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惟半只手臂倚在岛台边缘,气质略懒散,淡淡笑起来,朝一个门的方向微抬下巴。
客厅空旷,纪筝穿过不近的距离,从他旁边不即不离擦过去。
身后随即有脚步声跟上来,冰凉的气息萦到她鼻尖。
一推开门,先夺去她注意力的是整个卧室萦绕的淡淡沉香,和周司惟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纪筝走近,半开放式柜上摆置的是一个云中月悬挂式香炉,温润的白玉质地,一颗子-弹形状的香静静放置,缕缕香气漂浮。
还没细看,周司惟已经从身后抬手揿灭。
她诧异回眸,鼻尖堪堪擦过他脸颊,顺理成章落入他怀里。
周司惟稳稳搂住她的腰。
“你骗人,”纪筝红着脸:“这是你的卧室。”
“没骗你,”他的气息微凉,在耳边,脸不红心不跳:“家里只有这一个卧室。”
“才不是,”她嗫嚅:“明明有好几个。”
“但你走错了,”周司惟笑意低低:“机会只有一次。”
“那是你误导我。”
“是。”他坦然承认。
纪筝的声音停在耳垂的濡湿上,他轻吻了一下,顺着血管脉络覆上她的唇。
她扭着头回应这个吻,姿势别扭,下一秒被周司惟揽着腰转过来,正面仰头对上他。
刚握过冰水的掌心仍然炙热,搁在她纤细的腰间,搁着毛绒布料转到前面,轻轻揉了两下小腹。
“还痛吗?”周司惟流连在她唇角,低语。
纪筝摇头,耳垂几乎在他喑哑动听的声音中红到滴血,偏偏头环上他脖子,主动仰头寻吻。
好像一块不完整的碎片,无止境地渴望与他亲昵,紧紧拥抱。
周司惟干脆横抱起来,卡在她肋骨处的力道微重,边走边吻,直至把她放到床上。
深灰色床品,她陷进去,像大片乌云被疾风吹散出的一缕柔光。
某种陌生而熟悉的意识被唤醒,纪筝迷茫地睁开眼,发觉周司惟弯腰手撑在她两侧,她还在环着他的脖子。
眸光潋滟,眼尾泄出天真风情。
他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把她的手拿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纪筝心里忽然漫长强烈的空虚与不舍,及时拉住他的手:“你要走吗?”
从一开始,他最怀念的,最放不下的,就是她拉住他的这一抹力道。
很轻,每次都足够绊住他的脚步。
周司惟看她,没忍住,抬手在她鼻尖不轻不重刮了一下。
纪筝圈住他手指,定睛一看,想起来:“对了,我的戒指呢,你真给我扔了吗?”
提起这件事,周司惟眉梢微动,瞥她一眼:“不是你说扔了吗。”
见他难得这样直白表露情绪,纪筝笑起来,软声道:“我那时候不是以为——”
周司惟扬眉,等着她的后半句。
她音量降下来:“以为你和卫昔……”
周司惟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在咖啡店见面那次,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鼻子:“就你会这样以为。”
纪筝不做声,脑海中又飘过下午卫昔的话:
——“从始至终,周司惟眼里都只看得到你一个人,其他人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芸芸众生而已。”
所以,他竟然未曾察觉卫昔这么多年的恋慕。
不知该不该说是卫昔将距离和分寸感拿捏地恰到好处。
还是周司惟冷情至此。
却只对她深情。
而她这样迟钝。
纪筝眼眸逐渐蕴起动人的情意,她仰起头,轻轻亲了一下上方的人。
周司惟俯身回应,被她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