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个日与夜——定远
时间:2022-06-13 08:26:54

  赵含木适时打断她“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说。”
  王梅停下,护士刘琛都在病房。
  她不再继续,“伤好了,回家一趟。”
  看着她走出去,赵含木靠在枕头上,长出一口气。
  刘琛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面,一脸好奇的问他,“你爸那个私生子在国外上学吗?”
  “嗯。”赵含木闭上眼不想说话。
  刘琛“实在不行,你就听你妈的,去办事处工作。反正警察这么危险,还累。再喜欢也坚持不久的。”
  赵含木睁开眼看着他,“喜欢?我这是爱。我爱我的职业。”
  “扯淡,爱什么,爱那些毒贩?”
  “不想和你说话。快走吧。”他招手让刘琛出去。
  “再见。”刘琛真走出去。
  果然,物极必反,他早上就是太开心了,现在才会极速荡下来。
  …………
  五月二十日
  我妈就是个大问题。
  她要是不接受易水怎么办。
  ………………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们,大家开心吗?
 
 
第15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到了晚上,又下雨。
  今天病房的另外两个病人回家,就剩他自己。
  他看着手机,她怎么还不来。
  被雨截住了吗?还是忘了。
  要不然打个电话,他坐起来正要打电话,病房门被推开。
  她满身雨水,怀里抱着盒饭。
  “没拿伞吗?都湿透了。”赵含木从床下下来,从柜子里拿毛巾给她擦。
  “我买的炒菜。”她把饭菜摆好。
  两个人坐在病床上开吃。
  “刘琛呢?”刘易水今天没看见他,楼道也没有。
  赵含木“让我赶回家了。看见他心烦。”
  刘易水“怎么了?”
  赵含木停下筷子,认真看着她说,“我说我爱我的工作,他说我扯淡。无语。”
  “哈哈哈哈,你怎么爱你的工作,爱毒贩还是毒品?”她笑得肚子打颤。
  赵含木觉得自己受到侮辱,还是一天三次被自己在乎的人。
  “那我先问你,你能分清楚喜欢和爱吗?”他问。
  刘易水不甚在意,随意回答,“喜欢是开始,爱是结束。爱比喜欢的程度要深吧。”
  “不不不。”赵含木摇着头,“喜欢和爱是互斥的两种关系。喜欢就是被一个人吸引,想要占有她的脸,声音,等等一系列。但是爱不一样,爱是你明明知道她不是好人,你明明知道她差劲,但是你没有放弃她,反而一直想要帮助她变好。这是爱。”
  刘易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她看向他。“那你怎么爱你的工作?”
  “我希望看着那些吸毒者戒毒,我希望他们可以正常生活。我还希望那些毒贩可以乖乖就范,在监狱里接受改造。我希望他们俩变好。”他说。
  刘易水不明白,“但是他们吸毒贩毒啊,他们是坏人。”
  “没有谁是天生就愿意干犯法的事情的,他们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他们是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不得已选了这条路。”他真的一脸认真。
  刘易水意识到,他是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或者说他真的很热爱生活。
  她感觉自己眼眶充盈着什么。
  不能流出来,她揉了揉眼睛,“那你真是圣母。”
  赵含木看着她的手,被盒饭勒出一条痕迹。
  “我也爱你。”他突然说。
  刘易水仿佛听见什么惊天地的话,她脸上的表情破碎,看着对面的男人,问“你说什么?”
  “我也爱你。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坚强,一点一点变好。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好像在深情告白,但是他们俩才恋爱第二天。
  刘易水抿着嘴企图从他脸上看见哪怕一点戏谑,但是没有,他真的这样认为。
  她知道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好,我也努力爱上你。”
  “嗯。”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被一个身材好,温柔,不缺钱的帅哥警察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易水承认吧,你也不免落入俗套。你喜欢上他了。
  故事真的很狗血,但是他实在是温柔的厉害。
  晚上,刘易水没有走,在病房陪他。
  她睡在临时租借的的陪护床上,盖着被子。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刘易水看着窗户外面的那棵树,和她家的那棵一样吗?
  “你在看什么?”赵含木扭过来看着她的脸。
  刘易水,“那棵树,我家窗户也有一颗。以前他…他没吸毒的时候,经常抱着我摸树的树干。他还和我说,希望我可以像树一样安静坚定的长大。”
  她停顿一下,缓缓吸一口气,才接着说,“后来……后来他开始吸毒,就变了。变成我的仇人。”
  赵含木伸出手擦干她眼角流下的泪水。
  “你刚才说爱和喜欢。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可能还是爱他的,因为爱才会恨。恨他变成那样,恨他…”她的声音哽咽,眼泪也止不住,流到枕头上。
  赵含木挪下来,和她躺在那个小床上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一个吻落在她的耳朵上。
  此刻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安静陪着她就好,只要听她诉说就好。
  “恨他不争气去吸毒,恨他不工作整天好像死人一样在家,恨他贩毒祸害更多家庭,还很他太早死,让我没有爸爸。”她泣不成声,窝在男人的脖颈出哭着,肆意的哭着。
  赵含木抱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哭声渐渐停止,赵含木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生,一脸神秘的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刘易水声音还有些嘶哑,“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吧。”
  “不是。”他坐起来,笑着摇头,是你十岁的时候,我在葬礼上看见你的时候。”
  刘易水真的困惑,他们俩以前见过面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十岁吗?我爸的葬礼?”
  “嗯嗯嗯,我爸和你爸爸是战友,当时去参加葬礼,我爸带着我。你穿着一身白,你妈妈躺在地上面哭,但是你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笔直的站在那里。我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坚强的人。”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个人差五岁,当时她才十岁,还是小孩子。
  “我一直不自觉的偷看,你肯定没有发现。然后你就出去 ,我以为你是去偷偷的哭,就想去安慰你。”他停了下来,揉搓她的手,把热度渡到她的手上。
  “我跟着出去,你站在那里看着那棵树。我摸遍全身的口袋,才找到纸。走过去递到你面前,你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我。没有泪水,还是很平静。那一下 ,我真的感觉自己心跳了一下,很用力,撞的胸口发闷。”
  刘易水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因为坚强喜欢上一个人吗?还是在这个女孩爸爸葬礼上,该说他奇葩还是变态。
  她思忖片刻,缓慢说出,“就因为坚强就喜欢上一个人吗?”
  赵含木一副理所当然,仰着头,等着夸奖,“嗯。”
  “呃,你还真是…真是特别啊。”刘易水搞不明白他的心思,又好像突然想明白什么,“所以你告白的时候才说让我坚强是吗?看来你喜欢的是坚强的刘易水呀。”
  她抽回自己的手,抱胸仰视男人 ,气势很足,等着他解释。
  赵含木发现自己被套进去,挠了挠头,接着把头垂到她的脸前,“你看看是不是有头皮,才几天就这么痒,你帮我洗头发吧。”
  “别打岔。”她一把推开那颗圆脑袋。
  没成功,赵含木把头抬起来,才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爱你呀。是不是和我刚才的解释对上了。你明明变得很懦弱,我也知道,但是我没有放弃你,反而想要帮助你重获那份坚强。你说这是不是爱。”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看来你以为觉得自己是我的救世主了。”刘易水把眼睛眯缝起来,冲他翻了一个只剩眼白的白眼。
  哪知道,他听到这话正色到,“不是,我们俩是相互的,我帮助你勇敢坚强,你也帮着我。”
  “我?我干什么了?”这次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坚强让我也坚强。我在每一次胆怯的时候都会想到你。”他如是说。
  “切。”刘易水看着他抿嘴笑起来,嘴可真会说,那就暂且放过。
  虽然他是找理由,但是刘易水还是决定帮他洗头发。
  他蹲在卫生间,把头尽量往前伸,刘易水拿着买进进去的时候,他踮着脚一晃一晃,嘴里还唱着歌。二流子。
  她把毛巾塞进他衣领里,拿着浴霸试好水温冲他的头发。
  男人的短发又硬又扎和她第一次想的一样。
  她搓好泡沫涂到他的脑袋上,轻轻打圈按摩,像理发店那样。
  细嫩的手指揉搓自己的头,赵含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现代版的柳下惠,坐怀不乱。
  “咳咳。”他咳嗽两下,声音有些低沉“冲吧。”
  “哦哦。”刘易水拿着浴霸冲洗。
  水顺着他的后脖流进衣领,刘易水抓着毛巾从脖子伸进去擦他的后背。
  微凉的手指蹭到他,和他发热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让赵含木几乎战栗。
  手指还在向下马上就到腰间。
  他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染上颜色的声音 ,“不用了。”
  刘易水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她迅速把手收回来站起来走出去。
  一刻钟左右,他才出来。
  “那个…嗯…卫生间没有换气扇,你先不要进去。”
  刘易水瞬间明白过来,一股热气从脚伸到头顶她连头皮都是烫的,脸真的变成熟透的大虾。
  “晚安。”她躺下把头闷进被子,憋死也不能出去。
  赵含木也有些害羞,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有些感觉说来就来,不分场合地点。
  “嗯。”他用力活动嗓子,咽下口水,慢慢走过去,蹲在陪护床边,伸手用力扯开被子。
  她的脸因为缺氧更加红,四目相对。
  他轻柔的亲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是嘴,摩挲了几下,又往下亲上脖子,停下。
  昏暗的病房让他本就犀利的眼神变得浓暗 ,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和她看过的动物世界狼捕猎的眼神有些相似。
  气氛越看越压抑,他也靠的越来越近,手也摸上她的腰。
  “高…高级的欲望是克制。”她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面前的男人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瞬间脸上露出几分迷茫,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趴在刘易水的身上,笑得放肆。
  “好,那晚安。”他憋着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躺回病床。
  “晚安。”刘易水也笑。
  刚开始谈恋爱的人确实很傻,傻的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拥有了。
  …………
  日期忘记了,距离我出院太久了。
  那天我真的很幸福。
  我喜欢她身上的坚强这是我在家里看不到的。
  我被她占据了。
  …………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初四好!
 
 
第16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刘易水很早就醒来,脖子上的手腕勒的她无法正常呼吸。
  这个男人把胳膊从他的床边伸出来,搭在自己脖子上。
  她推开这条差点憋死自己的胳膊,穿好鞋去卫生间洗漱,今天是公司还挺忙,她得早点去。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是孙建红,大早上竟然打电话,稀奇。
  她捂着手机走出病房去步梯间。
  刘易水“喂,怎么了?”
  那头停顿了一瞬,接着才有声音,很小很小,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孙健红“你昨天晚上回家了吗?”
  回家?“没有,我一直在朋友家。怎么了?”
  孙建红“那早上呢?回家了吗?”
  刘易水一头雾水,“没有呀,我就没有回去。”
  孙建红站在客厅,瞬间全身汗毛立起,她看向家里的几盆花。
  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在阳台放着,今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它们到了沙发边。她还以为是刘易水回过家。
  “妈?”电话那头刘易水还在喊她。
  孙建红强装镇定,“没事,挂了。”
  她走到阳台,花盆的印记清晰可见,一定是昨天晚上被移动的,见鬼了吗?
  她又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那几盆花。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那件事。
  胖子上一次来家里取货,她现货不够,从花盆土里挖出来几袋给他,以前老刘也经常往花盆里埋。
  她蹭的从沙发跳起来。
  是他偷来过?
  孙建红看着客厅的摆设,冷汗直冒,趁半夜进来找。
  疯子,她不能在家住了。
  她跑进卧室简单收拾东西,住回医院。
  又给刘易水发信息让她去朋友家住几天。
  刘易水看见短信的时候正在食堂买饭,他说想吃医院的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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