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逢良——野朋克
时间:2022-06-10 08:22:51

  “关于让你讨厌的那一点。”
  他的调笑像挑衅:“我改不了的。”
  发丝被他遮回去,向考诤的手有些微抖,眼神复杂,眼里划过一抹自嘲,但是话依旧那么残忍:“而且暂时也不想改。”
  他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纪涵央推他,可完全推不动,下一秒他唇就印了上来。
  厮磨,纪涵央眼睛闭的很紧,羽睫扑簌,手推他肩膀,推不动。
  又打。
  可他托着她的后脑勺,直直撬开她的牙关,好不心软。
  直到纪涵央眼泪流出来,他顿住,替她擦了擦,“知道我是个混蛋了?”
  纪涵央整个人都有点抖,字句从牙齿里挤出来,“放、开、我!”
  “你混蛋!”
  “嗯。”他认同的点点头。
  “所以混蛋下次再找你,别理,不然受委屈的一定是你自己。”
  纪涵央瞪他,推他,他偏偏不松,又往怀里抱了抱,“值吗?”
  话似乎是对她说的,又似乎是在警告自己,“别陪一个男孩长大。”
  “又没用。”
  “还不值,多亏?”
  纪涵央打他肩膀:“向考诤你放开我!”
  “还有,央央……”他终于松开她。
  纪涵央立马退开一步,眼里有不可思议。
  向考诤的手插入裤兜,又是那副悠懒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笑,笑得那么邪,“耳朵那么红做什么?”
  看她眼泪又往外掉,下意识想给她擦一下,但又止住,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
  纸巾递她:“吃教训了?”
  “你有意思吗?”纪涵央不接,只抹一把脸上的眼泪。
  “没意思也做了不是?”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独留向考诤一个人发愣,拇指蹭了蹭嘴,唇上还有她的余温,“嘁”一声,“也行,值了。”
  他手插着兜,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后退,“嚓”一声,脚转了个方向,离开。
  “砰”一声,车门甩上,他一阵头晕。
  向考诤有两辆超跑,一辆在学校开的法拉利,一辆在家开的兰博基尼。
  都是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法拉利是范苇珠送的,兰博基尼是他妈送的。
  坐在车里就想到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潘庄因在太太圈搞夫人外交时听说的,说是男孩子都喜欢兰博基尼,加上那个时候圈内流行,就高高兴兴在国外订了一辆。
  谁知道被范苇珠知道了,她也订了一辆,也挑在他生日那天送他。
  其实没什么的。
  但是潘庄因就不高兴了。
  因为范苇珠是故意的。
  不仅如此还在私下里嘲潘庄因说:“玩车的谁不知道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恩怨史?”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土包子装什么白富美阔太太。”
  范苇珠总归是给他面子也给他爸面子的,但是潘庄因心里有气,就找他来帮忙出气。
  向考诤确实觉得范苇珠过分了,就去找她。
  人还没找到……
  “呵。”
  他嗤一声。
  烟递到嘴边,吸了口,吐出来,烟丝袅袅,整个人都氤氲。
  鸭舌帽盖在那头细碎的发上,他低着头,盖着大半张脸,唯独一支烟燃着火星。
  旁边的车门打开,他还没回过神,身边一个人已经坐上来了。
  那人开口悠悠:“刚刚那戏,演得真是漂亮。”
  这声音让他烦:“向西宴,老子烦着呢,给我闭嘴。”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他摇下一点车窗,让车里的烟味散出去些,“你要真喜欢还是追,别搞为她好的那套嘴脸。”
  “你认识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考诤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双手环胸,向西宴朝他挑了挑眉。
  向考诤骂了句“shit”,头靠向椅背,“庄渠那小子说的?”
  向西宴笑着点了点头,不客气地把庄渠卖了。
  “就得把人一个个从身边赶走、赶光,才能高兴对吧?”向西宴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你今天回不回家?”
  “回。”
  “行,我不回。”向西宴把一个礼盒丢给他,“礼物,给我老婆的,转交下,说我今天也很爱她。”
  “你他么做个人行吗?”向考诤翻了记白眼,“我刚失恋诶。”
  向西宴耸耸肩,表示不高兴:“可我在热恋期啊。”
  “更何况,失恋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怪我?”
  向考诤撇嘴,懒得理他。
  顿了下:“话说你怎么在这?”
  向西宴看了看表:“打工啊,哪像你,大少爷。”
  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扬长而去。
  到家的时候,屋里一阵乒里乓啷的砸东西声。
  然后是互相对骂。
  向考诤捏了捏眉心,抄着兜,甩着车钥匙,看向一旁的菲佣,“又吵起来了?”
  菲佣看到向考诤回来,连忙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点了点头,“是的,阿诤少爷。”
  “谁先开始的?”
  “夫人动了那个房间。”菲佣叹了口气,“大小姐回来看到了,大发雷霆。”
  向考诤点点头:“那谁让她碰的?你们不拦着?”
  随后嗤一声:“算了,不是你们的错。”
  “我爸呢?”
  “先生去国外了,出差。”菲佣想了想回。
  向考诤笑一声,嗤笑,“出差?”
  “我看他是躲祸吧。”
  门推开,一个古董花瓶被砸到地上,飞溅的瓷瓶碎片滑到他脚边。
  啧,老爷子法国新收的拍卖品,估计要心疼死了。
  不过活该,谁让他把烂摊子丢给他的?
  向考诤把碎瓷片往旁边踢了一脚,眼神淡淡的,抬头看向客厅里针锋相对的两人。
  抬手,敲了敲门。
  不大不小,把全场的暴躁因子压下一瞬,两人俱回头看他。
  “吵够了?”
  “儿子!”潘庄因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得意洋洋又委屈巴巴地朝他走过来。
  扯上他的袖子,泪眼汪汪地指向客厅中央的女孩子,“你瞧瞧她,一回来就和我对着干,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通乱骂,哪家孩子这样的?!”
  说着还把手臂伸到向考诤面前:“都是她!都是她挠的!还有我的头发!我昨天刚刚做的!我晚上可是约了李夫人要出去喝茶的!现在怎么样?现在怎么办!”
  “可以了,妈。”向考诤看着客厅中央,双手环胸的女孩。
  她脸色不屑,整个人的暴躁压都压不下来。
  潘庄因喋喋不休的话语,在一看到向考诤冷感的侧脸线条时,噎住了,撇了撇嘴,不说话。
  “我替她和你道歉。”
  潘庄因一愣,看向向考诤,却发现向考诤仍旧看着刚刚和她互呛的对方。
  范苇珠剧烈起伏的胸口浅浅平息下来,看向向考诤。
  “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范苇珠看他。
  向考诤笑了笑:“姐。”
 
 
第21章 心动(21)
  晚上的泳池边。
  范苇珠给他擦着药, 那是碎瓷片溅开时,不小心划到他胳膊的。
  潘庄因急着找他撑腰,完全没有注意到, 只有范苇珠看着被她误伤的弟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擦了一阵,看他一眼, 说:“我不想和她吵的。”
  向考诤看着泳池上面波光粼粼的水波,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其实没在想那件事,他在想纪涵央。
  才几个小时。
  说真的, 他后悔了。
  当然,吻她这事没有。
  不过……如果让她感到难堪的话。
  那就……也是后悔的。
  向考诤叹了口气。
  “但她不该碰那个房间。”
  “我会和我妈说的。”向考诤打断她, 看向范苇珠,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他,“喏, 向西宴给你的, 他说这几天不回家了, 让我和你说……”
  向考诤撇了撇嘴, 有些恶寒和难以启齿。
  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还是说:“让我告诉你, 他……额……那个你。”
  几个字从牙缝间挤出去, 轻飘飘带出几个气音。
  向考诤全身抖了一下,掉一地鸡皮疙瘩。
  范苇珠接过来,笑了笑, 塞自己裤子口袋里, 然后勾过他的脖子:“嘿嘿, 臭小子,你害羞什么?不就是让你转告一下说他爱我吗?”
  向考诤翻着白眼又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你俩行了……”
  “拜托诶,你交了那么多任女朋友,连句情话都不会说吗?”
  “学不会。”
  “嘁,哪有学不会的情话,是没遇到那个能无师自通的人吧?”
  范苇珠笑一声,顺着他腿摸了摸,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盒烟,熟稔地掏出来一根,点上,呼一口。
  白烟没入空气里,搅淡些许夜色。
  “他不让你吸。”
  “靠,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谁是你亲姐啊到底?”范苇珠戳了戳他的脑门,很轻,嗔怪。
  “那我也不想让你抽。”向考诤环着胸看她。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闲事。”
  向考诤叹了口气,从烟盒里也抽一根出来,被她一巴掌打掉,“小屁孩吸什么烟?”
  向考诤抢过来:“不小了,我都二十出头了。”
  范苇珠把烟递他,“就抽一根,少和我学不正经。”
  “你也知道你不正经?”
  “嘶——!”范苇珠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力道很轻,不重,“臭小子!你敢调侃我?”
  向考诤手拍她的:“没,我哪敢。”
  烟塞嘴里,点燃,火星子燃红。
  范苇珠满意他的态度了,手松开,笑了声,夜风徐徐,勾起她散开的长发,“别和阿宴说我抽烟。”
  “交易哦。”她站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宝贝弟弟!”
  “懂。”
  她踢踏着人字拖,从他身后离开。
  他的烟在风里一点点熄掉,黑发随风荡,眼神诡淡。
  泳池里的水一点点搅着,他闻到空气里湿冷的夜风。
  淡嗤一声:“完蛋,没脸见人,肠子悔青了。”
  .
  纪涵央缩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她不知道这一天都发生了些什么,突然的吻、突然的调笑、突然的崩坏。
  一切都乱糟糟的,毫无预警,又好像……意料之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就好像第六感早就告诉你有这么一天了,你偏偏不信,偏偏要心存侥幸。
  结果当头一棒砸过来了,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
  不撞南墙不回头,纪涵央,你傻的?
  不过不会了,她不要喜欢向考诤了。
  她下床,拿过那本日记本,反手就想撕。
  却又停住,隔了很久,拿起桌上的笔,在最新的一页上写上几个潦草的不行的大字——
  我再也不对他有所希冀了!
  每一笔都极重。
  这个暑假过得乱糟糟的,她大多数时候跑一些家教,教一些小学生学学英语单词。
  偶尔有朋友喊她出去聚聚,也参加一场同学聚会。
  无一例外,没见过向考诤。
  也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缘分?
  她唯一的缘分全在高一遇见他的那天用完了。
  之后所有……
  呵。
  纪涵央你扪心自问,之后所有,算缘分吗?
  大学志愿,本来第一志愿也不是北聆大学。
  而是北聆外国语大学,那才是高翻界的金字招牌,她一个铁了心做同声传译员的人,本来心属的是那。
  然后呢?
  高三填志愿的那个下午,她听到班里的女生说,“向考诤只填了一个北聆大学。”
  “奔着范苇珠去的。”
  “天哪,我要是有那成绩我也去了,可惜我没有。”
  北聆大学是顶尖学府没错,可是它的三大金字招牌里没有翻译。
  一个做翻译的,去北聆外国语大学绝对是最好的,即使北聆大学全国排名更高。
  纪涵央怎么不知道这点?
  可她那天昏了头了,她总以为她能在高一的那天重逢那个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那么大学总有一些接近他的可能。
  然后不知是虚荣心作祟还是心存太多侥幸,她鬼使神差就把第一志愿改成了北聆大学翻译系。
  侥幸被一点点湮灭,她就越发理智。
  理智到后来,失望就成了习惯。
  纪涵央再见到向考诤,是在新学期的第二个星期。
  秋,还不够深,只有淡淡的风,和不明媚的阳光。
  新的一个学期里,广播站的学生干部也更新换代,纪涵央负责的是宣传部门,这两个月的主题都是国外名著栏的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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