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扯过来时,侧坐在他的腿上,肌肤紧贴,体温上升。
江槐絮受不了这种旖旎的氛围,气息紊乱地说:“摊牌了。”
“我是土狗,新手关是假的。”
或许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语出惊人,谢淮则笑着说:“怎么还骂自己?”
谢淮则慢条斯理地帮她把长发捋到耳后,继续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有经历过新手关。”
江槐絮:“?”
“所以,我们来共同探讨一下。”
“……”
江槐絮想说话,便被更灼热的呼吸堵住了话语,她不受控地扶在他的颈后,才避免摔下沙发。
江槐絮已经忘了刚才是怎么引发的话题,只觉得两人接触的皮肤仿佛带了电,她闭着眼睛,神思不太集中,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当他微松开点力道,江槐絮便逃似的从他腿上下来,看见男人动情后明显泛红的耳根,她莫名还留存了点心虚,不太敢直视他,便走边问:“我的礼物呢?”
“你的化妆台上。”手上的温软松开,但余温仍在,他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蓦地失笑。
江槐絮回到房间冷静下来,先前被一堆瓶瓶罐罐挡住看不清,走近了才发现摆在化妆台中间的礼盒。
星空蓝的包装盒,盒顶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江槐絮伸手拆开,瞥见装在里面的两个礼盒,目光一滞,挑了大些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张白金色的贺卡。
她以为是情书一类的东西,怀着激动的心情拆开,而后看见中心的位置凸起,纸张的模型显露,是一座城堡的形状。
原来是张立体卡片。
摊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男声,几乎是同一时刻,江槐絮认出来声音的主人。
“姐姐,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成真。”
江槐絮捧着留声贺卡,无声地溢出一抹笑容。
愿望里都出现了对方,这是他们共有的默契。
拆开小的礼盒,是一块精致的手表,玫瑰金色的表盘缀着细闪。上面的时间已经被人提前设置好,指针一分一秒地走动,江槐絮听不见细弱的转动声,只能听到胸腔不断跳跃的响动,似乎比表上的指针转的更快更急。
她静静地戴上手表,走出房门,瞥见立在房沿的谢淮则,手腕抬高到他面前,晃了两下,问道:“好看不?”
谢淮则的视线移到她的面容,认真地说:“好看。”
江槐絮听得心花怒放,踮脚亲了亲他,随后又把手表脱下,放回盒子里,嘴边碎碎念念:“我可得好好保护。”
“喜欢就戴着,收什么。”
江槐絮:“可是洗澡戴手表不好吧?进水了怎么办?”
谢淮则:“……”
江槐絮翻出睡衣去洗澡,洗完出来准备拆礼物,她随意看去,时针已经走向十二点,她猛地惊醒,“坏了,这么晚了。”
谢淮则也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他帮她把盒子装叠好,慢吞吞地说:“陪你过完这天我再回去。”
江槐絮想了想两人住处的距离,估算了一下时间,最后认真地提议:“要不你留下来吧,回到都几点了。”
谢淮则撩起眼皮看她,情绪不显。
偏偏江槐絮禁不住这样的眼神,她不自在地把视线转移到礼物上,正在拆的是工作室一个男同事送的礼物,是一盒咖啡,贺卡上写着:祝敬爱的老板身体健康,少熬夜,更美丽!
送着咖啡说着别熬夜的祝福。
江槐絮不清楚是她的脑回路有问题还是对方。
谢淮则循着她的视线看见了那行字,忽而勾了勾唇角,“也好。”
“监督一下,不让你熬夜。”
男生洗澡速度很快,他很快便从浴室出来了,头发半干,上身纯白色T恤,下面黑色的休闲长裤,一副干净清爽的样子。
江槐絮片刻怔神。
谢淮则擦了擦头发,盯着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的身影,又看见了已经被拆空的礼物盒,往前走了两步,把她拉起来,“睡觉。”
躺到床上的时候,江槐絮依旧有种不真实感。毕竟是她主动提出的,等待的同时,又免不了紧张。
她什么情节都想了一遍,越想越紧张。等床边陷进去一片,她一鼓作气,转身拥住男人,就差没大吼一句“来吧,我准备好了”。
可谢淮则好似没有发现她热情的样子,掀开被子的手一僵,转瞬又好笑地看着江槐絮,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了?”
江槐絮始终还是不好意思,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字:“抱。”
她以为这个举动和暗示都足够了,但谢淮则只是一愣,然后徐徐把被子盖好,平躺下来,侧过身,帮她掖了掖被子,关上床边的灯,再将她揽入怀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缓声说:“别撒娇了,睡吧。”
她什么时候撒娇了?
江槐絮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类型,刚才她主动踏出一步,便不敢出现后文了。她抬头看了看谢淮则,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翻身背对着他,咬牙切齿地说:“睡觉!”
她动作的幅度不小,谢淮则一开始便感受到了,于是松开了手,等她躺好后,又伸手穿过去,揽住她纤细的腰,掌心一如之前,平摊在她的腹部,一动不动,透着主人全无杂念的心态。
江槐絮心想,他可能对她那个部位情有独钟吧,于是也不管他,猛地闭上眼。
他们之间留有空隙,并不算靠得近,谢淮则眉心一跳,缓缓撑开眼皮,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的后脑勺,往下,又落在薄弱的肩背上,鼻端都是她的发香,他垂下晦暗的眸,慌乱的心神渐渐融于黑夜。
江槐絮清醒时,谢淮则已经出门了,桌面依旧布着早餐,她忽然想到一点,他是不是天天都起早,睡眠时间似乎一直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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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五二零,工作室策划了一个活动,但受众范围广,五二零大声告白,但不仅限于情侣之间,其余关系依旧有效,亲子或闺蜜等入店拍照皆有优惠。
活动火热,接单量大,江槐絮每天出入摄影棚,活在这种充实的快乐中。之后有几单需要外景拍摄,晨起晚归的日子把人熬得消瘦。
江槐絮显然习惯了,还时时开导实习工作者。不少人喜欢和她搭档,虽然她是挂名的老板,但也是工作室的首席摄影师,经验丰富,为人幽默好相处,从不会有架子。
“好甜啊。”小童看着影片中的情侣,双眸泛着羡慕的光彩。
“你也会遇到的。”江槐絮在旁边一起看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说。
小童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对了,姐,你有男朋友吗?”
江槐絮坦白回道:“有。”
这是工作室的人第一次听说她谈恋爱,小童难免多问几句:“那他肯定对你很好吧。”
“不是很好,是对我最好。”江槐絮支着下巴,想到谢淮则,脸上的笑意放大了点,“说起来,你好像也认识。”
“谁啊谁啊?”这下小童彻底好奇起来了。
“先不告诉你。”江槐絮笑眯眯地回。
小童努了努嘴,“好奇心害死猫。”
江槐絮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今晚收工估计比较晚,干活去吧。”
五二零当天,他们一行人依旧有一单,江槐絮带着几个人出发。然而拍摄的过程并不算愉快。
这单客户是对情侣,女方订的单,但闹了半天的别扭,男生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回来,正式拍摄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偏生这个女生不是个善茬,拍摄过程不讲究配合,一会儿嫌弃江边的风太大,把她发型吹乱拍不好看,一会儿嫌弃自己准备好了,但男朋友的拍摄效果不理想,始终没能拍出一套满意的照片。
偶尔会遇到这种情况,但秉承着顾客至上的理念,工作室仍是好脾气地等风平缓,等他们默契配合。
五月天气变热,但夜间仍旧有些清凉。那天他们忙到很晚,下班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有明显的倦色,江槐絮把设备全数放进车后备箱,让大家先回去,没必要往工作室跑,工作可以留到第二天再说。
已经过了凌晨,江槐絮有些头疼,拍摄景点在鹤岭公园,区不相同,离她家相距一个小时。
她看着导航,揉了揉太阳穴,再掀开眼帘时,脑子灵光闪过,她记起来,谢淮则家距离这里不算远。
似乎是心灵感应,很快收到信息,江槐絮看了眼。
谢淮则:【521快乐。】
他大概是知道江槐絮喜欢凑热闹过这种节日,每月的十四号会对她说情人节快乐,正值这种节日,自然也不会错过。
江槐絮心中一乐,当即回复:【宝贝儿!】谢淮则听到这个称呼,直觉不太对劲:【怎么了?】江槐絮:【我刚下班,今晚可以去你家吗?太晚了,好远。】谢淮则:【我还在应酬,会晚点回去。】江槐絮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开车过去。
因为忙了一天,她洗澡很快,洗完也没有立刻睡觉,反而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忙活。
她往电热水壶烧开水,打算等谢淮则回来泡杯蜂蜜水给他,毕竟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她实在有些担心。
但忙着忙着她就有些累了,加上明天还要加班,她顶不住眼皮疯狂打架,把图片保存好放进一个文件夹里,关上电脑,直接收工。
谢淮则的信息同时发过来:【次卧没有铺床,你在主卧睡就好。】江槐絮没有纠结过多,她不太认床,倒下就昏昏欲睡。枕头被子里尽数是属于他的味道,清淡却又熟悉。她安心睡去,全然忘了还要泡蜂蜜水的事情。
过了很久,她似乎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酒气,伴随着烟草的味。
她皱了皱眉,随后烟酒的气息便逐渐远去。
谢淮则瞥见放在一边的蜂蜜罐,冲了一杯下肚,缓解胃里的不适。洗完澡再回到卧室,他坐在床沿,柜台上亮着灯,照亮床上人的面容。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按下床头灯的开关,陷入黑暗的一瞬,他极轻地落下话语,在静谧的卧室内,清晰可闻。
“姐姐。”
谢淮则适应了黑暗的视线,低下身吻上她的额头,目光深沉,语气却虔诚:“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快乐。
第35章
江槐絮一早醒来,下意识抻了个懒腰,手稳稳落在一侧后,才缓慢意识到什么。她倏然睁开眼,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家,头侧过去,身边的温度很低,显然说明这张床的主人没有回来。
她起身洗漱,算起来还是第一次在谢淮则家里留宿,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但她又因为来过几次,于是很自然地从柜里拿出新的牙刷和杯子,挤上牙膏后,她才恍然惊醒。
怎么有种已经结婚多年的错觉?
眼看联想越来越偏离,江槐絮吐出泡沫,甩了甩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昨天也没想过会过来,她没有带上衣物,但好在五月气候适宜,外面的风热,里面的衣裤已经吹干了。
而且为了拍摄准备了几套服装,那个女顾客只换了其中两套。剩下那套便被江槐絮带上来了。
她在厕所换下谢淮则的T恤,透过镜子看了一眼,镜前的人肤质清透,白如霜雪,未施妆容的脸清丽动人,只不过神情有些局促。
江槐絮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顾客想拍民国风,于是一堆服装都是旗袍。
她低头看了眼,最后叹了口气。上次穿这个风格的衣服,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还是大学,为了参加一场晚会特地穿的。
今天起的比较早,从谢淮则家出发,去工作室的时间会缩短,所以江槐絮不用担心时间不够。她工具带的不多,化了个淡妆,将头发盘在脑后。
想起遗落在书房的电脑,江槐絮推开卧室门,外面一片寂静,她更加确定谢淮则没有回家。
于是踏进了书房,回到她晚上工作的书桌上,电脑安静地摆放在桌面。
书房的设计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之前就注意到,靠墙装修了一面大书柜,除了书籍,还有一堆她叫的出名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手办。
她现在没时间参观,只想收好电脑走人,但抬起电脑时却注意到电脑插口处的U盘不见了。
书桌靠另一面墙,她在桌面看了一遍,又蹲下来查看地面。目光一顿,落在了抽屉底下狭窄的位置上,她拿手机电筒一照,一个U盘安静地躺在地面。
再一看,还有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面装着东西,估计是从墙沿掉下去,正好卡在里面。
江槐絮伸长手,把那个小袋子也拿出来。上面沾染了灰尘,封口处的粘性不再,并没有固定住,她手一甩,从里面滚出两张纸。
她神情一怔,捡起来,把正面反过来,鲜艳的底色明晃晃地映入眼睛。
证件照是红色的背景,少女的脸庞露出来,深色的头发垂肩,蓝色的挂耳染招摇明显,笑容得体,眉眼清晰,上半身是一套藏蓝色的针织衫,打着条纹领带。
另一张是同色背景,少年身穿纯白衬衫,和她是同款的服饰。身形英挺,眉宇间慵懒如风,流畅锋利的线条勾勒出脸部轮廓,嘴角隐隐多出一丝笑意,柔和了沉峻的气质。
都说证件照才是检验颜值的最高标准。
少年的脸分明可以达到这个标准线。
江槐絮思绪万千,顷刻间像是回到了拍证件照的时刻。
那时她已经上大学了,但之前染的头发太明显,所拍的证件照不太适合,需要重新拍过。她知道学校拍的不好,于是等有空的时候才去拍。
恰好是周末,江槐絮回家一趟,出门前,谢淮则听说了她的去意,于是跟着一起,说是同样要拍照。
江槐絮便和他一起。
两人去的拍照馆是她了解过的,摄影师技术还不错,而且有不少服装可供选择。她挑了一套,又看看谢淮则的白衬衫,觉得如果他要拍摄白底,白衬衫穿着不太合适,于是随意给他拿了配套的针织衫,当时她还挺喜欢这种日韩风格。
红白蓝各个底色她都需要拍摄,后来却没发现红底证件照竟然少了一张。
江槐絮莫名有点失控,迟来的情绪上涨。
她把两张一寸照装进去,又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把塑料袋子放回原位。
站起身后,从容地装好电脑,走出书房。
江槐絮才关上门,便见谢淮则从主卧走出来。
两人的脚步声戛然止住。
谢淮则目光一顿。
江槐絮手还握在书房的门把手上,保持着微侧过头的动作。旗袍低开叉,之间残存部分空隙,留给人遐想的余地。裙摆间露出的双腿很直,纤细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