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七八个人的大办公室，班主任指着周欣说：“你不学习不要影响别人，你家里什么条件人家谭泽宇家是什么条件，不要白日做梦也不要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欣怒瞪着班主任问：“我做什么了？”
大概是突然被顶嘴惹怒了，班主任拿着一根长长的尺子拍着周欣的脸说：“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的，长成这样跟谭泽宇坐了一次同桌，你就原形毕露了？你看把人家害成什么样了，家长都找我这里来了。”
周欣依旧是瞪着一双眼头都不肯低一下。
“你跟谭泽宇每天晚上去哪了？他为什么每天十一二点才回家？”班主任越说越气，直尺拍在周欣脸上啪啪响说：“女孩子，有点羞耻心。”
后来班主任跟她的这段谈话不知道被谁录了视频在学校里疯传，谭泽宇因为这事跟人打了一次架，第二天谭泽宇的家长就来了学校。谭泽宇的妈妈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教室门口问：“谁叫周欣？”
谭泽宇来不及拦，就看到他妈妈冲进了教室，英语老师还在讲课，谭泽宇妈妈对着教室破口大骂：“周欣这个小贱人是谁，给我滚出来，看我今天不撕烂你。敢勾引我儿子怎么不敢出来见我？我倒要看看这小狐狸精长什么样子，才多大就勾引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你是有妈生没妈养这么害我家的孩子，班主任呢？把她家长给我叫来......”
也是从那次以后，周欣就退了学再没踏入那个学校一步。奶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背着周欣去过一次学校与校方争辩，回来后气得更是一病不起。
奶奶去世后，周欣见过一次谭泽宇，是在她打工的商场里，谭泽宇跟几个朋友在游戏厅里玩VR，只是他没看到她。
周欣下了车朝谭泽宇走过去，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开口讲什么话。
“我们学校今天有篮球比赛应该还没结束，你要不要去看？”谭泽宇先打破僵局开口问周欣。
周欣摇头说：“不去了。”
“那你想去哪？要不我带你逛逛？”
两人并肩走着，相貌太惹眼引起不少人围观，加上谭泽宇在云大认识的人不少，很多人过来打招呼问：“泽宇，你女朋友？”
谭泽宇笑了笑没说话，侧目看周欣，快一年了，周欣的气质比过去还要冷一些，也比以前长得更明艳动人，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让人想靠近却又很束手无策。
“要不在这坐一会儿？”谭泽宇指着旁边的长椅看她。
周欣点了点头，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很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上次去你家，你二叔给你的东西我放在家里了，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上你，这几天寄过来我就给你，没骗你。”
周欣之前还以为他是故意用这个事骗她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她想不到二叔还能给她什么东西。
“谢谢。”周欣说。
“你现在过的好不好？”谭泽宇问，言语酸涩。
周欣看向他，微微勾着笑说：“挺好的。”
“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是啊，她知道，高二那年，他过生日在一家清吧有女孩跟他告白，他看着周欣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周欣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欣很淡然问：“在一起多久？”
谭泽宇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愣了愣毫不犹豫地答：“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周欣顺着他的话问：“如果你妈妈不同意呢？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
“没关系，我会说服她的，她会同意的。你可以回去重新高考我也会一直等你，等你高中毕业考到云城。”
周欣说：“可是我不愿意再回去了。”
谭泽宇有一瞬间被刺痛：“不回去也行，现在有成人自考，我们一起读到研究生也是一样的。”
周欣看着他问：“然后呢？结婚吗？如果婚后你妈妈还是不喜欢我呢？难道我就要忍受这无休止的婆媳关系几十年？生活在不被家人祝福的阴影下一辈子战战兢兢吗？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我凭什么要为你过这样的生活？”
谭泽宇从来没见过这么伶牙俐齿的周欣，过去在学校她很少讲话，哪怕是被老师，同学甚至是他妈妈言语侮辱，都没有此刻这么尖锐。
他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欣说：“更何况，我也并不喜欢你，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对不起。”谭泽宇低了低头。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说这些话也并非是为了伤害你，当初辍学是因为我奶奶病得很严重了，需要我照顾。所以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会退学，你不用内疚。”周欣说：“你以后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孩，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我这样的。”
谭泽宇看着她，倔强地说：“可是我就喜欢你，喜欢这样的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校园里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是从篮球馆出来的，议论的也是刚结束了的篮球比赛，人群中，周欣看到了许潇。
跟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许潇不同，此刻的许潇被队友簇拥着，恣意风光的少年笑得坦荡无疑，黑发蓝色球衣，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而后抬头环顾四周，视线里他眼神变得孤傲冷漠。
谭泽宇对上远处那个男生的视线问周欣：“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的朋友。”周欣知道他看到了。
“他喜欢你？”
周欣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周欣默然没说话，尤其是想到下午跟陈之伊因为许潇还打了一架。
“我要去找我朋友了，东西到了以后你告诉我，我过来拿。”
刚刚谭泽宇的那句话没有人再提，周欣压根就没在意，满脑子都是陈之伊下午说的那些事，而谭泽宇也没再提，他比谁都清楚，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在周欣离开前，谭泽宇把她叫住问：“周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周欣回头说：“顺其自然吧。”
第21章 第 21 章
周欣和陆菲在学校的咖啡馆碰了面，陆菲本来是想带着周欣去看她哥打球的，结果人没带过去。她看了几场，知道许潇很不爽，在球场上暴力又狠戾，对方看他这拼死搞人的状态也不敢硬拼了。她和许潇从小一起长大，许潇什么性格他知道，很霸道，想要什么东西都要得到，得不到就这个狗德行，或者表现的很无所谓，好像他对什么都不在意，永远那么潇洒恣意。
陆菲惋惜地说：“今天下午本来想让你陪我去看篮球赛的，结果错过了。”
“下午我去面试了，下次你们学校再有篮球赛我就陪你去。”周欣解释。
“哎，本来我都跟我哥说好了，估计他也挺失落的。”陆菲说：“不过也没关系，下次看也一样。”
周欣想起刚刚许潇看她的眼神，“璐璐，上次我们去酒吧就我喝醉那次，是你哥送我回家的吧？”
陆菲搅着咖啡点头。
“怎么了？”
周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刚刚看到你哥了，突然想起来还没谢谢他。”
陆菲惊讶：“你在哪看见他了？”
“就那个大礼堂门口那块，应该挨着你们篮球馆不远。”
陆菲有些迟疑地问：“该不会你跟谭泽宇在一块被他看到了吧？”
周欣点头。
“还真是啊。”难怪刚刚给许潇发微信让他来咖啡馆不来，等了一下午周欣没等到，结果看到跟别人在一块，就她哥那德行肯定别扭着呢。
两人正聊着呢，突然一个长卷发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冒出来问陆菲：“陆菲，你哥呢？”
陆菲嘴上笑了笑说：“不知道啊，你找他自己给他打电话呗。”
女孩挨着陆菲坐下说：“他要接我电话我就不问你了，我下周生日想请他去。”
陆菲说：“这事儿别找我，我做不了主，还容易挨揍。”
女孩撒娇：“咱俩关系这么好，你就带他来呗。”
“这事儿悬，他最近挺忙的。”
“忙什么？就晚上一会儿还没时间？”
“忙着追我嫂子呗。”
女孩怀疑地问：“你嫂子？他不是没女朋友吗？”
陆菲点头：“对啊，所以才开始追啊。”
女孩走后，陆菲摇头笑着跟她说：“又一个想泡那狗东西的，我跟你说，十米之内我听到别人叫我名字我都能分辨出来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
周欣：“......”
从咖啡馆出来，两人在学校里又逛了逛，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周欣刚一走，陆菲就给许潇打了个电话。
“哥，你去送送周欣。”
许潇在电话里冷声冷气：“我欠她的？”
“不是……你反正也要走，你追人家总要付出点实际行动吧？光用意念追？神经病吧你。”
陆菲也懒得管他了，“你就作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作你就打光棍去吧。”
“她跟那小子好了？”
陆菲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自己问去。”便挂了电话。
其实刚才周欣给他发微信了，但是让他给怼回去了。
【你还在学校吗？】
【有事儿？】
【一块儿回吗？】
【不顺路。】
对话戛然而止，许潇捏着手机往校门口走，盯着手机屏在想怎么找个台阶下。
突然，手机连着弹出几条微信:
【许潇，我送你个杯子吧。】
【jpg】
【这个可以吗？】
是一个完全照着大型垃圾桶设计的陶瓷杯，还是个绿色的。
去他妈的绿色，他是真的怀疑周欣在骂他。
潇：【不知道搞金融的最讨厌绿色？】
潇：【你看我像用十块钱杯子的人吗？】
星星：【四十九块九，那我给你换个红色，要不要？】
许潇感觉自己真的是随时能被她气死。
潇：【不要！在哪？】
星星：【你们学校门口的十元超市。】
潇：【......周欣】
潇：【一个竖着大拇指墙都不扶就服你.jpg】
星星：【害羞.jpg】
许潇出现的时候，周欣长裤白衬衣身材清瘦又单薄地站在精品店门口，再配上她那张脸走哪都很显眼。
许潇走过去没说话从兜里拿出烟盒抽了根烟，其实他这个人做什么事从来都不磨叽，什么事儿都喜欢利利索索的解决，可唯独这事，第一次没经验，怕说了人家压根没那意思，不说，经常见老这么看着也没意思，这不是他许潇的风格。
你看，只要招惹上感情两个字，人就会变得很被动。许潇在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
“下午我有事所以没来。”黑暗中，周欣能感知到他的气息，烟草味混着一种强大的男性荷尔蒙压迫感，这种气息在跟他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后变得格外敏感。
“嗯”
“我找谭泽宇......”周欣有些难以启齿：“说的是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许潇冷笑一声，依旧没吭声。
空气中有了潮湿的感觉，周欣有一瞬间被刺痛，胸口也堵得很难受，她说：“车来了，那我先走了。”
“走哪去？我让你走了吗？”他突然冷声开口：“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跟那男的，老子舍不得揍你，就只能揍他了。”
起风了，吹着街道的树叶哗哗响，周欣手垂着指尖微微有些颤抖，那种曾经被许潇亲过心口灌满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怎么？舍不得让我揍他？”他撇过头问周欣。
周欣眼睛圆圆的，反应慢半拍地眨了下眼说：“没有。”
精品店里的人来来往往，偶尔会看过来注视着他们两个人，许潇先迈步往前走，看她还傻呆在原地，回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问：“不走？”
周欣抬腿跟着。
车停在校门口的巷子里，等快靠近车的时候，许潇突然停下了，周欣疑惑地抬头看他，那种被被一股蛮力压迫的感觉让周欣完全没有回神的余地，她后背贴着墙，黑暗中许潇头微微压下来，气息在她鼻端萦绕着。
在高度紧张下周欣胸前的锁骨窝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微微仰头看他露出的脖颈又细又白。
许潇喉结滚了滚，胳膊两臂撑在她肩侧，头低着，呼吸落到她脖颈上，他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描摹她的锁骨、脖颈、下巴和嘴唇。
周欣的世界天旋地转，无法呼吸，手指被压得只能抓在墙缝里，感受不到疼。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接吻会中毒上瘾？而且还是一次就中的那种，不然她为什么会一点都不排斥，而且还有一种舒服的酸软。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期待的雨没有再下，而许潇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像老虎碰到了精美的食物，舍不得吃舍不得破坏只是一寸寸地舔着味闻着香气，乐此不疲。
直到一双微凉的手要掀起周欣衬衫的时候，周欣仿佛受惊的小猫手按着许潇的手不让他动了，两个人的嘴唇分开，周欣有些脱力的埋在他胸口。
她的呼吸跟思绪一样乱，嘴巴濡湿想擦又想起自己手上估计都是土。
“老跟我这么亲，就是不承认喜欢我是吧？”许潇声音喑哑问她。
“那你呢？”周欣没抬头。
“我什么？”他反应过来：“喜不喜欢你吗？不喜欢我会亲你？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在看低你自己？”
周欣没说话，两人贴着，身体都热烘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