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方一鸣和他是旧识,许多年前他还在部队的时候,一次军警联动对方的队员。两人都是各自团队的骨干,惺惺相惜,那次合作后就成了朋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警队忙,毕竟不止这一桩案子,一天到晚焦头烂额。虽然还没结案,到晚上也要有一点空闲时间,让脑子休息一下。
两个人就在后门停车场边上蹲着。方一鸣点了根烟,又递给他一根。
盛嘉泽犹豫了下,接过来。
“怎么回事儿啊那小姑娘?说说?”方一鸣看了他一眼,隔着指尖飘起的烟雾,“护犊子似的,私生女啊?”
盛嘉泽被他气笑了:“我去你的私生女,你生得出这么大的?”
“开玩笑,我又不是瞎。”方一鸣勾了勾唇,“女大学生,够时髦啊你,一把年纪你也好意思?不怕招人骂?”
“骂就骂吧。”盛嘉泽抽了口烟,许是太久没尝过这味儿,皱了下眉头,放下来弹了弹灰,把手伸得远远的,“我这人就不怕被人骂。”
方一鸣轻呵了声:“那你怕什么?”
盛嘉泽抬了抬眼,望住他。
方一鸣一脸了然:“看出来了,畏畏缩缩的,都不像你。当初给你们那文艺兵送花可不这么孬。”
盛嘉泽眸子一眯,踹他:“我他妈那不是替你送的?你追到人了吗你笑我?”
“我那是突然醒悟,觉得我跟她不合适。”方一鸣郑重其事。
盛嘉泽:“你那是渣。”
“渣就渣吧。”方一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总比你喜欢人女大学生,连个花儿都不敢送的强。”
盛嘉泽目光微颤,垂下眸,过了片刻才夹着叹息开口:“我是怕,怕她不喜欢我,怕她觉得我是变态。你说得没错,一把年纪了,惦记人一个小姑娘,这辈子没这么孬过。”
方一鸣拿烟的手一顿,然后也叹了一声,换了只手,轻轻地拍在他背上。
盛嘉泽没有说话,夹着烟的那只手也一直垂在下面,任由穿过堂前的风把猩红的火点吹得忽明忽灭,烟灰堆满一截不堪重负地往下掉,直到最后烧了手指,才恍然惊醒。
方一鸣见他这副丧气样,难得出声安抚:“好了,咱俩也真是难兄难弟。”
盛嘉泽依旧垂着眼眸,没出声,烟头掉到了地上。
方一鸣踹他一脚:“你小子想什么呢?”
盛嘉泽:“你看过《午夜情书》吗?”
“什么?”方一鸣挑眉,“午夜什么玩意儿?你现在还看那种片?”
“……”盛嘉泽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是悬疑片,主人公患有妄想症,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儿,于是所有给女孩儿写情书的男孩儿都会被他报复,后来那女孩儿的男朋友被他杀了,尸体大卸八块扔在不同的地方。”
方一鸣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你这剧情我怎么有点儿熟悉?”
“你说呢?”盛嘉泽扯了扯唇,“下一步,该是那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威胁,女孩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话音未落,在方一鸣震惊的眼神中,他拨出一个电话。
听筒里却只有冷冰冰的机械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眉头越皱越深,紧接着拨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提示音。
男人突然站起来,露出明显的慌色。
方一鸣目光凝在他脸上:“要不要出警——”
“等我消息。”
盛嘉泽抢过他手里的摩托车钥匙,拔腿冲了出去。
摩托车在拥堵的市区无孔不入地穿梭,风把人吹得浑身僵冷,却一刻都没停止过出汗。
终于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
接近十点,卡点回宿舍的学生还不少,摩托车没法再往里开。
盛嘉泽弃了车往她宿舍跑,边跑边打电话,却依旧没人接。
于是他开始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
许听夏在学校也算是有名有脸的人物,可问过的同学都说没见过,到了她宿舍楼下,恰逢曲子璇出来倒垃圾。
盛嘉泽眼里终于有了光,气喘吁吁地问:“许听夏在哪儿?”
“啊?”曲子璇突然被问得愣住。
盛嘉泽没忍住掐她肩膀:“她在宿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