雨她不信,她更相信有人是想和她一起去露营。
她也不说破,就笑盈盈地问他:“要去看吗?”
要看“流星雨”只能去山上看,而且是在晚上。
“我们可以去露营。”她做人家女朋友的,自然要十分体贴,替男朋友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才行。
路景越果然欣然同意,热情高涨地选址,准备各种露营用品。
昭棠也准备,悄悄买了几套好看的内衣,生日那天下午洗完澡,自己对着浴室的镜子害羞地试,最后挑了一套他最喜欢的颜色。
出来的时候,脸还红扑扑的。
路景越以为她是洗太久了,没放在心上,说他先出去一趟,让她把东西收一收。
昭棠轻轻点头。
路景越走到玄关,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忽然回来,在卧室门边看着她:“那玩意儿别忘了带。”
昭棠:“……”
虽然她早猜到了他就是这么个目的,但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那玩意儿用得快,昭棠蹲在床头柜前,细心地检查了一下,打开那一盒里又只剩下一只了。考虑到越哥的热情……
昭棠默默拿了一盒没开封的塞进包里。
过了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掏出来,放回床头柜里。
等路景越回来,两人就出发了。
他对于户外运动这些事一向游刃有余,到了地方,片刻功夫就扎好帐篷,又生起了火堆。虽然是春天,但他怕有蛇虫出没吓着她,又在周遭谨慎地撒了药粉。
昭棠还从来没有露营过,觉得稀奇,这里碰碰,那里碰碰,像个好奇宝宝。
一番磨蹭下来,天很快就黑了。
路景越从行李箱里取出厚的衣服让她穿上,最后两人就坐在帐篷外、坐在火堆旁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