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关系——夏末秋
时间:2022-06-13 07:58:24

  这么多年,杉杉在棉花期货上稳赚不赔当然不会只有这条路。这种情况下,从市面上收购现货交付是第二条路,可惜现在是3月,新棉花刚刚播种,库存棉花紧缺,以他们手里的空单,怕是把所有企业的棉花收完都不够。

  “国内没有,还有美棉呢。”

  这是杉杉的第三条路,在国际市场上低价买入美国的棉花来交付。

  然而,就在他们大肆买进美棉,准备交付时。那两支神秘的多方竟然提出:“美棉不符合我国棉花交割规则,拒绝接受空单。”

  我国棉花交割有自己的规格,虽同是棉花,但美棉在几个指数上与我国规格都略有差异。往常,多头方多是纺织类企业,购买棉花是为了生产需要,虽然美棉规格有异,但是许多企业,尤其小企业并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觉得有棉花生产就行。

  这让杉杉能用美棉来充数,就算偶尔遇到较真的,也会被他们利用公储棉的人马给压下去,或者承诺对方,以后会用低价质优的公储棉来补偿他们。

  怎料,这一回他们踢到了大铁板,无论他们威逼利诱,这两支多头都坚决不肯,就一个要求,必须交易国棉。

  杉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期货陷阱,死扛空单的他们,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任由多头放宰割。

  期货不同于股票,有熔断、跌停和主动停板来获取喘息的机会,期货市场只有血腥的屠杀,海内外,多少百亿、千亿企业在一夜之间华为乌有,多少商贾富豪被强行平仓后从楼顶一跃而下。

  杉杉不想死,准确说,杉杉背后那些资本不想死,唯今之路,他们只能找到那两股神秘基金谈判,谈出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价格来赔付。这也是期货市场多空对决后的常规做法。

  只不过,当杉杉知道,那两支基金分别来自KR和鸿升后,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们要赔付的,恐怕不再是钱。

  果然,鸿升和KR拒绝谈判,两天之后,杉杉被强行平仓,损失近300亿元,杉杉申请破产,资产被一应冻结。

  但杉杉们很清楚,这只是开始……一周后,审计署通报了公储棉的违规问题,相关责任人被JW查处。随后,天圣名下的九家金融机构、怀省、西城的三家地方性银行,被监管接收,财经类新闻上天天都有某家负责人和高管被带进去的消息。当然,到了这一步,素来爱吃瓜的人都明白了想必又有大老虎落马。

  不出所料,几天之后,两位要员上了jzw的网站,其中一人是西城那位,考虑这位曾在怀省、西城待过,大家不足为奇;可另一位的履历却怎么都不像能扯上关系的,直到向蔚独家发布了一篇题为《长山系背后的权钱交易》。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选中滕向阳、给长山第一桶金的正是这位当年在南城做班子的要员。

  在任南城班子前,他曾在南城港务集团,也就是滕向阳离职前的那家国企的一名干部,后因跟对了人,一路平步青云,可爬得越高,贪念越深,最后利用手中的职权,搞到了洋垃圾特许经营的发财路。

  在成立天圣前,长山靠着垃圾闷声发大财,并未引起大家关注,加上历史过久,他在南城任职时间又不长,后与长山也再无交集,所以没有人会把他和滕向阳、长山联系在一块。

  但一些不安分的资本盯上了他,让他不再满足于垃圾上赚钱,而是去感受借钱生钱、更刺激、也更暴力的资本游戏。

  天圣资本应运而生,那些不安分的资本,以杉杉这样各式各样的身份,成为了天圣的LP,躲在长山、杉杉背后,名正言顺地分享着用特权搜刮的民脂民膏,并且试图打造一个长山系王国,把手伸向更多的领域,贪婪地吸食着,比如关系民生大计的民生保障基金。

  上面早就察觉有资本在操控一些要员,但这些资本深谙市场规则,它们把自己掩藏在各种合法的身份下,洗得干干净净。以陈老、赵局等熟悉经济金融市场的领导们意识到,单纯靠zf的手,能捉住队伍里的臭虫,但无法围剿背后的资本,而且他们往往在事情败露前已经卷钱走人,然后用这些钱再去培养下一个长山、下一个杉杉,选出下一个滕向阳和代言人。

  所以,这一次,陈老决定反其道而行,对内部易控制的臭虫们,先按捺不动,而是借KR和鸿升的手,从外部资本市场绞杀这些人,从而让这些LP们拿不回钱,最后也走不了人……

  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Z商合作,对那些未暴露的资本起到了非常大的震慑作用。

  ————

  四月,民生部对外正式宣布,将进一步开放民生保障基金,同时,经过专家评委团几轮选择后,确定了4家机构成为基金管理人。

  KR和鸿升赫然在列,当然,哭爹喊娘的华融和华金也分到了一块猪肉。

  名单公布那天,业界没有任何异议,只有“这是他们该得”的诚服。。

  虽然没有任何明确证据表明,KR和鸿升帮上头一起剿匪。但是,结合这两个月的风波,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一家民营机构、一家外资,居然主动卷入风暴中,其勇气和胆量,当然还有能力,着实让人敬佩。

  当晚,民生部做东,宴请陈老、赵局等人和几位管理人。

  宁延做过手术不能喝酒,身为女友和另一大功臣的周奚不得不多喝了两杯,回到家时,不禁有些熏熏然。

  宁延扶着她去浴室洗澡,又帮她吹完头发,想带她回床-上休息时,周奚却搂住了他的脖子,说:“该收拾的人都收拾了,该结的事也都结了,你是不是也该问我了?”

  宁延对上她被酒气熏红的眼睛,凝了半刻,才慢慢道,“不用问,我支持你去。”

  一个多月前,就在他第二次手术出来那天早上,周奚收到了来自鸿升董事会的邮件,告诉她,董事会已决定由她出任鸿升亚太区的负责人。

  彼时,宁延在病床上,看见她回复感谢董事会信任,但她需要再考虑一下。

  现在,尘埃落定,她是时候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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