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我沉沦——书鹤
时间:2022-06-14 08:15:56

  许宴青伸手把她从怀里捞出来,轻轻推到床的另一边。
  才刚安分了没几分钟,滚着滚着又摸索到他怀里,白皙的手臂打横揽在他腰腹上,小腿直接扫到了他大腿上,像个八爪鱼。
  想把她弄开又怕把她吵醒,睡不着又吵着嚷着问他拿药,今天那颗也不知道她吃没吃。
  许宴青忽的有些头痛,进退两难。
  这名不副实的陪.睡,她倒是会占便宜,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片刻后她缠的没那么紧了,许宴青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去洗了个冷水澡。
  可这泛着凉意的身体更得南岁禾喜欢了,重新又缠上他,手脚并用,脸颊还往他胸膛上蹭了蹭,唇上泛着嫣红与水色。
  引的人口干舌燥。
  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许宴青的一声轻叹。
  他认命般揽住怀里的人。
  南岁禾没那么恐惧夜晚了,从那天开始她变得有些粘人,粘着许宴青,仿佛只有在许宴青身边她才能察觉到几许安全感。
  她每晚都会在别墅大门前或者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他,看他眉目清朗西装革履踏着夕阳,踩着暮鼓而来。
  年少时幻想过的画面,迎着天光在眼前愈发清晰与深刻。
  就好像是许多年前未落幕的心动从青春懵懂走到了耄耋之年。
  今天她还是照例准备下去等许宴青。
  杨姨在客厅看见她下楼的身影,“岁禾啊,这个是你的手机吗?”
  南岁禾视线落在杨姨指着的沙发上,她点了点头,“是我的。”
  “我看好像是没电关机了,刚才充上电,很多消息进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这些天她手机玩的很少,几乎一整天都难得打开看一眼。
  才拿到手里,赵柳意就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她点开对话框,前面也有发。
  多数是问她在不在。
  她没回,她不知道回什么,不知道怎么回。
  门口传来声响,南岁禾侧过头,视线绕过杨姨,“许宴青!”
  她跑过去朝他张开手心,眸子亮晶晶的,“东西呢?”
  “合着你每天等我就是为了个这破簪子?”许宴青不太爽利。
  南岁禾白他一眼,“不然呢?这是你家,你还能跑了?可是这宝贝不一样啊,你如果不买它就没了。”
  “南岁禾,你真行啊。我陪吃陪.睡还得往里面赔钱。”
  许宴青拿出来个长条的沉香木盒不满的放在她手心,盒子上的雕花古朴又别致,处处透着矜贵。
  里面是一根浮雕镶金丝玉簪,她原本的那根获奖得来的簪子在路家没拿出来。有天晚上她心血来潮找许宴青比嘴速,谁赢了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许宴青当时一副看弱智的表情凝着她,只吐了两个字,“幼稚。”
  他当然不屑比这种降智的游戏,那赢家永远就是赢家。
  南岁禾思来想去最后要了根簪子,她喜欢收集。
  “真是的,这叫什么赔钱?我整天给你守家不用给报酬的啊?免费劳动你想得美。”南岁禾细细打量着簪子准备上楼试试,她眉眼弯弯,“不信你问杨姨?我尽职尽责二十四孝好劳动力。”
  许宴青:“……”
  待楼梯上没了脚步声,许宴青脱下西装外套,压低了嗓子问杨姨,“今天怎么样?”
  杨姨愁着脸,“还是老样子,整天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发呆,饭也吃的少,你一回来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许宴青看着楼上眸色幽深。
  南岁禾正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挽头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显示来电:赵柳意。
  她接起后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你老实说,是不是在乌洵发生什么事了?不回微信也不接电话!我警告你,如果你明天还不来我这,别逼我到处去逮你。”
  南岁禾眼眸颤了颤。
  她刻意不去回想,刻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的若无其事其实只骗得了她自己。
 
 
第31章 
  镶金丝玉簪在手里慢慢由沁凉变得温润, 她握在手心,指间肌肤无意识的摩挲着,静静感受上面的纹路。
  直至簪体处有略微的凹陷性触感传来, 她眼眸垂下。
  簪子呈碧青色, 簪头是小小的云纹形状, 雕花纹路里镶嵌了金丝, 整体通透无比,簪体中部参杂了几缕青黛色烟丝般的飘花。
  她刚才触及的地方赫然就在飘花处, 那是一个小小的“岁”字。
  南岁禾眼眶有些发烫,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这只簪子可不像是随便能买到的。
  沉默良久后, 她才开口道:“好, 我明天过去。”
  赵柳意还想再说些什么,猝不及防听见她这般冷静的回复,登时停住,“真的?”
  “嗯,确定以及肯定。”
  “你什么时候从乌洵回来的?”
  南岁禾也不太记得了,她自从回来后就天昏地暗的,仔细想想, “挺多天了, 明天去了再跟你说吧。”
  “好。”
  电话挂断后她把簪子放回了沉香木盒里,在灯光下簪体散发着莹莹光辉。
  现在就好像有一道哲学题摆在面前, 通往真理的答案形形色色, 她犹豫着逃避着怕写错而迟迟不敢提笔。
  许宴青对她的好给了她提笔的勇气, 就仿佛在告诉她, 写了不一定对, 但不写一定错。
  晚饭后, 南岁禾从楼上下去,找了一圈没见着许宴青的身影,她又跑上书房,书房里也没人。
  杨姨切着水果见她上上下下来回跑,疑惑着问:“怎么啦?”
  “杨姨,你看到许宴青了吗?我有事找他。”南岁禾从盘子里拈了一块哈密瓜放嘴里,甜的有些发腻。
  “可能在游泳池,你去看了吗?”
  “泳池?”
  这几天她要不就是在房间里,要么就只在客厅里两点一线,他这个别墅里有什么她不是很清楚。
  “从侧边出去绕过藤椅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了,还没去过吧?杨姨带你去?”杨姨摆弄着手里的瓜皮准备洗手,“从屋后另外一边穿过去往后走就是宴青种花的地方,不过穿过花田一直走到尽头是个很高的小山崖有点危险。”
  “不用了杨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不过,许宴青什么时候喜欢种花了?还花田,他那么忙也会闲得发慌么?
  她笈着拖鞋找到泳池,却还是没有许宴青的踪迹。
  拖鞋底不是很厚,能清楚的感觉到脚底的鹅卵石,她脱下鞋子慢慢走到泳池边上,探身试图看看他是不是沉在水底。
  “做什么?”
  带着磁性的嗓音猝不及防从后背传来。
  她骤然被吓的一颤,脚底打滑眼看着就要跌进水里。
  南岁禾眼疾手快拉住身后的人。
  许宴青没想到会吓到她,未曾设防,被她一拽也顺着跌进了水里。
  水流瞬间淹没她的口鼻,她双手扑腾着想抓住些什么,水被她手搅得翻腾出一层层浪花。
  许宴青游过去捞起她。
  南岁禾顺势手脚并用缠住他,像抓住了不可多得的浮木,死死抱住。
  “下来。”
  她双腿攀在他精壮的腰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颈项之间,像个小袋鼠。
  “我不!”
  许宴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眸色渐深,好声好气道:“你先下来。”
  “不要我不要!”她手上锁的更紧了。
  “这水不是特别深,淹不了你,你下来好好站着就行了。”
  “那也不行!”
  她挣扎着。
  异样的感觉从下腹涌上来,丝丝缠绕时不时撩拨着他的神经,许宴青肃着脸,手上试图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听话!”
  “不要!我害怕我害怕许宴青……”南岁禾急急出声阻止,还带着点哭腔,鼻音只瞬间就出来了。
  许宴青这才发现她身体似乎是在轻轻颤抖着,很微弱,大概已经是她刻意控制过了的。
  “你怎么了?”
  她抽抽噎噎,“别让我下去,我有点害怕……”
  这哪是有一点害怕?
  “别瞎动!我抱你上去。”许宴青沉出一口郁气。
  好在离岸边不远,许宴青一把把她从怀里拎出来,双手撑着她腋下一抬让她坐在了岸上。
  他却并未上去,仰头看着她,用指腹去揩她眼下的金豆子,“这不是上来了么?还哭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低低的啜泣。
  “别哭了成吗?”
  南岁禾:“……”
  周遭空旷又无人迹,南岁禾坐在泳池岸边,膝盖以下还浸在水里。许宴青还未上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圈住这一方之地。
  他盯着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沉默了会,“小祖宗,歇会吧。”
  “……”
  “再哭就把你丢下去,丢到中间,反正你也游不上来。”
  “呜呜呜……你还威胁我……”她一顿抽泣中参杂着几个字眼。
  许宴青:“……”
  女娲创造她的时候估计是和的稀泥,不然她怎么这么能哭?
  许宴青试着跟她交流,“你怎么能控制住自己?买包?买衣服?买簪子??”
  她还是不答,倒是渐渐止住了些,原本清浅的嗓音在此刻因为哭过变得浓重,“三选一?不可以都要吗?”
  许宴青看着她大有一副,如果你说是三选一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他无语了片刻后有些气笑了,“得亏我这几年兢兢业业上着班,是吧?小吞金兽。”
  对话最后结束在南岁禾一个喷嚏中,晚间的冷风扑过来,她身上湿乎乎的瞬间凉了个彻底。
  审时度势她会,得了便宜她就跑回了卧室,一身湿把客厅的杨姨吓了一跳。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才回想起泳池里那场景,着实是有些不言而喻的尴尬。
  她当时穿的一条薄薄的裤子,许宴青腰腹部的力量很坚实,挨着他的腿部肌肤现在还隐隐发着烫。
  门外传来脚步声,南岁禾立马躺下。
  许宴青一进来就见她侧躺成一小团,背对着门,也不给被子留一条缝隙。
  他伸手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没把自己哭死不甘心,想把自己憋死?”
  南岁禾眼前忽的恢复光亮,脸上一阵热意,想也知道血气涌上来会有多红。
  “我有点困了,想早点睡。”
  “最近没有新花样了?次次用这个?”
  她撇撇嘴,招数又不在新,在于好不好用嘛。
  “你刚才是去找我?”许宴青把刚在书房忘记摘下来的眼镜取下。
  南岁禾倏然想起来找他的真实目的,“嗯,你借辆车给我呗?”
  他折叠着眼镜的手一顿,“你要出去?”
  “去一个朋友那。”
  “好,几点出发?我让司机送你。”许宴青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
  她拒绝的干脆,“我只要车不要司机,我一个人去。”
  许宴青微微颔首,敛了敛眸子,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后才开口,“明天给你。”
  他关了灯房间霎时陷入黑暗。
  南岁禾眨巴着有些干涩的眼睛,才适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总觉得许宴青像是生气了,可生什么气她又不清楚。
  还真是阴晴不定天下第一人。
  “要不,我还是去睡客房吧?”
  一想到泳池的状况她就有些发热,现在她的精神状态好些了,才意识过来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许宴青按住她准备起身的肩膀,“你什么都做了还怕什么?”
  哈?
  “我做什么了?”
  “你、每天晚上对我上下其手,我已经不清白了。”许宴青一字一顿咬着牙,“都这样了,你也不打算给我个名分?”
  南岁禾猛地被口水呛到,他的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是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明白了?
  “你别污蔑,我睡觉很老实的!”
  南岁禾挪了挪位置,刻意离他远些,免得他又怨气冲天。
  许宴青冷哼一声,“呵!老实。”
  自诩老实的人在几个小时陷入睡梦中后,又黏糊糊的粘了过来,轻车熟路的钻进他怀里。
  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找着合适的位置。
  许宴青睁着眼瞧着天花板。
  丝丝缕缕的幽香围困着他,今晚大概又是个不眠夜。
  次日,身旁被子的温度早就凉了下来,南岁禾下楼正好碰着准备上来叫她的杨姨。
  “杨姨,今天不用做我的午饭了。”
  杨姨看她精神好多了,发自内心的欣喜,“好,听宴青说了,他把车钥匙放在桌上了,让我记得告诉你。”
  南岁禾吃过早餐磨蹭了会才驱车出了别墅,这条路她不熟,只能慢慢开,等到了赵柳意发的金怡大厦后已经是中午了。
  她穿着一身高定只搭配了一双平底鞋,站在半透明玻璃门前,抬手敲了敲。
  见门被打开,南岁禾先偏过头探进去,盈盈一笑,“我的宝贝赵医生!”
  “可别,我现在已经不在医院了,请你叫我赵老师。”赵柳意瞥她一眼,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东西。
  “叫老师多生分。”
  “你不回我微信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
  南岁禾语气软的不能再软,“再也不敢了。”
  “坐吧。”赵柳意指了指办公桌,上面还有两份午餐,闲聊般问:“最近还有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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