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肤白嫩,手背上被咯出一道圆弧的红印子来。
纪筝心虚,撤回手,自己摸了两下:“不疼不疼,我说着玩的。”
周司惟没说话,换了只手拿伞,看她:“你走右边。”
“换只手。”
天色漆黑,灯光昏暗,看不出脸红的程度,纪筝很小声地应了一声“哦”,然后挪到他右边去。
长长的一排睫毛掩盖住大眼睛,视线里,周司惟的右手下落,很自然的抓住了她的左手。
这一次,他没有圈着她,而是五根修长的指,穿过指缝,合拢,和她的握起来。
肌肤紧密相触,纪筝胸口咚咚的,仿佛挤满了饱胀的花骨朵。
树影在雨中婆娑,起了阵凉风,她整个人却被从掌心处传来的热度包围,完全沉溺于伞下的一方小世界。
北门离C栋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走到宿舍门口时,纪筝有些遗憾,想着当时该让司机绕到东门停的。
那样的话,起码也能走上二三十分钟。
她停在门前台阶前,不舍地看向两只相握的手:“我到了。”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想法。
纪筝抬头,撞进他漆黑的,专注的眸中。
周司惟在盯着她看,视线像夏夜,带有炽意,寸寸描摹着她。
他外套的布料特殊,过于平滑,宽阔的肩仿佛伞面,雨水成滴旋转下来。
纪筝这才发现伞一直是偏着的,她全身上下都干燥,周司惟半个肩膀染上雨水。
“你怎么不好好打。”她慌忙忽略他的眼神,伸手去拂雨水。
还没碰到布料,周司惟抬手挡住她,“别碰,凉。”
“那你不冷吗?”纪筝埋怨,从随身的包里抽出纸巾,踮起脚去给他擦。
少女清甜的鼻息拂在下颌边,羽毛一样,轻轻痒痒。周司惟抬手握住她的手,把人推回去:“别擦了。”
“为什么?”纪筝莫名其妙。
“回去就换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没必要擦。”
“哦……”纪筝攥着纸巾,微微有些失落。
她抿抿唇:“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会儿,”周司惟说,轻轻把她头发拨到耳后:“昨晚我喝醉了,吓到你了吧。”
其实确实是有一点点吓到她了,纪筝长到这么大,连喜欢别人这种感情都是第一次体验,更遑论被别人抱到腿上,从额头亲到脸颊。
要不然,她也不会呆愣住,像个瓷娃娃一样任他摆布。
纪筝犹豫了一下,诚实回答道:“有一点,不过只有一点点。”
周司惟轻声叹了下气,揉揉小姑娘的发顶,弯腰平视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神色认真,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纪筝怔愣了一下,红着脸摇头:“没…没事的其实,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他耐心问。
“觉得有点……”她低声,不好意思说。
雨丝均匀地打在地上,宿舍门口不止他们一对情侣,还有别的情侣在伞下拥吻,难舍难分。
纪筝顺着地下的影子看到那些情侣们,把“有点不好意思”的最后四个字咽了下去。
好像也并没有,周司惟昨天只是喝醉了而已,不能算作理智下的行动。
她改口:“我是觉得有点好奇。”
“好奇?”周司惟摩挲着她细嫩的指骨,挑了挑眉。
纪筝收回目光,找到思绪,说出自己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落落的?”
这问题她憋一天了都,按理说学校应该没有知道她的小名,周司惟是怎么喊出来的。
周司惟眸色顿了一下,“上次听到你哥哥这么喊你。”
“清川哥吗?运动会的时候?”纪筝疑惑回忆。
“嗯。”他声音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