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起床气啊。”她一边说一边把蜗牛一样的海鲜扔进锅里。
这不是废话吗？王海抬头瞪她一眼，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叫醒，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狗都熬不行了，何况他们俩。
王海不想搭理她，拿着筷子夹锅里的东西。
蒋朝宗拿着东西回来，问他们这么严肃干嘛。
周璐撅撅嘴说王海不想说话。
蒋朝宗看着他们俩笑了笑，这两个人啊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饭后，三个人走着回酒店。
他们俩聊工作的事情，周璐插不上嘴，但是听的认真，她从小就喜欢犯罪 ，恐怖类型的故事。以前是电影上面看，现在是实际听，感觉完全不一样。
蒋朝宗回头看她很认真，笑出来问她不害怕？
周璐冷笑一声，“我？害怕？怎么可能。”
她又问 “那他是怎么发现自己老婆出轨的。”
王海回她，“他平时是左撇子，他老婆一直给他摆筷子都是左手，然后从半年前开始她突然往右边摆。他感觉不对劲就开始跟踪他老婆然后发现她老婆出轨……”
说到这，他停下来，后面太残忍，可能会吓着她。
“然后就把老婆杀了。”周璐接话。“怎么就从一个左右手发现呢，这个男人心思太细了。”
周璐感叹着说，晚饭的时候李唯还给她发微信，说今天是左撇子日，他是左撇子。现在又听到这个事件，她和两个男人说自己今天和左撇子很有缘。
蒋朝宗听见之后突然问她，今天是几号。她说是8月13日。
“怎么了？”她问。
蒋朝宗的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听见她说几号之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看向王海，企图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但是这次王海也不知道，他一脸懵的回望过去，然后摇摇头。
后来他就不怎么说话，周璐和王海一直聊天，王海给她讲自己办的案件，偶尔蒋朝宗回复一句，也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回到酒店，蒋朝宗把她送进房间，刚要走胳膊被拉住他回头。
周璐抬头看着他，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没有，我回房间了，早点休息。”他摸摸周璐的头，走出去。
周璐叹气，就是自己说完左撇子之后他才不高兴的 ，都怪李唯和王海，他们俩说什么左撇子。
她把问题都怪到别人身上，还连带着不回复李唯的信息。
可怜的李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劲的和她说话，问她吃完了吗？晚上干什么，还给她分享视频，问她看了吗？
周璐看了一眼，把手机熄灭。她现在就想知道蒋朝宗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她躺在床上，又把手机拿起来，给蒋朝宗发信息问他在干嘛。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复。“切，莫名其妙，都不理人。”
她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开始看电视。
是一个很烂的爱情电影，周璐看的发困，正当她马上睡着的时候，突然敲门声响起来。
周璐一个激灵醒过来，急忙穿着拖鞋跑过去，她以为是蒋朝宗或者是王海。
“谁？睡呀？”她走过去，手握着把手，问外面的人。
没有人回应。
周璐警觉起来，要是他们俩肯定就说话了，外面的人没有说话，周璐放轻动作，趴到门上从猫眼往外看。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站在门口，周璐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下巴处有一个刀疤。
她伸手想要摸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手摸进裤兜才想起来手机被她扔到床头柜上面，太倒霉了。
外面的男人等的不耐烦又敲门，周璐被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床边找手机。
外面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周璐拨过去电话，她咬住指头等着对面接。
“干什么呢！”电话没有接通，她听见门外传来蒋朝宗的声音，周璐拿着手机跑过去，从猫眼看。
蒋朝宗站在看着那个男人，王海也站在他旁边。
周璐听不清，她就看见男人说了什么然后蒋朝宗回他一句，紧接着就走了。
看他走开，周璐才把门打开，问他们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王海看她一眼，咳嗽一声，然后说，“没事儿，他以为你是……我 艹”
蒋朝宗一个胳膊杵到他肚子上面，阻止他后面的话。
周璐问他们这个人还会回来吗？
“我陪你吧。”蒋朝宗拉开门，走进去。
“欸欸……”周璐看看走进去的男人，又看看在门口的男人，一头雾水。
王海耸耸肩，然后也进去。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她只好跟进去。
男人大咧咧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睡觉还是想事情。
听见她走进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说“没穿。”
经他提醒，周璐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睡觉把内衣脱了，她抿嘴走过去把内衣拿出来跑进洗手间换好。
再出来的时候他在看电视。
周璐走过去躺到床的另一边，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他一眼。
“看什么。”他转过来侧躺着看她。
周璐也转过来，问他那个男人说什么了。
蒋朝宗挑眉问她一定要知道吗？
她点点头。
“他问你是不是小猫咪。”
小猫咪？这是……靠，他不会以为自己是……
周璐坐起来看向躺着的男人，问他有没有解释清楚。
“没有。我说你是小老虎。他说找错了然后就走了。”
“你怎么胡说八道。你……”周璐扑过去打他。
蒋朝宗捂着脑袋闷声笑。
怎么都打不着，他也不怕打周璐自讨没趣又躺回去。
她又问怎么不回信息。
他说没看见，刚才都睡觉了。
“哦”
周璐闭上眼睛，她想睡觉，但是旁边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他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周璐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睁开眼睛和他说话。
她问他明天干什么。又问他后天干什么，又问他怎么回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蒋朝宗听的不耐烦，让她痛快说，不要磨蹭。
“你晚上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她说。
周璐想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让我问的，不是我八卦。
为什么不高兴，蒋朝宗睁开眼睛，因为那个左撇子让他想起来那些事情，那些他想忘记却忘不了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王海说的话，他想他到了那个时候了，他现在很想和周璐讲一讲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不管是肮脏还是美好，他都想告诉她。
“我之前卧底的事情你知道吧。”他挪过来离得周璐更近。
“我知道。”周璐有些惊讶，他竟然主动提起来这个事情。
“你知道我卧底多久吗？”他问。
这怎么知道，周璐在心里诽谤，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她还是乖乖猜测，应该是八个月到一年吧，她好像有这么久没有见过他。
但是……周璐又觉得不对劲，卧底不应该是几年吗？她不明白，问他为什么时间这么短。
蒋朝宗听到这个问题然后慢慢靠近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年。因为我走了捷径。”
捷径？这还可以走捷径，周璐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什么捷径？”
“我……睡了老大的女儿。”
周璐听见他这样说。
第15章 卧底
捷径。
蒋朝宗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一腔热血进入警校幻想着可以拯救无数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动摇，那时他对自己的未来很坚定。
毕业的第一年，他回到他们当地的警局当一个普通的民警，是什么原因他去了云南呢。
那天是圣诞，他值班，凌晨巡逻的时候看见一个变态裸着全身，对着一个女生晃动。蒋朝宗走过去一脚把他踢倒，要拉着他回警局。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反抗，还动手打他。本来晚上工作就很不爽现在还挨打，蹭的一下蒋朝宗感觉他全身的血瞬间上流聚到大脑。
然后……他动手打了这个男人。
当时的蒋朝宗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件事情会改变他的未来……
这个□□的男人把他告了，说他殴打恐吓暴力执法，局里决定对这事情进行调查，命令他休假等通知。
蒋朝宗觉得委屈，他就是踢了几下又把他按倒而已，而且是这个男人先动手，怎么他就被停职，这不公平。
他找到办公室，想要问清楚，他进去也不管几个人在里面，张口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停职。
老钱和局长在，他们对视一眼，局长站起来说先走，办公室就剩他和老钱，蒋朝宗自顾坐下又问他一次。
老钱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毫无征兆的问他能不能去干一年卧底。
“啊？他就直接问出来吗？不是应该把你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暗示你吗？”
周璐激动的坐起来，拍打他的肩膀，她还以为是英雄卧底反杀全场的故事。
蒋朝宗把她拉回来，让她躺好，他的故事太卑鄙，他不想在周璐的眼睛里看见失望或者疑惑，他不想受伤。躺下很好，他可以避开她的眼睛。
“然后呢？”她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同时还带着一股热气传到他的右边身体，他闭上眼睛，又继续他的故事。
“卧底？”蒋朝宗觉得荒谬，他没有接受过训练，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甚至他是刚毕业，怎么可能……
老钱很有耐心，等他惊讶玩，给他讲原因，能力强，观察力好什么都不存在，选他就是因为两个原因，青涩和五官端正。
他需要进入的是一个贩毒集团，这个集团内部里面已经有几个卧底，但是还不够。
而他的任务有点特别，就是要他以最普通的身份打入内部，并不是贩毒而是当司机，当小姐的司机。这个女人刚才国外回来，她父亲有意培养她当集团的领导。
蒋朝宗就是要把她当成切入点，尽可能的递出情报。
他不可能一下子答应，老钱把资料给他，让他回去认真考虑，走出办公室之前老钱说“我们有一个卧底被发现，可能……选你是万不得已，你自己想清楚。”
蒋朝宗拿着资料回家，停职的通知并没有发生改变，他要开始在家等通知，要是判定暴力执法他可能会背处分，并且调离。
回家之后他把那份资料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一个晚上，然后在凌晨得出答案……
他不去。
他放不下父母，放不下现在拥有的这些，他也害怕，对那份工作带来的未知的害怕。
他和老钱说了答案，意料之外的老钱没有失望，甚至他还有些轻松，说那就回家好好休息等调查结果。
蒋朝宗还想再说什么，他想要辩解自己不是因为胆小，只是放不下家人。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局长就进来，神色紧张，蒋朝宗也就没再说，走出去。
“其实你就是胆小吧。”身边的女生又开口。
周璐和他认识很久很久，蒋朝宗觉得自己骗不过她也不想骗她，于是他慢慢点头然后轻声嗯。
周璐不说话抿嘴笑起来，像是炫耀，自己猜对了。
“那然后呢，怎么又去了？”她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然后，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比如他被认定是暴力执法，比如那个卧底也是他们当地的人，比如他接到通知要转岗之后气愤的找到办公室结果正好听见那个卧底牺牲的消息。
怎么会那么巧，蒋朝宗看见桌子上面放置的照片，是身体的照片，他捏紧手里的处分报告，然后猛的抬头对着老钱说
“我去。”
之后一切进行顺利，他接受培训又换了身份，假装是一个无业游民去应聘司机，然后被那个女人选上。
最开始蒋朝宗负责开车带她逛街吃饭约会，他接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个女人也是一直对他爱搭不理。
直到一次她挨骂之后躲进车里哭，蒋朝宗看她哭的可怜，给她递了纸巾又和她说了一会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讲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那个女人看着他突然问他，黎辉，你开心吗？”
他听着她喊这个名字，听着她问出来这个问题，黎辉从驾驶座扭过去看着她笑起来，说开心啊。
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家，在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他的手，轻声问要不要上去坐会儿。
黎辉听懂了她的暗示，不只是坐一会儿，他有些苦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热情起来。
“不了，太晚了我要回家了。”黎辉拒绝了她。
女人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进去。
黎辉开车回了那个所谓的家，一进去他立马就把这个事情告诉老钱，那个女人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老钱听完之后沉默很久，然后问他是什么意思。
黎辉没有说话，实际上从他进门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既然这个女人对他产生兴趣，那他能不能借此机会接近她然后获取消息呢。
但是……
他要做到哪一步才行，配这个女人吃饭，逛街。
然后呢，睡觉吗？
黎辉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要是这个女人爱上他，那他工作的进度绝对会加快，或者他不用几年就可以回家。
老钱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可能是几分钟，虽然时间不上，但是对于他们俩来说已经是很危险的通话时间了。
“我……我尝试从她下手吧。”黎辉这样说。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抵挡住男人的示好和温柔呢，不到一个月，他们俩就躺进一个床里，黎辉抽着烟躺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靠过来问他想干什么，给他在集团安排一个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