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折好的螃蟹自己爬走了,南瓜灯的南瓜被老鼠偷吃了,窗花嫌玻璃太脏不愿意美……”外婆笑着细数,“最好笑的是,老师问她螃蟹怎么会爬走,她反问老师,你没听过马良神笔吗?我是周奚神手。”
宁延眼前浮现出上回在蓉城时,她做的那个玩偶,忍俊不禁,“确实是神手。”
周奚咬着苹果,踢了他一脚。
话题一开,外婆就滔滔不绝地和宁延聊起周奚的童年趣事。宁延认真的听着,不时看几眼周奚,似乎是想把她和那个小小的周奚对应起来,听到有趣之处,他还会情不自禁地捏捏她的手,或者拍一下她的腿。
外婆和李姨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和心底皆是欢喜。
聊到愉快,不知不觉就快到吃饭时间。
周奚想拯救被折磨的耳朵,便哄着外婆去给她做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不止我馋,宁延也很想尝你的手艺,你快去吧。”
外婆被她一通彩虹屁吹得心花怒放,拍了拍宁延的肩膀说,“小宁,你先坐这儿看电视,吃点水果,外婆去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周奚见她拿了一大堆菜进厨房,不多会儿里面就隐隐传出洗菜的水声和剁肉的声音。
客厅安静许多。没了旁人,宁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可爱。”
“哪里可爱了?”周奚回想刚才外婆那些爆料,什么动手费、脾气臭、嘴犟,不合群……明明都是黑料,和可爱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哪儿都可爱。”宁延往前一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外婆的描述里,她聪明伶俐、长相乖巧,成绩优异,但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不是老师眼中听话乖觉的小孩,但在宁延眼里,小小年龄的她为了做自己的坚持和执拗着实可爱得很。
周奚受不了肉麻,推开他的头,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扬城话?”
“说因为你学的,会不会很肉麻?”宁延问。
“有点。”
宁延眉眼舒展地笑了笑,如实道:“我们刚在一起时,有一次我听见你讲扬城话,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就去找了扬城评谈来听,听着听着,就能听懂了。”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不曾想,有一天还还能派上大用场。
宁延把一小盘剥得干干净净的果仁递到她眼前,揶揄道,“你这神手还是不要剥了,我怕松仁成精了。”
周奚白他一眼,却没客气地接过来,还从里面捡了两颗塞进他嘴里,“正好,让松仁精把你吃了。”
宁延失笑,抬手又捏了下她的脸——长大了依然可爱。
周奚没躲,吃着松仁问他,“你妈知道我会跟你回去?”
刚才宁延被盘问时周奚虽没插上几句话,但该听到的信息一个都没漏。在外婆旁敲侧击宁延父母是否清楚他来扬城过春节时,她听见他说,“知道的,我爸妈还让我问您好。”
“我昨天告诉他们了。”宁延说:“他们知道我来扬城,也知道你晚点会去渝州。”
昨天早晨,趁着周奚还在睡觉,宁延打电话回家,告诉母亲,“妈,我除夕不回来。”
“不回来啊?”母亲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却又仿佛早已习惯他的忙碌,不知是开解他还是自己地说,“没关系,你有事忙你的,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倒是你,一个人过节也要吃点好的,不要随便对付,知道吗?”
“不是一个人。”宁延挂着蓝牙耳塞,走到玄关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脑海里浮现出昨夜陪他在这里胡-闹的明艳动人的脸。
他勾起唇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先和周奚回扬城过年,晚点再一起回渝州。”
宁母先是惯性地哦了声,随即灵光一闪,激动地问,“周奚?谁是周奚?你女朋友吗?”
“嗯。”
“真是女朋友?”宁母兴奋不已,一连抛出长串提问,“你怎么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都没听你说,对方是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可没等宁延回答,她已自顾自地答,“没关系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其他都不重要。”
“我很爱她。”宁延告诉母亲,“而且,能遇见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宁母全然没想到素来内敛的儿子居然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对周奚的爱意,不由胸口一震,既高兴又动容,哽咽着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初二或者初三吧。”
“行,那我得赶紧准备准备。”
哗啦啦,宁延把一捧新的松仁倒进周奚的果盘里,抽了张湿巾擦着手说:“我打算初三下午走,如果你想多陪外婆两天,初四下午走也行。”
“不用,初二下午就走吧。”周奚吃着松仁说,“早点去早点回北城。”
节后民生基金的事就会提上日常,除了滕向阳,其余闻到肉香的狼怕是也要蠢蠢欲动。
“行,那我让吴应订票。”宁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