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宋弥尔也没怎么哄过人,她轻轻的抱了抱江元:“好了,别气了,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说完便脱下还一直穿在身上的围裙,提起包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
“怎么还杵那里?走吧。”
可江元依旧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良久后开口道:“姐姐,我们分手吧——”
“嗯?”宋弥尔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住,转头向他:“你说的是真的?”
刚才说完这句话后,江元就后悔了。可他看着宋弥尔,居然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弥尔语速较快,像是生怕他后悔似的,突然,江元觉得一种悲凉涌入心头。
“等一下——”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该走的是我的。”
江元回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很快他就推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我走了,你多保重。”
“好,路上小心。”宋弥尔没有挽留。
“姐姐,我们……”
走出去后,江元转身还想说什么,可宋弥尔此刻却正低着头在看手机,丝毫不在乎的样子,他咬着唇,什么都没说彻底的离开了。
***
“终于把你约出来了,现在见你一面真是比见总统还要难。”
“没办法,我也不想啊。”
江元走了后没多久,宋弥尔就被俞瑰叫去酒吧了。
俞瑰凑到她面前仔细地瞅了瞅:“哟,今天看起心情不错啊,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哪有?都被甩了心情还能好到哪去?”虽这么说,但宋弥尔的眼底却浮现起一层笑意。
“什么?你又被甩了?就是还在上学的那个弟弟?”
“是啊——”
“弥尔你这是什么体质啊,怎么每次恋爱都是你被甩?想我俞瑰向来都是甩别人的份,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朋友?”
“你好像也被甩过吧?”
“讨厌,你怎么可以揭我的短。”
生平就那么一次被甩,但却让她痛彻心扉,俞瑰虽然现在已经彻底走了出来,但却觉得那就是自己人生最大的一个污点。
“那如果当初甩你的那人还找你复合,你答应吗?”
“当然不会,我俞瑰向来不相信破镜能重圆。”
“那你要是发现当年他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的呢?”
“那也不答应,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我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哦,好吧。”宋弥尔在心里替柳城默默地点了根蜡,他未来的路任重道远。
“好了,不要再提这种晦气的话题了,被甩了没关系,这一个拜拜,下一个更可爱,要不要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我爸爸公司最近来了一个极品大帅哥。”
宋弥尔耸耸肩:“不用了,男人就是麻烦,还是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单身生活吧。”
第26章
打着庆祝她恢复单身的旗号,俞瑰喝了不少酒,她酒品又不好,喝完后到处招惹,宋弥尔都快托不住人了。
“弥尔快看,这不是在温哥华甩了你还倒打一耙骂你是渣女的那个人渣吗?看我今天不替你好好教训他。”
俞瑰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跑了上去,一把薅住那人的头发。
叶桓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在酒吧里当场薅头发,他痛的破口大骂:“哪来的疯女人?找死啊。”
宋弥尔汗颜,连忙将好友的手拽下来:“快放手,你认错人了。”
眼前的年轻男人,耳朵上带着一个闪亮的耳钉,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裤,还染了一头蓝色的头发。
俞瑰喝多了,把人认成了她的某一任前男友,但宋弥尔很清醒,看的也清楚,只是造型很像,她那个前任是中加混血,显然这人不是。
俞瑰打了个酒嗝,摆摆手:“我没有认错,就是这一头蓝毛。”
“这女人谁啊?不想活了,连我们桓哥都敢惹?”
“不会又是个欲擒故纵想要吸引桓哥注意的女人吧?”
周围的人也不舞了,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此时叶桓的脸比锅底还黑。
宋弥尔托住好友不断下滑的身体:“抱歉,我朋友她喝多了。”
“弥尔,你怎么这么怂?明明是你被这个渣男甩掉的,怎么还向他道歉,你给我支棱起来。”
俞瑰半眯着眼,上前两步,想要挥手打人,可因为太激动,话刚落音,“哇”的一下,直接吐在对方身上。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味道,那个男人黑色卫衣上也挂着一大片呕吐物,慢慢的往下滴。
咦!
本来离那个男人很近的几个小弟,瞬间不约而同的都弹开了。
场面实在惨不忍睹,宋弥尔也将头偏了过去。
被吐了一身的叶桓当场石化,良久后反应过来:“卧槽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吧?”
毫无意识的俞瑰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还朝着那男子呸了一句:“人渣——”
叶桓气的差点失去理智,抬手就要打俞瑰。
宋弥尔见状赶紧站上前,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吐了你一身是她不对,衣服和精神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滚开,我今天一定要给这个疯女人一个教训。”
叶桓正要再动手,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眼前这女人死死的扼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们都说赔钱了,先生打人就不对了吧?”
“赔?你赔得起吗?咱桓哥这件衣服可是联名限量款,你知道一件多少钱吗?”旁边有人说道。
宋弥尔眼睛眨都未眨:“你们说个数,我肯定赔。”
“就吹牛吧你。”
“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几分姿色,想要以这种方式吸引桓哥目光。”
“我劝你啊,要是真想追桓哥,还是换个方式,他不会吃你这一套的,以前也有女人用过这一套,不灵的。”
“等等,她长得好面熟,你们不觉得在哪见过吗?”
“好像是的哎。”
“我也这么觉得。”
没一会儿,有人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她不就是上一期财经杂志封面的那个宋氏总裁宋弥尔吗?”
这时人群里弱弱的冒出了句:“要是这样,她好像还真的赔得起。”
叶桓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纤细瘦弱,但手劲却出奇的大,他现在都无法抽出自己的手。
他恶狠狠地瞪着宋弥尔,放出狠话:“叫你给我放手,听到了没?再不放我连你一起打。”
“只要你不再动手我便放了你。”
“你威胁我?”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虽然这么说着,但宋弥尔又下了些力道,叶桓觉得自己的手筋要麻了。
这女人一双明眸看着人的时候柔情似水,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又稳又恨,偏偏他还真的被拿捏住了动弹不得。
两人一直僵持着,都不愿意让步。
“要不算了吧,桓哥,这女人狠着呢,她大伯一家被她逼的残的残疯的疯,那听说那宋嘉良被她设计的欠下千万赌债最后被人卸了两条腿。”这时,叶桓身边的小弟忍不住劝道。
“好男不跟女斗,桓哥你别跟一个女人计较。”
“你才被你爸给放出来,这段时间还是低调点吧。”
大家劝了很久之后,叶桓冷哼一声,终于松口:“这次我就放你一马——”
宋弥尔这才松了手:“谢谢。”说完后就扶着俞瑰走了酒吧。
看着宋弥尔远去的背影,大家一阵唏嘘:“连桓哥都打不过她,这女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凶残,就是可惜了这张脸和这张身段——”
叶桓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谁说我打不过,我只是不想当场动手,让别人说我欺负女人。”
“是是是。”
“桓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不仅心胸宽阔还很仁慈,竟然没有让她们赔衣服的钱。”
“卧槽,老子给忘了,你怎么不早说,这女人叫宋…什么来着?”
“宋弥尔。”
“干什么的?”
“宋氏医疗的总裁。”
“把她公司地址发我。”
“桓哥你问的这么仔细,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看上个屁,老子是去要钱的,而且老子最烦她这种母老虎。”
**
刚给姚淮打了电话,宋弥尔站在路边,等着他。
自己晚上喝了酒,现在代驾又不好叫,只好喊他来了。
没一会儿,姚淮到了,没想到柳城也跟着来了。
“你怎么来了?”
“刚和姚特助都在公司,所以就一起来了。”
柳城接过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俞瑰,一把横抱起,朝着自己的车走去:“时间也不早了,宋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等,”宋弥尔指了指姚淮的车:“是这辆——”
“我送小瑰回去。”
“不用了,柳城你还是先回去吧,俞瑰晚上到我那儿住。”
“难道你连我都不放心吗?你不是也支持我重新追小瑰的吗?”
“她清醒的时候,你追求她我没有意见,但现在她意识不清,所以我不能把她交给你。更何况俞瑰要是明早看到你的脸,指不定把你家房顶都掀了。”
最后柳城没办法,只好依依不舍的将俞瑰抱上宋弥尔的车,目送他们离开。
刚坐上车,宋弥尔才想起来衣服的钱还没有赔给人家。
她只听到大家喊那年轻男子“桓哥”,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算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让姚淮查一下吧。
她还没来得及吩咐姚淮去查,没想到那人就主动找上了门。
第二天,公司地下车库,宋弥尔刚停好车,就看到倚在一旁橙色跑车上抽烟的男子。
“昨晚让你找借口逃了,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我没有想逃,该多少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赔钱?那太便宜你了,我不要钱,我要衣服,和我那一模一样的。”
“好,你把店铺地址告诉我,我让助理买好了给你送过去。”
叶桓轻笑一声:“VERAN联名,你还是先去查查,再来说大话吧。”
“不管是什么牌子,我一定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
“行,那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好。”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叶桓环着臂,坐等看好戏。
电梯里,宋弥尔用手机搜了这个品牌,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人的眼神充满戏谑了。
这衣服果然难买,整个国内都没有货。
姚淮没想到,老板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一筹莫展,竟然是为了抢一件卫衣。
“这是全球限量发售的,总共也才百来件。”
“那你一会儿查查,还有哪能买到,务必要买到。”
“您买这个是要…送给江元吗?”这可是个男款卫衣。
“不是,赔给别人的。”
第27章
姚淮疑惑的看着她。
“昨晚俞瑰喝多了,吐了人家一身的。”
“宋总,我觉得您以后还是少和俞瑰单独去酒吧了吧,她每次一喝多就惹了一身麻烦,上次还差点用酒瓶开了一个男人头。”
宋弥尔点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以后是不能再和这女人去酒吧了。
“你说的很对,但当务之急还是把这款卫衣买到吧。”
“好,我尽量——”姚淮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卫衣他身边有好富二代也想买,但都一直都没有买到。
“别尽量啊,我话都放出去了,要是买不到小心我扣你奖金哦。”
看着眼神狡黠难得对他开着玩笑的宋弥尔,姚淮垂下眸,唇角却悄悄弯起。
眼尖的宋弥尔很快捕捉到了他这转瞬即逝的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这样挺可爱的。”
可爱?这下宋弥尔也忍俊不禁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用可爱来形容她,要知道下属们都偷偷的喊她笑面虎。
宋弥尔放下鼠标,轻松的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师兄,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严肃了,所以你今天才产生这样的错觉?”
师兄这个词让姚淮的心跳了跳,他突然发现,宋弥尔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他了。
自己比宋弥尔大五岁,在给她当助理前,其实两人是校友,以前在学校,他读研时偶尔帮导师带课,带的正是宋弥尔他们班。
那时候她话不多,却非常刻苦钻研,经常一口一个师兄找他请教问题。
有一年情人节,她出现在自己公寓门口,脖子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精致的小脸被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当时他还以为小姑娘是提着礼物来表白的。
可下一刻,她却从袋子里掏出一本《金融建模》,一本正经的问道:“师兄,我能请教你一道题吗?”
将回忆里那个小姑娘埋在心底,姚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你很温柔,也很可爱。”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他心里都是如此。
***
将姚淮派遣出去替她买卫衣去后,接下来几天的应酬,都是宋弥尔独自去的。
这天晚上,她喝的有点多,刚从洗手间将酒吐出来,用清水拍了拍脸,又重新朝着包厢走去。
会所走廊里灯光昏暗,宋弥尔没看清,没走几步就迎面和人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