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了两个,放到她桌上,“每天两个核桃,对脑子好。”
温月一把抓过全塞进嘴里,赵女士才终于给她带上门,跟着外面也终于传来水声。
赵女士工作很辛苦,她白天一份工作,晚上还有一份兼职,都不是多赚钱的活计。
等到赵女士那屋熄了灯,温月才将书桌收拾好,书本全收进书包里,她去刷牙冲澡,途中和蟑螂打了个照面,她面无表情地用冷水把蟑螂冲进了下水道。
桌子上的两百块钱被她抚平,她打开书桌右边最下的抽屉,从里面找到那本《罪与罚》,翻到最后一页,将钱夹了进去。
里面已经有不少钱了,多数是些零钞,二十,五十的,厚厚一叠,都被压得整整齐齐,贴在封底的硬壳上。
温月把钱仔细点了一遍,她又去把手洗净了,才躺到床上。
两天后就是清明假期,学校会早放学,班上有人出了水痘,妈妈要出差。
温月唇角翘出个弧度,她很快安稳睡着,并做了个好梦。
一个和他一同逃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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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女士还在睡觉,温月轻手轻脚梳洗完毕,背着书包,拿出钥匙将门锁锁舌拧进去,无声合上门又旋了两圈上锁。
四月里,天气尚不太热,晨光熹微,她已经咬着包子站在楼下推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是老旧款,和她娇小瘦弱的身躯比起来,座椅实在是过高,她每次都要废一番力气才能上去。
住的是筒子楼,只有这种老旧的自行车不容易被偷,就算是不上锁,小偷大抵也懒得偷,破旧得不成样子,转手卖不掉。
温月将叼着的包子用手拿住,她朝着不远处的颀长身影叫道:“小律。”
言律背着光,阴影将他所有表情都隐去,只看他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点水,睡眼惺忪地望过来,“温月。”
温月看着他揉了揉眼皮,他皮薄,揉了两下,眼尾开始发红,他懒懒散散,还在和周公扯衣带似的,带着不愿意清醒的挣扎。
她骑上车,在他旁边停下,“一起啊。”
少年身上蒸腾着热气,手臂因为握紧了车把手绷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她截然不同。
言律漫不经心“嗯”了声。
“等会一起买早点吃?”
“不去。”言律一踩脚蹬就骑车走人了。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温月只是鼓了鼓脸颊,跟着连踩了好几下,就追了上去。
他们读的是W市的睿升高中,有名的复读学校,他们中学高三有一半的班都是复读生。
两人都是选择了复读的考生,不过他们都是应届班的,温月是因为自身基础不差,她甚至在家自学都不会有太大问题,而言律则是受不了复读班死气沉沉的气氛。
四月调考之后,学校正好迎来了春季运动会,他们应届班自然是要参与的。老师吩咐下来,每个项目都要报出人名来,由体育委员和班长负责。
不巧,温月就正好是班长,她成绩好,性子沉稳,高三第一次月考完毕,她就顶上了班长的位子,直到现在。
于是,课间两个人便张罗开了,温月站到讲台上,指节敲了几下黑板,朗声道:“运动会要报名项目的来我这里登记下。”
虽说没几个人来,不过好歹也是报了几个人头出来。
言律是最先过来的,他冲体育委员说:“我跑三千米。”
温月听了一耳朵,直接在报名表上面填上他的名字,她的字和人一样,娟秀清晰,一笔一划四四方方,和她戴着的那副眼镜一样,呆板。
言律瞥了她一眼,便伸着懒腰到走廊上晒太阳去了。
他不是体育生,但是热爱跑步和篮球,哪怕是高四,也喜欢在午休和周围几个班的去打上一中午。
报名表是到了午休结束才搞定的,挨个问过人之后,商议了一下微调,最终名单便定下来了。
临近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前一分钟,班主任才姗姗来迟,来拖堂。
收到报名表,班主任叮嘱了跑长跑的同学注意□□力消耗,到时候撑不下去一定别硬撑,这几年都有长跑猝死的,不得不提醒大家。
班主任说完才发现后排少了个人,“言律人呢?”
敢情他刚才说了半天白说了,跑三千米的人不在。
“他刚出去上厕所了!”
“我等会会和他说小心猝死的!”
温月听到后排好几个人都抢着答话,他人缘总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