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关系——夏末秋
时间:2022-06-13 07:58:24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于老的眼界和格局。”宁延说。

  周奚不置可否,像于瑞丰这样心怀天下,着眼全局的人的确少之又少。

  如果她没猜错,那份被束之高阁的报告里,于老团队的着眼点应该是S基金入市后对整个经济社会,或者更准确些,对实体经济、支柱产业、百姓就业等有无助益。然而,但凡对那两年二级有所了解的都知道,无论是机构,还是个人,早已被短期套利思想支配,整个市场都在想着赚快钱,快赚钱,就连许多企业自身,上市的目的早已偏离融资促进更好发展,而是等着解禁后圈一波钱,一夜暴富,从此全家老小过上买买买,晒晒晒的人上人生活。

  于老通过调研,看到了隐藏在高盈利糖果下的炸-弹,他做了那个不讨喜的恶人,提出要踩下刹车,调整S基金的运营模式,真正让这些钱用到实处,用之于民,而不是哄抬市场,制造越来越多的泡沫。

  这是一个有良知、有担当的学者发出的声音,却不一定是别人想听到的声音。

  “这两年,于老只要有机会都在重提这个报告。去年底,上面终于重视起这个问题。”宁延把她不在国内这些年的的情况讲给她听。

  周奚不屑,“再不重视,地里别说韭菜,杂草都得枯了。”

  后面的过程,周奚大概猜到,全球金融危机,二级盈利困难,S基金支出却越来越大,S基金压力倍增,甚至频频被爆出入不敷出。

  宁延瞅准这个时机,在背后运作,推动GY资本划转入这些基金,充实库存,以保证是S基金能正常运转。

  “你能搞定GZ,让他们肯把这笔钱给你,也挺厉害。”周奚赞道。

  “你知道我怎么说服他们的?”宁延问。

  周奚不屑一顾,“不就是自己家的粮吗?”

  当爹的做主,要求大儿子把自家收来的粮食拿给小儿子去做买卖,约定等赚钱后再把粮食还回来。碍于爹的权威,大儿子不得不给,可是又担心小儿子不善经营,把自己辛苦收来的粮食给赔没了。

  于是,宁延提议,他可以和爹说,粮食我照给,但是考虑到弟弟经验不足人手欠缺,不如由我找人来帮他打理这批粮食,亏了我继续借,赚的都归他,我一分不要,这样既能不忤逆爹,又能保住自家粮食能如数归来,还能帮弟弟度过难关,何乐而不为呢?

  宁延听她用大白话讲完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禁停下脚步,认真说,“周奚,我们天生就该做战友。”

  “少拍马屁。”周奚白他一眼,接着问:“你这次专程过来找赵局,也是为了这个事吧?”

  “对。”宁延开诚布公,把他此行目的和计划一一讲给她听,其实说是一一也不尽然,很多时候他只需要抛给话头,不必深入,更不必解释,她就能接上去,甚至还精准无误的推出他的动机和打算,就像有一根无形的天线将他们的脑电波链接在一起,毫无障碍的传递着彼此的想法和思想,语言反而成了累赘。

  这种感觉让宁延觉得很奇妙,更美妙,它带给他的愉悦和欢畅远远超过了他们身体上的交融,更让他深陷其中,食髓知味。

  他们不紧不慢的走着,肩膀和手臂偶尔擦到一起,但他一次都没想过要趁机牵握她的手,因为这一刻,他们是如此的近。

  一路说来,很快就到了那家包子铺的门口。

  在国外生活太久,周奚已经很多年没进过早餐铺子。

  站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门口,宁延看了看驻足不前的她,“要不再去古镇外面看看?”

  “别了,这个点,估计到处都没开门,就这儿吧。”周奚说话间已抬脚走进店里。

  见到两人进来,年长的老板娘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确定时间没错,才操着方言告诉他们,“包子还没蒸好。”

  “没事,我们等一会儿。”周奚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宁延却站在玻璃厨房外面,问:“除了包子还有别的吗?”

  “只有茶叶蛋。”

  宁延转头问周奚,“会吃茶叶蛋吗?”

  “可以。”周奚仰着头浏览一遍钉在墙上的餐单后,说:“再来个豆腐脑吧。”

  “甜的还是咸的?”宁延问。

  “豆腐脑还有咸的?”周奚面露诧异。

  “当然有咸的。”回答她的是在包包子的老板,“而且我家咸豆腐脑好吃得很。”

  宁延笑望着她,“要尝尝吗?”

  “不要。”周奚干脆拒绝。

  宁延颔首,替自己要了一碗咸的,连着茶叶蛋放在托盘里端到她面前。

  “你没吃过咸豆腐脑吗?”他问。

  “很稀奇?”周奚反问。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家离这里不远,口味应该差不多。”宁延解释。

  周奚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家离这儿不远,你还调查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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