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环线,周奚望着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灯影,随口问:“你过年要回渝州吗?”
“要回,但没定下什么时候回。”宁延侧眸瞧他,“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扬城?”
“我还没想好。”周奚转头,看着他说,“外婆倒是天天问我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去,就怕你这个孙女婿飞了。”
南城回来后,周奚有次和外婆视频时,嘴快泄露了晚点会带宁延回去,自此老太太眼里再也没了她这个孙女,只关心“小宁什么时候来?”
孙女婿,宁延在心里默念了这三个字,觉得挺有趣。
“既然这样,我们给老大过完生日就走?”
庄仁光生日过后两天就是除夕,如果他跟着自己走,那就意味着除夕要在扬城。
周奚对传统佳节素来没有感觉,但也清楚许多家庭十分讲究除夕这一天要阖家团圆。
“你除夕不在家没事吗?”她问。
“我从大学开始,有很多年的除夕都不在家。”宁延说。
那时候,他忙着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实习,像一块海绵一样用力汲取着知识和社会阅历,忙得连多睡一小时都觉得是奢侈,哪里还想倒腾两天回家过春节。
好几个除夕夜,他的年夜饭就是一盒泡面外加两根火腿肠,然后在母亲来电问:“你晚上吃什么”时,玩笑着说:“公司老板请我们吃满汉全席……”
出国后,托乔柏的福,那两年的年夜饭倒是丰盛又热闹,再后来是回国创业,年夜饭有过飞机餐、有过一份速冻水饺,也有过一碗自制的渝州小面……
周奚望着他,想到了一句被用烂了的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而他和KR不是凭空有了今天的地位。
“行吧。”她说,“那你先和我回家陪外婆过除夕,然后我再陪你回渝州尝你爸妈做的面。”
宁延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再次转头看她,“你想和我回渝州?”
周奚对上他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是说,你家的面馆远近闻名,我想去证实一下你有没有吹牛。”
宁延弯起唇,“那我得让我爸妈这段时间再勤练一下手艺……”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一路聊回家,快到周奚小区门口时,宁延稍停了几分钟的车,下车进了路边的便利店,回来时,把一个袋子交给了周奚。
周奚低头,看见里面好几个小盒子,揶揄道,“哟,你这有点过于自信了吧?”
宁延启动车子,斜她一眼,没反驳。
车很快驶入车库。周奚刷了卡,带他一路上楼,再开锁进了家门。
正准备低头换鞋,腰上一紧,人便悬空被抱了起来。
宁延握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门廊的柜子上,再单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唇=齿相=缠……
挂在脚上的高跟鞋不知何时落了地,周奚摁住他紧绷的肩背肌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洗完澡,周奚一沾枕头就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亲她,原以为是梦境,直到熟悉的满满的钝痛突袭,她才知道哪里是梦……
周奚半阖着眼,余光扫到床头的电子钟居然不到七点。不由恼火地踹了他一脚,却被捉住,然后俯下头,深--吻她。
闹完,时钟最前的数字已变成了8。
周奚困得不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已经快11点。
今天起,鸿升也放了假。
周奚起床洗漱好,出去客厅,看见宁延穿着一件黑色T恤坐在书桌边打电话,见到她,他笑了笑,快速结束了通话,然后走过来,搂住她的腰,“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等会儿直接吃中饭吧。”周奚说。
“那我给你热一杯牛奶。”
听她应嗯,宁延松开她,去厨房热了大半杯牛奶端给她,然后说:“刚才是宗正的电话。”
“他到北城了?齐琪和他一起?”
“嗯,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可以呀。”周奚将牛奶一饮而尽,说:“我正好有事同齐琪说。”
宁延拿过她手里的空杯,问:“想吃什么?我先约个位置。”
“扬城菜吧,齐琪喜欢扬城菜。”周奚想了想又说,“要不叫回家里吃,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扬城菜馆可以外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