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躲在角落了——荔枝壳
时间:2022-06-14 07:58:23

  …二十分钟后。
  苏暻琪看着陈一凡微红的嘴唇得意的笑着:“陈一凡,嘴还挺软。”
  “你可别打算亲我一下就蒙混过关。”陈一凡抿着嘴唇,扭过头僵硬的说着,生怕再跟苏暻琪对视,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就轻易的原谅她。
  苏暻琪将陈一凡的脑袋掰过,直直跟他对视,唇角微微勾起,俯身在他耳边用气息说着:“还没来的及吃饭,今晚..吃你怎么样?”
  陈一凡眼底划过狡黠的光,轻轻起身,将苏暻琪抱起走向卧室,嗓音低低说着:“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
  在苏暻琪出国的时间里,陈一凡便早已为婚礼做着准备。
  没有苏暻琪的陪伴下,陈一凡在苏家倒是混的比苏暻琪还要好。以至于苏暻琪回国后,看着自家爸妈对陈一凡简直要宠上天了,吃醋的在隔壁摇着头。
  陈一凡跟苏沛安和曾心瑜商量后,陈一凡在离公司和苏家折中的距离里,买下了婚房。
  婚房的设置是两人在手机里商量好的。色系、装修都由陈一凡亲自把关,只为做到苏暻琪的要求。
  “陈一凡,我们俩的办公区域合在一个房间吧,空出来一个房间给意旎住。”苏暻琪当时看着设计图时,跟陈一凡提着建议。
  于陈一凡心里而言,更多的是温暖,她的女孩始终温柔的顾及着他爱的人。
  婚礼定在了1月14号,陈一凡今年的旧历生日。
  那个不再是只有噩梦的生日,从今往后,爱意和希翼都拥他个满怀,他不必在那阴影下度过一辈子,他有家了。
  婚礼当天。
  周青丰提前发了祝福后,告知在国外暂且回不来。
  其他相识相知的人,几乎都到了现场,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苏暻琪身上的婚纱,是陈一凡找人特意定制的,弧形优美的抹胸勾勒出盈盈细腰,裙摆下的褶皱随着苏暻琪走路而摆动。
  曾心瑜和苏沛安替苏暻琪盖好头纱,脸上写满着幸福,笑眼里含着不舍。
  陈一凡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按耐不住的激动。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唯有苏暻琪是他始终目光所至的温柔。
  现场,恶作剧之吻的《say u love me》作为婚礼背景音乐。
  苏暻琪提着裙纱,头纱覆盖住她,在朦胧里,依稀能勾勒出眼前那人的轮廓,那个高一就遇到的少年。
  苏暻琪一步一步走向陈一凡。跨过这一步,用了整整十年半。
  那个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少年,最后和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正文完】
 
 
第115章 番外一——陈一凡
  番外之——陈一凡
  高一军训前,刚收拾完宿舍的行李,天气实在是过于闷热,于是动身去小卖铺买了瓶可乐。
  手握可乐还没打开,视线便被不远处一个女生吸引。
  那个女生双手抓着背包带,两只猫蹑手蹑脚的往她身边靠。
  只见她顿住脚步,弯着腰,对着两只猫一顿诉说:“谁是乖猫猫?”
  我隔着不远处,握着可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心里乐呵着:“我是,我是乖猫猫。”
  看着她从包里取出东西小心翼翼的喂猫时,谁知那只破猫竟猛地抓她手背。
  不是乖猫,什么臭坏猫。
  当时的苏暻琪愣着看着手背上的抓痕,渗出血迹,眼眸里蓄着眼泪。
  “走吧去校医院。”我快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手一脸担心。
  她抬眸看了眼我,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视,悸动难耐。
  风来了,又停了,好像心动了。
  看着她无措的眼神,我心慌的不知怎么安慰。
  不料她呆呆的来了句:“你知道校医院在哪吗?”
  我傻笑一下,接过她的书包,领着她去校医院,陪着她打完破伤风针。
  回课室路上才得知,原来都是五班的。
  一起回班的路上莫名变得欢快,吹过那阵燥热的风也是甜的。
  从那之后,我就发现苏暻琪对猫有后遗症了,每逢碰到学校的野猫,都皱眉避着走。
  正式上课后不久,有次下晚修发现忘拿东西回课室,意外发现留在课室学习的苏暻琪。
  苏暻琪在我眼里,算得上是学习的努力型选手,每当我写完题无所事事的时候,看着她苦苦皱眉解题的样子就觉莫名的可爱。
  好像被魔怔般,坐在她身后,等她离开。
  从那天之后,我好像发现下晚修留下来学习的快乐了——可以跟苏暻琪呆在一块。
  怕她有压力,我就随意找一些事干,趴在后面睡觉、去讲台电脑看篮球比赛、无聊画画…总之能陪苏暻琪一起下晚修。
  两个人一起下晚修好像变成了一种默契。
  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帮她看看周围有没有野猫,直至她进入宿舍门口后,我才快步回宿舍。
  她值日时,我在讲台上面弄着下一节课的课件,她小身子勉强跳高才能擦到黑板最上面,我说帮她,她却倔强的说着自己来。
  幕布遮盖住半边黑板,我站在一旁掀开幕布,苏暻琪一溜烟的溜进去,赶忙擦着。
  我望着幕布下的她,撞上她的目光,糟糕,好像逃不掉了。
  我知道我栽在她手上了。
  班主任提出文艺晚会表演节目时,从程浩嘴里得知,老师提前拟定了苏暻琪演奏、程浩指挥的名单。
  看着程浩极其得意的嘴脸,我竟拿着水壶,鬼迷心窍的走到办公室,跟班主任商量,主动提出自己要当指挥的要求。
  还好,班主任二话不说答应了。当然,少不了程浩一顿咒骂。
  那次演出之后,关注苏暻琪的人莫名多了,我内心藏起来的光,其他人好像也发现了她的美。
  看着卢鹏宇将苏暻琪叫到外面走廊后,我假装不在意的跟着出去,漫步路过他们身旁,走去洗手间。
  果不其然,有人跟她表白了,那时我和程浩坐在靠门的最后一排,那段时间,陆续的信和礼物,都被我在门边拦截。
  看着抽屉里堆满的零食和信,我在想我是不是有点卑鄙。
  这段美好的时光好像仅停留在填分科志愿前。
  小考结束后,恰逢生日在周末,没料到的是,竟是一个失去父亲的生日。
  停课了一个星期,拖着满身穿孔的身躯回到班里,看着程浩帮我分类收拾好的试卷和作业。上面还有苏暻琪字迹工整的笔记。
  我突然觉得还是有人惦记着我的。
  他们没有过问我停课发生了什么,苏暻琪将一周买的零食偷摸递给我:“别不开心,好好备考呀,我还想跟你一个班。”
  一切的压抑仿佛都有准备而来。
  那个寒假真的备受煎熬和痛苦,父亲的离世,母亲的失魂落魄,妹妹还小,回到家,感觉进入了冰窖。
  三个人都鲜少交流,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看着母亲长时间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常常望着父亲的照片发呆自言自语。
  我开始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要是我不是那天生日,父亲是不是就不用去拿蛋糕,路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我本来也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的。可惜是以前,回不去了。
  思考了很久,那个寒假起早贪黑去做兼职,想赚多点钱,补贴一下家里。
  明明每天起的那么早,一天不停的忙活,晚上却盯着墙睡不着。
  对外界的事好像失去了兴趣,每天反复的头疼、心悸,我感觉看不到希望了。我感觉我生病了。
  最早发现我这种情况的是意旎,看着我对着桌面发呆、跟我说话时迟疑反应迟钝的表现。
  我听到她私自跟母亲说:“哥哥好像生病了。”
  母亲好像才注意到了,带着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拿着报告单。
  结果出来是,中度抑郁和轻度焦虑。
  我当时比她些许高一个头,她撑着伞,身子显得有些佝偻单薄。
  在雨中,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抱着我,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好像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应该是我对不起这个家吧,怎么就得了抑郁症,药费又是家里面一笔沉重的负担了。
  母亲思绪好像渐渐拉扯回来了,中心点开始放在了我和意旎身上,年过四十的女人,在照顾家庭中身兼多职。她会很累吧。
  要是我早点出来工作就好了,母亲的背上的负担应该会少很多吧。
  又或是不发生那场车祸,我们一家四口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
  寒假期间,苏暻琪曾经多次微信上找我,约着出去一起玩,一起去市图书馆学习。
  我看着对话框不知道怎么回复。
  我下意识的将关心我的人推开,在他们眼里,我好像看到了怜悯,我不需要。
  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因激素原因导致脸上长满了痘痘。
  性格渐渐变的孤僻、自卑,不喜欢和周围的人打交道。
  课室、饭堂、宿舍成了我像机器人麻木般的生活,我以为我逃脱了家里面那种感觉,其实并没有。
  看着苏暻琪从热情向我打招呼,到畏缩、迟疑的态度。
  我好像把我喜欢的女孩推远了。
  校庆表演,她坐在那仿佛灯光特意为她而亮,她站在那本就自带光环。她本应就有一个完美、美好的人生,而不是我这种累赘。
  我给不了她什么,她值得更好的。
  在对她假装漠不关己的日子里,听到她的名字依旧会回头。
  还好,提前一秒转移了视线,不然就被发现了。
  渐渐的发现了她身边有个对他很好的男生,长的也不错,对她也很好,分班后,两人似乎变得形影不离。
  也好,她身边本该就有这么优秀的人陪着,而不是我。
  其实在分班到高考后的时间,我都有跟苏暻琪的妈妈电话聊天。
  那个甚至没见过面的阿姨,总是会在电话里跟我谈心:“好孩子,好好学习,时间终究会让事情释怀的。”
  久而久之,像是找到了倾诉的长辈,将压抑自己内心的一切,悉数说出,而对方总会温柔的劝慰和鼓励。
  我有时真的很羡慕苏暻琪有个这么温暖的家庭。
  到刚上大学的时候,虽是公办的本科,学费也突然比高中增加不少。
  银行卡里收到了苏暻琪妈妈的转账,阿姨跟我说:“开学也要添置很多东西,钱先拿着,别有负担。”
  短短几句话,突然成了大学学习的动力,给自己定下拿奖学金的目标。
  勤学检工、奖学金..多种经济来源,逐渐减轻了家里面的负担,大学四年,一一还完了阿姨的资助。
  大学期间,依旧是不能忍受没有苏暻琪的消息。
  借着她校友发出来的推文消息,逐一关注了她学校各种公众号,以及手机里,多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城市的天气预报——湛宁。
  在程浩转发的链接里,发现了苏暻琪上次弹琴视频的网站。于是默默的点了关注,每天睡前反复播着里面的视频,她演奏的音乐好像格外容易入睡。
  大一时,从她学校公众号发出的推文里,找到了各大高校交换明信片的活动。指尖停留在湛宁大学和徐昌理工大学的名单上。
  还是忍不住的去关心,去找了程浩、谌希很多人,毫无目标的问着,在湛宁大学,认不认识负责这个活动的工作人员。
  还好,找到了,以“倾苏”为笔名,战战兢兢的写下了第一封明信片。
  那一周抱着忐忑的心,等到了苏暻琪的回复。
  看着苏暻琪熟悉的字迹,内心竟意外的得到了满足和窃喜。
  就用这种方式陪着她吧。
  让我也没想到的是,整整以明信片交流了七年。苏暻琪的明信片都是以她学校各个角落的风景为背影。
  我忽然很想去她学校看看,去看看她走过的路上的风景。
  大三,意外从她朋友圈转发的链接里,发现里面那几个极其细小的字:钢琴——苏暻琪。
  脑海里的去找她的想法一拥而上,破天荒的逃掉了周五的课,找了程浩借了钱,买了去湛宁的机票。
  我想看看,苏暻琪在大学里过得开不开心。
  那天,默默找了个角落安静的看完了她的演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去图书馆学习,一个人回去宿舍。
  不打扰她,或许是我那天里最大的隐忍。
  后来课少的时候,借着空余的时间,来回省出钱和时间,坐火车去湛宁,只因很想见苏暻琪一面。
  感受着她大学生活里的气息。
  苏暻琪有时跟她舍友一起走,有时看见周青丰在她身边。我忽然觉得,或许暗暗的躲在角落,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大四的时候,看着保研和工作,陷入了纠结。
  反复思考后,觉得保研的专业不是自己心怡的,一份不错的工作,或许也是减轻自己母亲负担的转折点。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放弃保研。
  因为在接触社会的两年里,母亲的压力小了,意旎上大学的条件也变好了。也有了一定的积蓄,我感觉,事情好像慢慢在变好了。
  那天下班,看着不远处那抹身影,愣了愣神,鬼迷心窍的跟在后面,漫无目的的逛着超市。
  心里疑惑着苏暻琪怎么会出现在徐昌,突然间心里好像释怀了,难怪过去几个月写的明信片都被退回来了。
  正当不知道以什么借口打招呼的时候,纸箱掉落刮到了她的手,我心一惊,欲要往前的脚步停顿着,目送着她推着小推车离开。
  快步出门后,看见那抹身影停留在不远处,我突然间认为,我是不是可以再争取一次。
  到后来,一切的美好仿佛都是昙花一现,跟苏暻琪短暂的幸福里,自己的母亲出事了。
  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一天母亲和苏暻琪都离开了我。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呼吸急促、失眠,手脚止不住的发抖,那段极其痛苦难忍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我本以为我遇到苏暻琪之后,便好了。
  可是,不是的。
  那几天,终日躲着房里,郁郁寡欢。
  我想,竟然能重新遇到了苏暻琪,为什么不振作下去,以一个健康的姿态,重新去迎接我生命里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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