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想撤掉向清舒的桌子。
年溪倔强的不肯离开,她红着眼,像一头随时可以拼命的小兽。
最后,还是周老师出面,退了一步。
反正就这么几天了,随她吧!
年诚业在下午的时候,根据群众提供的消息,确定了杀人犯的位置,打算守株待兔。
埋伏在他回家的那条路上。
年溪下午放学就赶紧回家。今天她是值日生,虽说现在天还很亮,但因为最近的杀人案,街上只有依稀的几个人。
她心下有些慌张,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可即便是这样,一双手还是卸掉了她的下巴。拖着她进了小巷。年溪心里一惊,死命的挣扎着。她反抗的力气很大,男人捉不住她,险些被她反捉住。男人心下一狠,直接抓着女生的头,狠狠的砸向墙面。
年溪被他这个动作,脑袋顿时鲜血直流,她有些晕。眼前也有些模糊。
她不禁的想,舒舒当时肯定也很无助吧!
蒋怀遇最近跟了她很久,本来像往常一样,看着她进小区后,他才会走。结果,就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他眼睁睁的看着年溪被一个男人拖进了小巷子里。
心里一急,他便没注意到现在还是红灯。
车在马路上发出来“刺啦”的刺耳声。司机将刹车踩到底,后怕的骂出声:“不知道现在是红灯吗?你*****”
蒋怀遇膝盖一疼,他连忙转身对司机师傅说了声对不起。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每走一步,膝盖像是被人重锤一般,蒋怀遇额上满是冷汗。
他极快的大步跑到小巷子里。
顺手从路边抄了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向了男人的头部。一下又一下,空气中逐渐弥漫着血腥味。
年溪看着蒋怀遇猩红着眼,似乎是魔怔了的样子。男人会被他打死的,她轻声开口道:“蒋怀遇。”
蒋怀遇突然止住了挥向男人的手,看了她一眼。他揪着男人的头发向后一甩,旋即两个拳头上去,男人瞬间被打倒在地,血肉模糊。
他踩上男人的右手,使劲的碾着。
此刻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男人下意思的颤抖。
“你刚刚,就是用这只手碰她的。”
说着,他使劲碾了碾。
十指连心,男人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咽咽的叫着。
让他死吧!让他死吧!
蒋怀遇回头看着年溪,她的衣服领口被扯大,额角不断地往外流着血,顺着脸颊,流到了白色的衣服上。
开出了一片血红之花。
他脱下自己也不干净的外套,单膝跪下。披到她还在颤抖的肩膀上。
蒋怀遇将年溪揽进怀里,轻轻的搂住她。
“别怕,我来了。”
“别怕。”
他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年溪慢慢止住了心慌,在他的安慰声中,闭上了眼。
年诚业随后带着乔装后的便衣警察,赶到了现场。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犯人和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汹涌波涛。
差一点,就差一点。
蒋怀遇小心的抱起年溪,将她的头小心的摁在怀里。一步步的朝医院走去。
年诚业踢了一脚正在看戏的众人,
“看什么看,还不把警车开过来,送他们去医院!”
年溪的伤口不大,轻微的脑震荡。
蒋怀遇生怕自己的病情被发现,坚决不肯做任何深入检查。只说自己只是膝盖红肿而已。医生也拗不过他,给他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
年溪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晚上,是母亲陪的床。蒋怀遇他…将她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她在来的路上,鼻息间全部都是他的味道。世界上再没有比那更令人心安的。
宋如惠小心的摸着年溪的脑袋,眼中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她的心疼多的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偏偏让你碰见了呢?”
年溪虚弱的笑了笑。安慰她道:
“妈妈放心,这不是有人保护我吗?”
“这次是那个男生保护了你,可他不可能一直保护着你啊!”
他,还会保护别人吗?
设想到这个可能,年溪苦涩的笑了笑,不可置信的说:“不可能。”
宋如惠摸了摸女儿的头,谆谆教导。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离开你,包括妈妈。你应该在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她顺了顺女儿的头发,她的孩子真乖啊!从小就不怎么让她操心。
年溪躲进母亲的怀里,撒娇道:
“不,妈妈要陪我一辈子才好。”
“小傻瓜。”
去而复返的蒋怀遇立在门口,听着病房里的谈话。他忍不住的想对年溪坦白一切。
要是他不在了,年溪是否会觉得遗憾?
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年诚业的脚步声很大,可是呆愣在病房门口的男生始终没有听见。
年诚业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小伙子,怎么不进去?”
蒋怀遇看着他,尊敬的点了下头。
“不了,看一眼就好。您先进去吧!”
年诚业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开口称赞道:“小伙子,你很不错,有时间来趟警局,局里决定给你颁个奖。”
蒋怀遇谦虚的笑了笑:
“叔叔,您太客气了。”
年诚业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母女两个齐刷刷的看向他。
他摸了摸鼻子,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
“年诚业,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宋如惠急忙问道。
“案子基本上就破了,多起的杀人案都是这个男人犯,他就是年溪你之前在楼梯间遇见的那个男人。”
“那凶手人呢?”
年诚业耸了耸肩,无奈的说:
“托了那位男生的福,凶手现在还在抢救室呢!”
宋如惠听到这儿,连忙抓住年溪的手。
“宝儿啊!我们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年溪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
观察了一晚,年溪没什么问题。后天就要高考了。她想回家好好复习。
她回了学校,收拾了一下高考需要的东西。班上她跟蒋怀遇走的最慢。
年溪心下一横,直接拉着蒋怀遇去了后操场。
微风将鬓边的头发吹进了她的眼里,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看不清楚。她张了张嘴,有些胆怯。
“蒋怀遇,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蒋怀遇目光看向别处,操场上有一个男生在教一个女生打篮球。
他只静静的听着年溪的话。
“不用客气,那天顺手而已。”
他的这副姿态,让年溪有些难堪。她正要开口,耳边突然驶来一阵风。
蒋怀遇眼疾手快的替她挡掉篮球,将她挡在了身后。
少年仿佛生出了翅膀,拯救这人间。
年溪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哑。
“我喜欢你。”
“你呢?”
“你喜欢我吗?”
第44章 九磅十五便士
眼前这个少年,是她喜欢了很久的人。他高高瘦瘦,并不完美。
年溪终于鼓起勇气,朝他表明了心意。
蒋怀遇低头看她,态度很坚决。
“抱歉。”
“如果之前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误会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我确实不喜欢你。”
他光明磊落的让年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关系啊!这种事你请我愿嘛!”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这句话,神情慌张,眼神躲闪。
蒋怀遇见年溪声音开始哽咽,并不像她说的那么洒脱随意。
他沉声道:
“年溪,我以为你明白的。”
他现在变得很陌生,年溪抬头看他,声音哽咽。
“真的…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这是那天蒋怀遇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年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怎么收拾第二天考试用的物品。
年溪一遍一遍的复习着明天要考的科目,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脑子填满,她也就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可落笔是他、做题是他、这一切的东西无一不是他。
一抿唇,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年溪趴进臂弯里,倔强的不肯哭出声。
高考当天,年溪起来的很早。宋如惠见她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以为是在为高考伤神。她还郑重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安慰道:“宝儿,高考不是人生中的唯一,尽力就好。”
年溪环住母亲的腰,依赖的蹭了蹭母亲。泪水有一瞬间上涌,她努力压下。
“我明白,谢谢妈妈。”
吃过早餐后,舅妈一家还特地赶来了宋城,陪她一道去了考场前。舅妈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多话。舅舅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们。
年溪笑意盈盈的回着她们,顺便还约定了考完出去玩,就她们三个女人。
她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还有好多亲人,这就足够让她快乐了。
马上就要排队入考场了,年溪告别了校外等候区的妈妈和舅妈她们,她时不时的向后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蒋怀遇最近已经开始感觉入睡困难,他半夜经常心悸,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早早的拿着书到了考场外面,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小声地读着,目光时不时的往四处瞟。
终于,他迎来了那个熟悉的人。
看着年溪在家人的陪伴下一步步走来,蒋怀遇有些怔忪,那个男人他曾经在杂志封面见过。
身价百亿,江城首富。
惊讶于她家庭环境的优渥,蒋怀遇开始忍不住的幻想,要是他努力工作,以后能给她一个富裕的未来吗?
这个想法一产生,他就荒唐的笑了笑,他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哪里跟她还有什么未来?
他躲在榕树后面,远远的看着她。瞧见年溪措不及防的转过头来,蒋怀遇赶紧向后躲,心里泛着一阵阵冷汗。等到年溪扭过头,他又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刻进记忆里。
上午的语文是年溪高三以来做过最简单的卷子,她不慌不忙的写着作文。
检查完两遍后,正好收卷。
这一天的考试,就像是平时的一模、二模一样。年溪放平心态,游刃有余的考好每一场考试。
回了家,年溪立马就翻开了英语的错题本,开始疯狂的复习英语。
夜里宋如惠来给她盖被子时,还见她嘴里嘟囔着英语单词。
“Escuse me ? Can you tell me how much the shirt i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