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陈姨,我不饿。”纪筝脱下外套挂着:“那我上楼了妈。”
上了一天的班, 她累得不行, 洗漱完之后躺到床上懒懒地回周司惟信息。
她问他在干嘛,周司惟拍来了一张照片, 是一沓文件和泛着银光的电脑。
好辛苦, 这么晚还在工作。
旁人只看得到风行周总的光鲜亮丽, 年纪轻轻位居高位, 却不知他付出多少心力。
见她没回, 周司惟又发过来一句:【你呢?】
纪筝盯着屏幕, 手比脑子快地回了一句:【在想你。】
停顿两秒,她无声尖叫着滚进柔软被子里。
她脑海中甚至能浮现出周司惟此刻的神情,必定是轻微一怔,而后淡淡笑起来。
果然,几秒后,对话框弹出一条语音,纪筝手轻轻颤抖着点开。
是他在安静的夜里略显慵懒的声线,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别想了,睡觉。”
微低的嗓音隔着电流播放,纪筝悄悄又放了一遍,直到手机屏幕按下去。
玻璃镜面上,倒映出她扬起的唇角与眉眼。
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自己这么笑了。
原来,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真的开心。
-
进入十二月,纪筝的工作陡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连着加了两周的班,在中旬的周末,纪筝才终于腾出时间来。
过去两周里,她和周司惟几乎没见到几次面,临近年末,他比她更忙,脚不沾地地飞各个城市。
自从她无意间夸过一次上次他订的早饭好吃,之后日日早上,公司前台准点会收到黑檀色的食盒,疏云每天都要浮夸地感叹一遍。
两人时间总是错开,周司惟在南城的时候,纪筝却要加班,导致二人在这半个月里总是聚少离多。
她休息的这个周末,周司惟又不在南城。周六,纪筝原本赖床不想起,却因为经期的突然造访不得不无精打采地爬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童然给她打电话,约她下午做美甲。纪筝想着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爽快答应。
童然对这方面颇有研究,约在一个商场里的美甲店,要做偏长一点的延长甲。
纪筝对那些繁冗的图案没什么兴趣,挑了个藕粉色的法式美甲做。
款式简单,很快就做完,童然的则要麻烦得多两三个小时做不完。
“你想吃什么吗然然?”纪筝小心拨弄一下自己的指甲:“我去给你买过来。”
“一块抹茶蛋糕和一杯美式,爱你。”
“好。”
买完东西之后,纪筝忽然靠着墙停下,忍受小腹突然传来的一阵强烈疼痛。
她疼得嘴唇微微发白,扶着墙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就有点痛经,在伦敦的那几年,一年比一年严重。
纪筝长长缓出一口气,再抬头,和对面奢侈品专柜里出来的女人四目相对。
卫昔一袭卡其色硬质长款大衣,剪裁利落,后面跟着几个毕恭毕敬送她出来的柜姐,她先反应过来,微笑着同她打招呼:“纪筝。”
算来,回国之后,这是第二次见到卫昔。
上次在论坛,她主动提出要纪筝随行周司惟的采访。
二人在咖啡店坐下,纪筝经期不能喝咖啡,点了一杯热可可。
卫昔纤细的手搭着咖啡杯边缘,笑着看她:“回国还适应吗?”
纪筝大大方方回了一个微笑:“挺好的。”
“那就好,”卫昔顿了一下,目光注视着咖黑色的液体,又缓缓移到她脸上,轻声:“纪筝,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纪筝视线也凝住。
卫昔语含歉疚:“当年……对你说那些话,我很抱歉。”
当年,纪筝回想起当年,她始终动摇摇摆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卫昔,是她对自己不够自信,对两个人的感情不够坚定。卫昔的话,不过是事实,而过分优秀,更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