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夏直到走进那栋大楼,才感觉到不对劲。
说是医院,那格局和陈设却不像,里面也太过安静了。
许听夏被初禾拉着上楼,拐了几个弯,刚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突然看见那个“重伤在医院抢救后昏迷”的人穿着制服从某扇门里溜出来,压着嗓音朝她们挥手:“赶紧的!怎么那么墨迹呢都快开始了!”
原来这是一个庄严的大厅,里面坐着的全是制服笔挺的军人。
许听夏有点不敢进去,却还是被初禾推着进去了,坐在最末一排的角落。
主席台顶上拉着的红色横幅上写着“表彰大会”和“授衔仪式”的字眼,但她放眼望去,并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初禾和褚南洲不知道哪去了,她也没找到。
突然,大堂里奏起国歌,所有人肃立,她赶紧站起来,腰杆挺得特别直,神色恭敬又认真。
这会儿她隐隐知道是干什么了,心底的激动无法自抑,直到刚才她走进的那扇门重新打开,穿着深蓝色军装的男人迈着沉稳而精神的步子走进来,仿佛所有的光都打在他身上。
虽然一同进来的有三个,但她只能看到那一个。
最高,最帅,也最令人心花怒放。
他从她侧面经过,带起一阵风,没看她一眼,她却知道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
他们笔直地走向前方,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像山峰那样站着,顶天立地,令人骄傲。
看见他最为肃穆的军礼,胸前的军功章又添上一枚新的,许听夏不禁想起多年前他状似玩笑的话——
“我身上的疤可都是战绩,是功勋,抹掉了多可惜。”
是不是每一道疤,都对应着他胸前的一枚勋章?
许听夏是破例被允许进来观礼的。
但授衔仪式这样严肃的场合,她也只能是看一看,甚至不能和她的男人有一个眼神的交汇。
他始终目视前方,站得笔挺而端正,而她始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藏不住满眼钦慕和迷恋。
她十六岁时喜欢的男人,依旧如此令人心动。
她喜欢他五年了。
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还有将来的年年岁岁。
仪式结束之前,许听夏先溜出去了,怕一会儿大家都要出去,看见她影响不好。
院子里的一个角落传来褚南洲破音的吼声:“什么?!”
初禾笑嘻嘻:“嘿嘿,就是借你用一用啦,你哥说要给她个惊喜,不能提前让她知道,那我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帝都把她弄到这儿来?”
褚南洲冷笑一声:“所以你就说我重伤要死了?”
“是重伤,没要死了。”初禾无比认真地纠正。
褚南洲:“那有什么区别?老子都进ICU抢救了还在昏迷老子自己都不知道?”
“对不起嘛。”初禾抬手摸摸他脑袋,哄道,“你哥让我办事我敢不办好吗?这是我想到最合适的方法了,总不能说是你哥重伤吧?那夏夏估计得晕过去……”
“又摸我头!”褚南洲开口凶巴巴,到后面气焰消了下去,“你别以为每次摸我头都管用……”
初禾像挠小猫似的挠了挠:“这不是挺管用嘛。”
“管用?”褚南洲轻呵一声,不知道做了什么,伴随着初禾一道吸气,“这个也管用?”
许听夏悄悄往那边瞄,可树丛掩着,什么都看不见。
但褚南洲肯定没做什么好事。男人嘛……
果不其然,一向大大咧咧的初禾嗓音都细了些,带着点羞:“褚南洲,这是在军部你想死啊……”
“哦?”男人笑了声,坏得不行,“可这里是监控盲区。”
许听夏听得都耳根发热,可还是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突然,从后面伸来一条手臂将她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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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无比正式的军装,许听夏跃跃欲试地抬起手:“我能摸摸嘛?”
褪去礼堂里那身不可亵渎的凛然正气,盛嘉泽倚着车门笑得懒懒的,是一贯在她面前的随意模样:“都是你的,随便摸。”
许听夏笑得合不拢嘴,也顾不上是在军部停车场,戳了戳他的腰,胳膊,胸口,还有肩膀上,“咦”了一声:“你有三颗星星啦。”
“嗯。”盛嘉泽搂住她腰,俊脸压下来,“你男朋友棒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