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有声——弥弥
时间:2022-06-10 08:28:09

  “不在。”
  “那可以吗?”他目光更盛。
  顾溪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不可以,你今天惹我生气了。”
  “你这么难哄啊。”他齿间溢出笑,“宝贝。”
  谢西逾把她抱起来,顾溪稍没留神保持平衡,掌心贴着他的肩膀,变成了她跨坐的姿态。
  “行,你说一,我绝不说二。”男人懒笑几声,“我媳妇儿说的话,我能不听吗。”
  她的脸瞬间涨红。
  以一种很羞人的姿态。
 
 
第47章 无声
  顾溪第一次知道, 自作自受是什么感受。
  车内气温二十三度,夜晚微微冷凉,车顶上飘着暖黄色的灯光。
  她想把腿收回来, 一只手掌却摁在她的小腿上,指腹轻勾了一下,她抬头, 对上男人微沉的眸。
  他指尖向上,摁住她颈后皙白的肌肤, 轻轻的摁压着。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叫嚣着鼓动。
  颈后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从脖子后面那一小块肌肤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唔”了一声。
  他半边身子压住她,抓着她的手背往腰送, 顾溪只觉得他的掌心很烫, 全身上下更事烫得要命。
  她往后撤了撤,掌根撑在前座的椅背上。
  “谢西逾。”
  “嗯?”
  他声音闷闷的, 抑在喉咙间。
  “我们回去, 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
  他低笑了几声:“回哪儿去?”
  嗓音是干的, 带着哑。
  顾溪没敢乱动, 坐在他腿上,哪哪儿都敏感,隔着衣料也能感到, 他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了。缩在他怀里, 小小一团,裙子的下摆皱巴巴的。
  然后仰起头,视线和他正对上, 没移开。
  “回你家。”
  谢西逾瞥下眼。
  姑娘的长相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那类, 可看一眼就一眼惊艳, 皮肤白到透明,脸小巧精致,这会儿眉眼含情,又纯又欲。
  他就爱她有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别人看着不起眼,但在他眼中比谁都耀眼。
  谢西逾抬手,往她脑袋上薅了一把,手肘散漫地撑在座椅边缘,目光斜斜地看着她,“好啊。”
  这下顾溪又不乐意了,她咬了咬牙,微微瞪着眼,两颊鼓鼓的,“回哪儿去?”
  谢西逾被她这幅模样逗得发笑,舌舔了舔齿间,低头轻笑了几声。
  他心下一紧,喉间滚动了几下,哑声开口。
  “当然是回我们的家。”
  暖气鼓着风吹来,热风里“我们”几个字咬得很重,顾溪的脸不禁一红。
  顾溪心里想。
  我们的家。
  他和她的家。
  -
  车内。
  男人宽大的衣服盖在她身上,黑风衣从肩膀到膝盖盖得严实。他直起身开了车门,跨出车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张师傅。”谢西逾和站在路边抽烟的司机打了声招呼,“我们先走了。”
  “把车开到公司,你可以下班了。”
  “好嘞!”司机丢了烟,立马殷勤的跑了过来,“您放心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明天去训练队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来接您!”
  进了恒远华府,谢西逾抱着她走了一段距离,夜晚路上除了遛狗的,几乎没什么人。他的家在11栋靠里的位置,灯灭着,一座独立的排幢式的房栋,面积还挺大的。
  一进门,谢西逾放下她,顾溪双脚踩在拖鞋上,身上裹着他的那件大风衣。
  风衣确实有点大,衣摆长度遮到她的小腿,袖子松松垮垮的撑在两只肩膀下,有点沉,都能给她当裙子穿了。
  屋里开了暖气和壁炉,装修是灰色调的,简洁明了,一眼就能望到边。
  “先去洗澡?”谢西逾问,“我叫人送件睡衣来。”
  顾溪点了点头,“麻烦了。”
  她今天没带衣服,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人影晃动了一下,谢西逾轻声道,声音隔着门有些闷闷的,“我把衣服放在门边椅子上。”
  “好。”顾溪回答。
  他派人送过来的是一件女士睡衣,真丝的,圆领,布料摸着很柔和,领后的商标还没下,看来是从商场里新买来的。
  洗完澡,顾溪裹着浴巾坐在床上。
  她坐在客房床上看了会儿手机,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洗澡声,毛玻璃上人影晃动。
  有点紧张。
  她打开手机,玩小程序里的消灭水果,排解她过分紧张的思绪。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低头,何煦给她发来消息:[溪溪,你今晚回来吗?我要锁门了。]
  顾溪:[不回来了。]
  何煦:[啊?]
  何煦:[你第一次晚上不回来诶。]
  大学四年和研究生两年,顾溪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也不爱去清吧之类的场所,大多时间泡在图书馆。
  顾溪想了想回复道:[我今天和谢西逾出去聚会了。]
  何煦秒回:[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了。]
  何煦:[懂都懂。]
  过了五分钟,何煦给她发来一张小猫咪挑眉的表情包,边抛媚眼边拍着唇“美女,今晚一起睡觉吗”。
  她滑亮手机屏幕,就一会儿功夫,何煦又发来一张表情包。
  何煦:[你的小可爱独守空闺了,泪汪汪.GPJ]
  顾溪:“……”
  -
  浴室门开了。
  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耳蜗。
  顾溪欲站起身,身后一个滚烫的身躯贴了过来。
  “和谁聊天,笑的还那么开心。”
  “……”
  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了一跳,顾溪没保持平衡,身子往后倒了倒,谢西逾倒是特别上道,胳膊箍住她的肩膀,“投送怀抱?”
  顾溪仰头看了看他,脖子拉出好看的线条,“和我室友聊天,跟她说晚上不回去了。”
  “哦。”
  “明天,还是要回去的,上午有课。”
  “上什么课?”
  “研讨课。”她顿了一下,“所以今晚……”
  谢西逾鼻腔里懒散的应了一声,丢给她一只电吹风,“帮我吹个头。”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外面有一片人工湖。湖水清澈,夜晚有很多人围着人工湖散步,声音从寂静的湖边隐约传出。
  男人一只腿搁在床的边缘,上半身俯下来,从下往上,抬起头盯着她,黑眸沉沉似能浸透夜色。他的睡袍松松垮垮的系着,领口敞开,床榻陷落一小截。
  像以猎物姿态出现的猎人。
  静待她的一举一动。
  指尖擦过他的黑发,湿漉漉的。
  电吹风呜呜的响着,顾溪只觉得自己脸上身上哪哪都烫。
  “我奶奶去世那年,是我高中毕业的暑假。”谢西逾突然开口,“那时候,队里没什么人看好我。”
  他放纵、轻浮、又玩世不恭,一点也没有沉稳的性子,除了李林立,没什么人觉得这个小子能够得第一名。
  曾经的天之骄子,低到了尘埃里。
  但偏偏是他,抵挡无数流言蜚语,逆流而上,打了所有不看好他的人的脸。
  顾溪将电吹风调低了一个档。
  谢西逾的声音很沉,语调从容不迫,像是在说着别的事。
  “你也知道,我高中没好好上过几天学,很多知识都忘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能做些什么,我奶奶希望我回学校读书,但我知道哪里更需要我。”
  “我爸他出狱后,就拿着剩下的钱养老去了,我很久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妈组建了新的家庭,她呢,这几年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勾唇痞笑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他们,活该。”
  鼻腔里勾出一个嘲讽的音,顾溪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儿落寞,心一阵一阵的抽着疼。
  她垂眼,鼻尖一酸:“他们都太过分了,也很自私。”
  谢西逾难得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跟着他这么说,她平时里不喜于色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恼了。
  他“啊”了一声,懒洋洋的看向她。
  吹风机停在耳后,顾溪理了理睡衣,跪在床边直起上半身,“所以,你就到射击队了,对吗?”
  “是。”
  她伸手揉了揉他耳后的黑发,很软。
  谢西逾抓住她作乱的手,“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你在留言簿上写的那句话,祝我金榜题名。”
  毕业留言簿的那些话顿时涌上她的脑海,她的指尖被风口烫了一下,回过神来。
  顾溪突然心里一紧:“那你……你看见上一句了吗?”
  谢西逾一顿,轻皱着眉,摁着她的手回了头,“上一句?”
  他想了想,“陈如庆只拍了这一句的照片,放在班群的相册里,你还写了别的?”
  上一句。
  写着少女,夏天,和暗恋的所有心事。
  顾溪远比他的想象里,更早之前就喜欢上了他。
  她垂了垂眼,“没有了,很久之前写的,高中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不重要。”
  谢西逾张了张唇,心里不知为何,空荡荡的,像是哪里缺了一块。
  她弯着唇笑容明媚,捧着他的下巴,在他侧脸上啄了一下,“因为现在,我来了。”
  关掉吹风机。
  他压下来,“你说的。”
  一瞬间,所有事物沉静下来,只剩细碎的呜咽。
  -
  晚上,顾溪没怎么睡好。
  夜里折腾到两三点,她闭着眼躺在床上,男人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她的侧脸,“睡不着?”
  她脑子里一根弦顿时绷紧,“睡得着。”
  “那怎么还不睡。”谢西逾低头,轻咬了咬她的脸,“是你非要和我睡一张床,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就只是亲,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听完他这句话,顾溪脸瞬间涨红,她回身,推他,“你再说我就真的睡不着了。”
  谢西逾不恼,挑眉看她:“是谁,今天晚上非要拉着我下去夜跑。”
  “……”
  “又是谁,走不动了非要我背上楼。”谢西逾轻嗤了声,伸手扣住她的腰,捏了捏,“娇气。”
  顾溪脸红了。
  倒不是非要他背,只是她实在走不动了。顾溪从上学开始,体育成绩就不怎么好,中考考八百米的时候还扣了分。
  大学体育也有要求,可没有初高中那么严格,顾溪从大一起,晚上没课就下去跑步。她们学校也有夜跑的社团,渐渐的形成了习惯。
  她没想到谢西逾住的这个小区这么大,也没意识到,现在他究竟多有钱。
  谢西逾跑的也很快,刻意等她,所以步子迈得很慢。
  往回跑的时候,顾溪才意识到他们跑的太远了点,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最后五百米,她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脖子到脸都是粉色,白里透红的,伸手:“抱。”
  他“操”了一声,弯腰将她抱起来,“顾溪,我看你是欠——”
  “谢西逾。”她娇乎一声,捂住他说诨话的嘴,“那边还有小孩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不远处的喷泉草坪边,几个小孩追逐嬉戏,打闹声不断,家长停在更远的位置遛狗。
  “行。”
  他喉结滚了滚,突然蹲下来,宽阔的后背朝向她,“背你回去。”
  “对了,先前那只德牧犬,你还记得吗?”谢西逾突然问,“叫烈风。”
  “记得。”顾溪回想了一下,初见谢西逾的那段时间,他身边确实跟着这只德牧。
  又高又威武,体毛黑泽,也很听她的话。
  但是后来,倒是不常见到了。
  顾溪疑惑地问,“是你的狗吗?”
  “不是,是我舅舅,陈燎的。”谢西逾轻描淡写道,“那时我在进行康复治疗,右手神经受损,被鉴定为神经坏死,持/枪几乎不可能,便提前退役了。”
  “我一度无所事事,陈燎就把他的狗留给我照顾,最近接走了。”谢西逾说,“烈风是一只退役警犬,二月我要去看他,我想带你一起去。”
  顾溪点了点头,“好。”
  没走几步路,就到家门口了。谢西逾把她放下,输入指纹密码,院子前的大门开了。
  顾溪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危险的薄荷香,她突然蹲住脚步,就被他拦腰抱起,直接抱上二楼丢在床上。
  “明天要上课……”
  他摘下运动手表随意扔在一边,舔唇轻笑,“晚了。”
  他看见了她背后的纹身。
  是。
  XXYGX
  青色的,周围缠绕着一串藤蔓,很有设计感,衬着她的皮肤更白了,像被牛奶淋过一样。
  谢西逾顾溪。
  他重重的愣住了,心脏深处被揪了一下,隐隐地疼,疼中也有喜悦。
  谢西逾勾了勾唇,吻落在她脖后,“怎么想到会纹这个?”
  避不开他灼热的眼神,顾溪别扭的解释道,“你知道舒佳凌吗?她有个纹身是关于你的,XXYNO1,我看到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