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卓没料到肖央会来，直接把他拉到楼梯间去了，好在现在是午饭时间办公楼层没人，不然被全枝岚看到了又得说她。
肖央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梯间：“我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的？让我坐这？”
“我可是CY老板，我西装都高定的你竟然让我来楼梯间，连椅子都不配拥有？！”
肖央父母是做房地产的，而他毕业后干了娱乐产业这一块，因着家底雄厚和他自身对这一行敏锐，如今他的CY算是霖城娱乐产业的最大巨头。
要说赵卓卓，就是会抱大腿。
赵卓卓嘘道：“你小声点肖老板，我哪知道你能进我们公司来，但你进来了我也没地方带你去哪啊，我人微言轻，要给组长看到我带外边的人进来肯定骂死我。”
肖央看她那么可怜，妥协了，他知道赵卓卓性子，所以没给她领导打招呼，但瞧着怪心疼的。
赵卓卓跑到自己工位拿了本笔记本，垫在楼梯间的台阶上，做了个请的手势，“委屈肖老板了，肖老板请。”
肖央白她一眼，叫她吃饭。
“你这工作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换一份工作？不然你来我公司。”
“算了吧，去你公司我能干什么，我又不是模特又不会营销，去了我就是个废物。”
肖央：……
“今早差点迟到了吧。”
“啧，这你都知道，闹铃还得提前半小时。”
“少熬夜，不然迟早得秃头。”
“你看我那么多头发哪里秃？”
“嘚瑟，早点也没吃吧，你这长久不吃早点对身体不好，得吃。”
“肖老板，你对我过分关心了哦，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刚好我妈催我结婚，不然我两搭伙过日子算了。”
肖央翻白眼骂：“放屁，滚。”
赵卓卓：“哈哈哈哈哈。”
肖央给赵卓卓送饭，跟她聊得久了点，然后路上又遇到堵车，于是就迟到了一个商务饭局。
饭局是工会那边组织的，来的都是些有头有面的人物，各个行业领域的精英。
他迟到了理亏在先，谦逊的跟各位抱歉。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酒杯又自罚了三杯。
以前工会也组织过好几次饭局，每次来的都是些熟面孔的人，这次不一样，工会主席旁边坐的那位新贵现在是个红人，好些公司巴着能和他合作。
肖央打量那新贵一眼，却有种错觉，总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落座后一些熟悉的朋友就打趣他，“肖总今天怎么迟到了，这都大中午了不会还没起吧？”
肖央笑道：“那怎么能够，我要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那我的CY不迟早得完啊，各位合作伙伴不得追着我把我剁成肉泥，不敢不敢。””肖总说笑了，大家可都很信任你呢。”
肖央抱拳，“感谢感谢。”
但也总得给个解释，“我有个朋友刚工作，不太让人省心，今天给人送饭去了，然后倒霉就遇上了堵车。”
“什么朋友能让肖老板那么上心，女朋友？这女人呐不能太惯着，否则容易恃宠而骄。”
肖央说：“就朋友，老经常不吃早点，午饭也随便应付，这样对身体不好，得督促着。”
“做肖总朋友可真幸福。”
话题由此渐渐引到养生上去了，一顿饭，坐着聊聊天，结束后各取所需，想要的联系方式要到了，想约的时间约到了，大家各有收获。
肖央也要到了一张名片。
黑卡片，铂金字。
古立科技。
陆程。
赵卓卓早忙忘了胡阿姨给她安排相亲，直到相亲前一天晚上胡阿姨来她家，又跟她介绍了半个小时自己的儿子，她才想起来。
胡阿姨那么忙前忙后的，而且最近妈妈让她找对象说得太频繁了，为了不让两人太操心，赵卓卓第二天稍微打扮了一下。
磕磕绊绊的画了个淡妆，赵越越现在在国外，经常给她寄东西回来，她翻出一条裙子换上，一番捯饬后，赵母和胡阿姨满意了，把她推出门。
她看过胡阿姨儿子的照片，在餐厅不难找到人，然后两人开始走和所有相亲模式无二差别的流程。
吃饭，聊天。
这CBD中心区的餐厅，赵卓卓跟肖央来吃过两次，价格挺贵的，这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胡恩阳没察觉出，中途还一个劲问赵卓卓要不要加菜，赵卓卓一直委婉拒绝。
初印象很不错，聊了会儿也觉得不错，胡恩阳想着吃完饭再邀请赵卓卓去看个电影。
至于赵卓卓，她一直都有点紧绷，找不到自己的状态，更别说能对男方有什么感觉。
她没料到好不容易吃完饭了，对方邀请她去看电影，胡恩阳拒绝了她承担一半的餐费，所以赵卓卓这时候拒绝人挺不应该的。
餐厅在十八楼，两人吃完去乘电梯，电梯里有其他人，一西装男人胡恩阳刚好认识，两人交谈起来。
那男人说：“刚我跟你们陆总在这吃饭的时候就见着你了，当时还不确定来着，胡总监你这饭吃得可够久的。”
这男人是胡恩阳跟过的客户，熟悉，胡恩阳笑着，“跟朋友来吃饭，聊得久了点。”
那男人看赵卓卓一眼，赵卓卓礼貌的跟人点点头。
男人又说：“你们陆总还在十三楼呢，胡总监也去坐坐？”
那场合轮不到他，但对方既然开了口，怎么也该去打个招呼，不然太没礼数。
胡恩阳一个大男人心思粗，没考虑到安顿赵卓卓，到了十三楼赵卓卓只能跟着出电梯。
但她不太想，所以一直落后半步，在两人身后。
十三楼低奢安静，铺着宽广的欧式地毯，宽敞的一个大平层，全景落地窗，电梯出去对面十米远就是牛皮沙发区，更像谈生意的场合，那里坐着一群西装男人。
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烟味，因为整层铺着地毯，走路没一点声音，赵卓卓纠结着要不要等在一边不过去了。
她确实停步了，只是胡恩阳没注意到，赵卓卓站在较远的地方等着。
无聊低头看着地毯的花纹，隐约能听到那边的交谈声，偶尔一瞬，她突然觉得某道嗓音有那么点熟悉，但好像又不熟。
听了两分钟赵卓卓还是投去目光看了眼。
她近视，加上光线昏暗并不能看真切，只看到有细微的火光明了又暗，意识到有人点了支烟。
因为那一点红，赵卓卓多看了那男人两眼，单看轮廓应该长得不错，也没看多久，很快赵卓卓又低下头。
估计十分钟左右，那边有人过来，由远及近，由暗到明，不止胡恩阳一个人，还有两个人。
看清来人后赵卓卓愣住了，直到胡恩阳喊她，“卓卓走了。”
赵卓卓回过神，除了胡恩阳回头等着她，前面两男人已经阔步朝电梯走。
封闭的电梯，四个人的模样都倒映在电梯壁上，胡恩阳和赵卓卓落后一些，胡恩阳偏头看了赵卓卓一眼，觉得她有点不在状态。
如果你突然遇到了一个很久很久没再见过的人会怎样？
有多久？
八年左右。
以前关系好吗？
算好吗？
好像不算。
同桌两个月不到。
以后会有交集吗？
应该不会，不，是肯定不会。
云泥之别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他认出你了吗？
好像没。
估计我长丑了。
赵卓卓这么在心里自问自答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胡恩阳跟老板道别，走了两步陆程回头：“你们去哪？送送你们？”
他看了赵卓卓一眼。
赵卓卓呼吸一滞，头皮都有点发麻。
曾经就是天之骄子的学霸，如今西装笔挺，气质和相貌只会更出彩。
胡恩阳说：“我跟朋友要去看电影，开车来了的陆总，不用麻烦。”
陆程点点头走了。
上了车陆程说：“绕对面去买包烟。”
虽然在这也能买，但助理没多问，把车开向对面道路，陆程问：“胡总监哪个部门的？”
助理说：“开发部。”
助理停好车去买烟了，陆程坐车里等，一偏头能看到对面。
两人一起走出大楼，赵卓卓在门口等着胡恩阳去开车，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风轻微吹动下摆，男人离开前脱了外套披在她肩上，整个人瞧着还有些愣怔。
瘦了。
但也没变。
身边还是那么多男人。
黑色卡宴又开上了路。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担心，陆哥有钱了，会勇敢追妻的。
第31章 深夜emo
电影最终没看成，胡恩阳被临时叫回公司，赵卓卓刚回到家赵越越的视频就打来了。
赵卓卓说：你有点黑了哦美女。”
赵越越笑着说：“是吗？可能最近经常跑野生区吧，放心，会防晒会注意安全的。”
赵越越大三就跟着宋靖珉留学去了，一直待在美国，前年又跟着宋靖珉转到澳大利亚，搞野生动物研究。
算是事业上的较大转折，但赵越越跟她说，跟着宋靖珉她很勇敢，思想很自由，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她快乐就好。
赵卓卓又跟她说：“我遇到陆程了，在霖城。”
“然后呢。”
赵卓卓讲了遍今天的经过，感叹，“他看着混得非常好，要是我当初没转学，估计今天还能抱抱他大腿。”
这话要肖老板听见，估计会心梗。
赵越越重点却在另一边，问她：“你跟谁相亲啊？”
赵卓卓突然就笑起来，赵越越逼问她，她只好老实交代，然后以忙工作为由赶紧挂电话，不然赵越越得啰嗦。
隔天早上赵卓卓就带着赵女士去了医院。
赵女士这些年身体不太行，支气管上长了个小东西，每个月就要复查一次，医生并不建议动手术，因为风险太高了。
赵女士长期药物治疗，用的药都是最贵最好的进口药。
赵卓卓已经太熟悉七楼了，连坐着等待的位置都从没变过。
主治医师见着她也不客气的招招手说：“小赵来办公室，我跟你聊聊。”
赵卓卓进了办公室，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给她倒了杯热水。
直接说：“你心理承受能力也强，趁你妈妈不出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妈妈抗药性又增高了，药物治疗不太理想。”
“以前我跟你说不建议手术，而且支气管肿瘤手术在很多医院是禁忌的，你应该也意识到了这手术存在极大风险。”
“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趁现在，你母亲状况还不到最糟的时候，做手术治疗。”
赵卓卓好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激烈的情绪反应了，只是安静的听着医生的话。
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沉，被压着一口气怎么都喘不过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又坐回以前常坐的位置上，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些东西，手术风险，药物治疗，手术风险，药物治疗。
一开始她一直都是跟赵母一起睡的，但后来赵母生病，睡觉时支气管栓赛随着呼吸会发出咕噜的声音。
赵母虽然不说什么，但撵了好几次把赵卓卓撵回自己房间睡，说那么大个姑娘还天天跟妈妈挤说出去丢死人了。
赵卓卓刚开始回房独自一个人睡的时候，整晚整晚失眠，她听不到赵母的咕噜声心里一点不安，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晚上起夜很多次，去贴着门听妈妈房里是否有声音。
后来才适应的。
又开了一堆的药回去，出租车的后背椅上塞着小传单，赵卓卓拿下来看。
她问妈妈：“想不想去动物园玩？医生说赵女士有很大进步哦，我们可以适当奖励一下。”
赵母笑着靠在赵卓卓肩膀上谈判，“奖励能换成吃点辣的吗？”
“不可以。”
赵母立刻坐直了，有点任性说：“那就不去了。”
赵卓卓熟悉母亲的惯常套路，抱着母亲撒娇，“去嘛去嘛，你不能生气，你太小气了。”
“不生气也行，你赶快给我找个对象，赶紧结婚，赶紧生小孩。”
赵卓卓夸张道：“好啊赵女士，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啊。”
“妈怎么算计你也是想要看到你幸福，把这当目标，好好努力啊。”
赵卓卓做出像以前一样厌学的表情，哄了赵母一路。
两人回到家刚好碰上胡恩阳回家看他妈，赵卓卓和妈妈被热情的请到房东家做客。
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那简直比两个人一起吃饭恐怖多了。
赵卓卓对胡恩阳虽然不讨厌但好像也不来电，那晚要不是她一直给妈妈暗示，否则胡阿姨能和她妈从结婚冲到小孩上幼儿园。
上个月接了好些商稿因为工作给耽误了，回家后她又熬个大夜。
深夜总是适合emo，赵卓卓觉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赵卓卓以为自己这打杂没出头了，隔天运营组的总监突然跑来说：“全组长，借你们部门的小赵一用哈。”
全枝岚笑哈哈道：“您需要就喊她，她在我们这边也没事。”
运营总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小赵太厉害了，上个星期安排她去跑TM，这个星期TM 那边回邮件了，有合作意向，我带她去跟那边的人吃个饭。”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好像幻听了。
出了公司，陈总拉着赵卓卓转了一圈，皱眉说：“你这身材不好好打扮可惜了，去给你买套衣服换换。”
陈总说风就是雨的风风火火，赵卓卓拉着她道：“必须得换吗？”
陈总说：“得换啊，你这去谈客户总得捯饬捯饬吧，又不像那些只用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一样。”
赵卓卓说：“我家就住在不远处，不用麻烦去买了，我回去换一套就行。”
她不了解这位陈总，跟她去买可能一些她抗拒的款式不好拒绝，以前老师就说过她的，聪明，但聪明不在学习上。
好在陈总没非拉着她去买，而是开车带她回去换了一套。
她跟着陈总提前来到饭店，赵卓卓一看格调就知道公司是下血本了。
陈总跟她说：“你不用紧张，上次跟他们怎么谈的今天就怎么谈，在旁边帮衬着我，看我眼色行事。”
赵卓卓点头：“好。”
陈总是个热情的女人，TM的人没来之前拉着赵卓卓聊天，问赵卓卓：“跟着你们组长干有前途，在她手下做事是不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