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有些湿热。
说起来其实有些好笑,她好像还从没收到过男朋友送的玫瑰花。
这是第一次。
哪有女孩子不爱花呢,而且还是红玫瑰。
陈绩随即弯腰将里面的一大束花抱起来,递到她手上。
因为整束花太大,以至于显得林晚格外娇小,所以让她抱了一会儿,又怕她嫌沉,又接了过来。
他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林晚的手,回了他的公寓。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玫瑰花瓣,从门那里铺成路,一直到客厅中央一个巨大的心形,屋子里还摆放了许多蜡烛以及彩灯,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蛋糕。
屋里还用老式唱片机播放着轻音乐,浪漫气氛加满,应该是陈绩提前就让人安排好了的。
陈绩的公寓是个大平层,大概有三百来平,装修是极简风,里面除了基本的物件,一件多余的家具都没有,很符合陈绩的风格。
林晚从刚刚被送车送花开始,周身就一直被喜悦填满,不是因为送的东西有多贵重,而是他给人的那种把她捧在手心里,很在意她的感觉。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用心,又送花又送车还布置的?”林晚诧异道。
他刮了刮林晚小巧的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今天是我们一百天的纪念日。”
林晚这才粗略算了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陈绩走到蛋糕面前,坐在地毯上将蛋糕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一百天纪念日快乐晚&绩
林晚早就快要忍不住哭了,却努力挤出一个还带着泪的笑容来,玩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浪漫。”
再不调节一下气氛,她真的会不争气感动地哭出来。
他插好蜡烛,一根根点上,两人席地而坐,陈绩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许个愿吧。”
“又不是生日,还许愿啊?”林晚微微侧了侧头,柔声道。
陈绩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蛋糕不就是拿来许愿的?”
于是他起身关了灯,林晚乖乖许了愿,吹了蛋糕上的蜡烛,屋内只有地上星星点点的烛火。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这时,林晚感觉到身后的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紧,颈窝一阵酥麻,随即被他转身抱在腿上。
唇上一片温热绵软,热烈而又缠绵,一时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迷离的气氛却忽然被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打断。
陈绩手上探索的动作一顿,转而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温声道:“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今天我下厨。”
林晚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头发,室内忽然的明亮,更显得她红扑扑的脸蛋无比娇羞起来。
陈绩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林晚闲来无事,坐在地毯上吃了一块蛋糕,还拿了一块边走边吃,四处参观,最后干脆靠在厨房边上看陈绩忙活。
他只穿着浅灰色的衬衫,将袖子挽起来,刚好露出手臂的肌肉,衬衫正好将他的身材勾勒出好看的纹理,腿显得更为修长,林晚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搂住他紧实的腰腹。
陈绩停了停手上洗菜的动作,擦干了手转过身来,将她抓住又是一阵缠绵。
好一会儿,陈绩才撤离,一边在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啄得她周身一阵酥麻,他一边低语:“你打扰我做饭了,这可怎么办?”
林晚察觉到危险,赶紧推开他:“那你做吧。”
于是赶紧开溜,只站在一边很享受地看着。
帅气的男人,果然做饭的时候更有魅力。
没过多久,菜就上桌了,陈绩做了一个糖醋里脊,一个红烧肉,还有一份炒青菜,一个黄瓜鸡蛋汤。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呢,那之前你怎么不做?”林晚看着桌上卖相看起来不错的三菜一汤问道。
“那还不是希望能多吃你做的。”陈绩弯了弯唇,接着满怀期待地说:“快尝尝,这是我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做饭。”
林晚停住了筷子:“你这么说,我都不敢吃了。”
林晚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排骨,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顿了一下,吞吞吐吐的样子。
“怎么样?不好吃吗?”陈绩看她这反应,立马紧张地问。
“嗯,做得不错。”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林晚忽然想逗一下他,补充道:“下次别做了。”
陈绩脸色立即变了,赶紧一一试了一下菜。
“我觉得挺好啊。”他一脸无辜。
林晚这才哈哈大笑起来,陈绩知道上了他的当,上去挠她痒痒,惹得林晚连连求饶。
两人愉快地吃了个光,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陈绩洗碗的时候,林晚心知肚明今晚要发生什么,也没提要回自己家的话。
她随便找了件陈绩的白衬衫,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出来,陈绩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
他抬眼看了方才几次让他□□烧身的人,此时正穿着他的衬衣,里面瓷白的肌肤和轮廓若隐若现,衬衫长度只到大腿根处,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几缕湿润的头发随意贴在额边,更比平日多添几分风姿。
林晚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乱跳,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吹风机呢?”
陈绩这才回过神来,将吹风机递给她,后来干脆自己帮她吹了起来,他看到她颈后露出的一片肌肤,又忍不住啄了上来。
林晚感觉周身的似有电流,有些遭受不住。
陈绩没纠缠多久,就停了下来,声音低哑:“等我一下。”
随即进了浴室。
林晚自己接过吹风机吹了头发,无意间看到还有面膜,自己敷了一个,安静地听起音乐来。
却不知怎么竟然很不合时宜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软和的大床上,被身后的人轻轻搂着,好像也睡着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留了个小夜灯,手机不在身边,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忽然想转过脸看看他睡着的样子,微微动了动身子。
“醒了?”旁边的人低声道。
林晚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嗯。”
她窝在他的怀里,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因为实在长得太无可挑剔,忍不住上手捏他的鼻子,轻触他鸦羽般的睫毛,又用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嘴唇。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将她抱得更紧,随即低头咬住她的唇瓣细细吸吮,不断索取。
林晚还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只觉全身轻飘飘的,似不是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而是漂浮在云雾里,任凭他带领着自己,探索全新的领域。
他动作温柔而有耐心,让林晚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也没有想象的疼痛。
墙上人影重叠,一夜缠绵。
林晚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不知折腾了好几回,最后只觉全身松软,连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才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晚只觉朦胧之中,脖子被蹭得痒痒的,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唔”了一声,外面早已天亮,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一阵羞涩,转而钻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
陈绩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舍不得打破这样的美好,一直陪着她赖床,第一次看见她早晨在自己身旁睡醒的模样,比平常更添几分妩媚,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看着怀里的人。
她好像是什么毒药一样,让人上瘾,但一想到昨晚她最后累成那样,便舍不得再折腾她,温存片刻后,就起了床。
林晚窝在床上看他镇定自若的穿衣服,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她还有些难为情,不过好在窗帘没拉开,屋子里还不太亮,就干脆明目张胆地看起来。
忽然她发现他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想也没想紧张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像是被什么猫抓了?”
陈绩看她这纯情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说呢?小懒猫。”
林晚迟疑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瞬间钻到被子里躲着。
第46章 释然
瀚寓日益壮大,之前一直推进的上市已经完成,完全有能力将陈绩爸爸的正海快捷连锁酒店买下来。
而正海因为经营模式过于传统,实际上早已在走下坡路,即使陈正海不愿意出让,其他股东也不同意,虽然是他闯下的江山,但他的股份却不知怎么只有30%,没有最终话语权。
陈绩迟迟没有出手,林晚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有天林晚一边将刚买的向日葵放在花瓶里插好,,一边试探:“要不,先见他一面?”
“不用。”他从背后抱住她柔软的的腰肢,淡淡回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很无情?”陈绩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问。
林晚听到他的问题,转过身来,看着陈绩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不会,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陈绩会心一笑,将眼前的人紧紧搂在怀里。
其实原本他还计划着,将陈正海抛妻弃子的旧闻抖出来,让他身败名裂的,但跟林晚在一起后,好像心里一直缺失的那个窟窿,就不知不觉被填满了,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和她重逢,他好像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阳光照得他总是感觉暖暖的。
她看起来温柔得跟个小猫一样,眼神却坚定得像老虎。
她总是会习惯性地考虑别人的感受,但却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线。
她会撒娇,却也会没理由地朝他耍赖发脾气。
她会关心自己累不累,开不开心,而很多年以来,他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简单纯粹的爱。
在这之前,大家都只看他爬得高不高,一边赞叹吹捧,一边都暗自等着看他哪一天摔下来有多惨。
她明明每天都已经很累,还一有空就主动给他亲手做饭,说他一直在外面吃,应酬又多,怕不健康。
她懂他,外面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对于他来说再美味珍贵的东西,也都觉得味同嚼蜡,不如她做的几个简单的家常菜更合胃口。
而且两人在一起做饭,相对而坐,谈论着一天发生的趣事,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和放松。
她会在他办公室塞满各种零食,解酒药,还有牛奶,以及一些养胃的东西,尽管她不知道,其实因为她,他早就不太去那些场合了。
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靠他甚至她家躺平,却非要去折腾,如今各自有各自的事业,两人就如花开并蒂,各自娇艳。
两个人如今都因为对方,变成了更好的人。
只是一想到陈正海,他心里仍有不甘。
这么多年,他还是高中毕业的时候父母跟他摊牌离婚那天见过他父亲,其他最多只有少得可怜的电话,陈正海好像根本没有想起有他这个儿子一样。
除了有一次,他大学的时候,曾经偷偷地打听到父亲的住址,只身一人跑到深城他的新家,一栋即使是他也从没见过的豪华别墅。
他原本想质问他,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天底下哪有这样对亲生儿子不管不顾的父亲,可他在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回来的样子,就忽然没有勇气,偷偷躲在一旁的观赏盆景后面,看着他们从自己跟前不远处经过,也没有上前说一句话。
此后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傻傻地去找过他,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
陈绩只知道,他很有钱,他的新家很幸福,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即毁了他的一切。
他努力了这么久,就为了今天,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过他。
收购的计划一直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有意无意地避开跟他父亲陈正海直接接触。
直到有一天,他在公司门外,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远远地等着他。
他看了一眼,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从他面前冷漠走过了。
“陈绩。”老头轻声喊道,周围人声嘈杂,他却还是听见了。
尽管他再坚决再恨他,在听到陈正海用恳求的语气叫他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有事?”陈绩冷声问道,看也没看他一眼。
陈正海看着眼前多年未见,如今英俊挺拔,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儿子,试探地问道:“可以聊一聊吗?”
陈绩冷冷看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老头一眼:“工作上的事,就去会议室谈,其他免谈。”
没想到,陈正海却答应了。
“好。”
陈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回了公司。
“看见你这么出息,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会议室里安静了很久,陈正海才终于说道。
“你不用现在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这么多年你有多冷血,怎么做父亲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也只不过是有求于我吧?”陈绩实在对他没有好话可以讲,有的只有多年的怨恨和憋屈。
“正海酒店,是我的心血,你应该知道,除了他,我也没有别的了,如果可能,希望你能善待它。”陈正海似是有些无奈地说。
他这是怕陈绩,为了报复他,把他一手经营的正海酒店毁了。
“你不是还有你的新家吗?一家三口不是过得很幸福吗?”陈绩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真是可笑,自己生的有血有肉的儿子漠不关心,倒反关心起这没生命的公司来了。”
他这才认真看向眼前的人,陈正海脸上早已爬满皱纹,像一颗老树的皮,眼睛也很浑浊,声音也不如之前他的记忆里那么洪亮,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老态,有些疲惫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少跟我来这套,大家都挺苦的,你以为就你苦?”陈绩完全不吃他这套。
他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力:“那就,当我没说吧。”
陈正海起身离开时,陈绩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背影。
他个子比记忆中矮了许多,就连背也伛偻起来,腿好像还微微有些瘸。
他别过头,将心里悄然而起的恻隐之心强压下去。
一周后,陈绩正好要去深城出一趟差,林晚想借此给自己放个假,也陪着去了,因为她一直有个小愿望,想跟他一起去看海,而深市的海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