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笑起来:“刚才我看你胸有成竹,以为你对这事有把握,怎么突然就怂了?”
“不是……”若绪理了理思绪,“林稚他,就是好朋友。”
“哦,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跟他比跟我还熟。”
若绪一愣,想了好半天,才记起这话是之前江予受伤、若绪去他家帮忙做饭的时候说的话。都过去多久了,快大半个月了吧。
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记仇。
若绪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江予道——
“话说回来了,你把别人单纯当朋友,别人不一定也这么想。”
本以为坐在江予的车里、受他的言语凌迟已经足够残忍,没想着回到江予的公寓,若绪又迎来了更残忍的现实。
家里的中央空调还是坏的。江予开灯后,顺带按下了墙边空调的开关,玄关处的出风口便开始呼呼地吹出来热风。
“真坏了?”江予按了好几下,才关上。
“嗯,不过刚才在电梯间还有冷气,应该是家里的设备出了问题。”
“我看看。”
江予说完这话后,朝楼上走去。上了几层台阶,又回过头,对若绪道:“电视柜左边第二个抽屉有医药箱,你去给脸上的伤消个毒。”
趁着江予看空调的时间里,若绪医药箱走进洗手间。夜已经深了,亮白的灯光下,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满是疲惫,左侧脸颊接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长约三厘米的抓痕,泛着淡淡的红,看上去十分扎眼。
若绪用棉签沾了络合碘,又从医药箱拿出创口贴,贴在伤口上。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笑起来,只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点滑稽。
从洗手间出来,若绪见江予已经打开了电视,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盒打开的橙汁。屋子里还是热的,若绪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后,问他:“空调怎么样了?”
江予抬眼看她:“是坏了。”
若绪:“?”
江予:“明天找人来修吧。”
若绪有些懵:“你不是说你会修吗?”
“我没说过。”
若绪道:“傍晚那会儿你告诉我,等你回来看了再说的。”
江予反问:“这等于我会修空调的意思?”
若绪:“……”
“程若绪,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江予提醒她,“不要忘了,空调是谁在家的时候被弄坏的。”
若绪:“……”
她认命地呼了口气。无论如何,空调今晚是好不了了。
空气中残留着太阳的余威。时间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可电子温度计显示房间的温度依然是三十八度五。
光是站着跟江予说话的间隙,程若绪的汗水便延着脖子往下淌。
若绪忍不住提议:“要么,我们今晚去酒店开间房吧。”
“开房?”
听到江予话音暧昧,若绪解释:“呃,我的意思是,我们一人睡一间,我来付账。”
江予喝了一口手里的冰橙汁:“程若绪,你很怕热?”
“挺怕的。”
江予从沙发上起了身,往楼上走去:“等等。”
十分钟后,江予在杂物间找到了一架半新的空调扇。
“你晚上用这个。”江予将空调扇打开,冷风瞬间吹来,让人感觉通体舒畅。
“那你呢。”若绪问。
江予笑:“我在客厅吹风扇就行。我和你不一样,脑子里没什么邪念,心静自然凉。”
洗完澡后,若绪睡在床上,空调扇的冷风让燥热消解了一小半,机器运转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因为难以入眠,她侧躺着玩起了手机。
没过多久,屏幕上弹出电量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提示。若绪准备给手机充电,这才想起吃晚饭的时候,充电器被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近一点钟的光景,她走出卧室,借着走廊上的小夜灯,摸索着走下楼梯,准备去客厅拿手机充电器。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关上,外面的夜色一览无余。即便是深夜,不远处的闹市仍旧亮着光。客厅的轮廓被月光浅浅地画了出来,周围很安静,能听见江予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