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还没信心？”
“那行，话撂这了，我们十月见分晓，出成绩了我请你们吃饭，败了，脑袋给我洗干净了。”
“得嘞您呐。”
周秋白嬉皮笑脸的，李军发看着又手痒地想打他，被他嬉笑踮脚跳开。
周秋白跑到门口又想起来书和卷子没拿，从另一侧绕道去李军发办公桌前面，趁他不注意迅速把剩下的一套拿走，到门口又举着胳膊给他挥手告别，炫耀自己成功从他的巴掌下逃开。
怕挨打又欠打的样子，让李军发和其他老师哭笑不得。
*
办公室离16班有点远，周秋白腿长脚程快，进班的时候徐艺秋几个也才刚回去，不过她没回位上，正在附近站着看热闹。
当然，也回不去，钱浩往那一杵，把他们的位置堵得水泄不通。
陆长青已经拿药回来了，不过只有四包纸包着的药，少得可怜。
钱浩有点奇怪，“你怎么就拿这么点药，能治好吗？我去看病校医都给我开好几盒。”
陆长青唇角挂着看似高深莫测，实则看傻子的笑，“是不是老贵了？”
“那肯定啊，老贵老贵了，一回都得花我好几十。”钱浩一脸肉疼。
“是不是一次吃不好，得买两三次。”
“对啊。你拿这点药管不管用？”
陆长青在他脑门上弹个脑瓜崩，“人家敲你钱呢，傻蛋。这是我自己包的，四包就能痊愈固本了。”
“……”钱浩震惊看他，“你还会包药？”
陆长青眼神明晃晃给着“这不是废话”？
钱浩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就炸了，“诶，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校医骗钱，穷得连肉都吃不起是吧？”
陆长青瞄了眼他的身体，笑得隐忍，“那不正好，还减肥去脂了。”
“不能减，班主任说了，只有我这样的身体才能镇班，是镇班之宝，你看其他班，哪个敢来闹事的。”
钱浩推了下他肩膀威胁，“再笑，小心我泰山压顶！”
仅剩两分钟上课铃打过，外面的学生陆陆续续进班，没时间看热闹了，周秋白上前，一手勾一个脖子，对钱浩解释：
“高一陆长青就给你说了哪些药能吃，哪些药没必要吃，是你自己不信，现在没肉吃了，后悔啦？”
“还有这事儿？”钱浩摸着脑门捋一把头发，“我不记得啊。”
只迟疑一秒，钱浩就说：“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一会儿我把我的药给你拿过来，你帮我看看。”
周秋白啧一声，攀着钱浩肩哥俩好，“都给你分析药了，他上课还做不做题了？再说你这身上的病，复杂多样的，你敢让一个没有医师执照的小高中生给你看？”
钱浩一想也是，人还参加竞赛呢，天天做题的时间都不够，“我鲁莽了，没想这么多。”
周秋白又安慰，“没事儿，有时间一块去打球，锻炼身体，不比计较怎么看病吃药管用。”
“而且啊，你不是——”周秋白拖音拉调地靠近他，一脸调笑，“你不是看上17班那姑娘了，许东说人姑娘就喜欢瘦的，你瞧你这一身膘，是不是该减减了？”
周秋白手在他鼓鼓的肚子上拍一下，隔着羽绒服都能感觉到阵阵肉浪。
“真的？”钱浩不太信。
“这还能有假，她经常去篮球场看人打球，许东就坐她附近，许东说的。”
钱浩一脸严肃，思考着终身大事走了。
徐艺秋和周秋白回位。
上课铃已经响了，班里静下来，陆长青转头小声问他：“许东什么时候说过，给你说的？”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我编的，不过那姑娘经常去看球，怎么都不像是会喜欢胖点的。”
陆长青：“那你信不信，一会儿一放学，他就去找许东问去了。”
周秋白一耸肩，一脸“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办法，就看许东怎么圆”的无辜欠笑。
陆长青回个同样的笑，“谢了。”
“小case。”周秋白轻轻打个响指。
虽然没明说，但他们都清楚，给钱浩看病没什么，即便他三天两头生病小毛病不断。主要是怕传的远了，谁都想过来让他把关，还不是那种真生病了，可能有点小问题就过来问问，毕竟离得近，让他看很方便，还不收费。
钱浩又有点贪便宜，这种事陆长青不好自己出口拒绝，伤和气，就靠他这种外人说明白解围了。
陆长青把放徐艺秋桌上的四包药拿起来给她解释，“划黑线的两包晚上吃，有安眠效果，剩下两包白天吃，注意保暖不吃辣，吃完就能好了。”
徐艺秋点点头，抿着唇角犹豫一会儿，问他：“多少钱？”
陆长青愣一下，属实没想到她要还钱，“不用，没多少。”
他顿了会儿又说：“晚上的药现在就能吃了，差不多正好是放学起作用，回去沾床就能睡着。”
徐艺秋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去拿保温杯，碰上去才想起来因为嗓子不舒服，前两节她已经把水喝完了。
正想收回来，奈何小脑指令发布不及时，手已经把杯子拿起来了。
感觉到杯子的重量，徐艺秋稍怔，拧开瓶盖，热气在杯口氤氲着上升。
水已经满了。
正好周秋白吹开杯口的热气喝水，徐艺秋偏头看过去，她记得他的水之前也喝完了。
看来是陆长青或者郭荣下课的时候接的。
第13章
托陆长青的福，晚上徐艺秋沾枕头就困，连想周秋白和那个女生一帧画面的时间都没有，睡得格外沉。
而男生宿舍，周秋白今晚属实不好过。
他们混寝严重，都是玩得好的住一个屋，没人真按学校分的寝室来住，晚上亮灯说话被扣分的时候，班主任头疼得不能行。
许东开学就和周秋白陆长青住一个宿舍了，回去逮人的时候周秋白躲都没地方躲，直接被按床上接受审讯。
“我说那姑娘喜欢瘦的？原来我那么关注人家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钱浩堵我的时候我那个懵逼啊，你们班长多小心眼你不知道？他看我的小眼神跟看情敌似的，恨不能把我吃了，就感觉那姑娘去球场就是看我的。”
许东一手折过他手腕反按在床上，一手去挠他腰上的痒痒肉。
这个姿势周秋白使不上劲挣扎，又被挠得笑到岔气，身上更使不上力，恶性循环，特识时务地滑跪求饶。
“哥，哥，许哥，东哥，我错了，哈哈哈哈哈你饶了我吧。”
“找，去找陆长青，我给他解围说的。哈哈哈哈，快松开我，错了，我错了。”
“陆长青，他怎么了？”
周秋白趁他思考不注意的档隙，努力抽出另一只压在身下的胳膊，后掏手扯掉许东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
许东猝不及防，眼前一晃一花，手上松了力道，周秋白随便一挣就逃开了。
正好陆长青洗漱回来，许东没去找周秋白拿眼镜，不管是谁的床，直接岔开腿坐上去。
“周秋白说他给你解围，发生什么事了？”
陆长青先瞥一眼周秋白笑到涨红的脸和凌乱的头发，然后才去看许东，挑了下眉，“教训过了？”
“刚到一半，这不是被你的事儿分了注意力，人跑了，眼镜也被摘了。”许东无实物表演地推了下鼻梁上方，“别打岔，问你的事呢。”
“没什么，就是下课的时候给他同桌看了回病，去校医那拿药，被钱浩知道了缠问几句。”
趁着他俩说起来，周秋白把眼镜递给陆长青，拿着洗漱盆偷偷溜了。
陆长青接过来在指尖绕着把玩，“原本想再提点一下，可能显摆过头了，想让我给他审核药。”
“你给人家看病了？”
许东得了趣，背往床侧的墙上一靠，悠闲自在地用近视三百多度的眼觑他，“我记得周秋白那同桌是个女生，你还会给人家看病？”
陆长青随口道：“帮忙拿药，总得知道有哪些毛病。”
舍友洗漱完陆续回来，他把眼镜递给许东，“赶紧洗漱去，一会儿关灯被检查的逮到通报，扣我们班的分，小心老李找你事儿。”
被李军发支配的恐惧出来了，许东低操一声，把眼镜放床头，端着盆子赶紧洗漱去了。
*
翌日，餐厅。
徐艺秋几口吃完三个小笼包和一小碗鸡蛋羹，闻歆还在和豆浆油条战斗。
徐艺秋看了眼手表，见时间来得及，“一会儿吃完饭，陪我去小超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
徐艺秋有点愁，“我也不知道，到那看看吧。”
“干什么用？”
“送人感谢的。”
“男的女的？我帮你参考参考。”
“男生。”
闻歆嗅到八卦的气息，顿时也不墨迹了，三两口塞完剩下的东西，“你要送给谁？周秋白？”
“不是。”徐艺秋摇头，“周秋白……”
她犹豫一秒，还是觉得有必要和她说一下周秋白可能有女朋友的事。
不过想起前天晚上亲密的身影，心口还是一阵喘不过气的密疼，顿了顿才缓声说，“他好像有女朋友，你别乱说。”
“哎对，我昨晚也听说了，是不是那个赵孙语，我们宿舍有个女生高一和赵孙语一班，昨晚我们聊起来的时候她说的，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确认。”
闻歆被她提醒，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两个人端着餐盘往门口走，闻歆靠近她问：“所以周秋白真有女朋友啊？”
“不确定，我之前见他和一个女生挺亲密的，猜着应该是。”
“你没问他？”
“他又没有主动给我说过，我主动去问算怎么回事。”
“也对。”闻歆叹口气，惋惜一会儿“男神被拱跑”的忧伤，没5秒又精神百倍地八卦她，“那你要送谁？”
“陆长青，我昨天有点感冒，晚自习准备去看病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叫走，没时间去医务室，陆长青会看点病，给我看过病还去拿了药，药好像也是他包的。”
“那随便送瓶饮料不就行了。”
徐艺秋无奈看她，“人家也没收我药钱。”
“嘶——”闻歆吸口冷气，“医务室买药可贵了，这确实得好好想想。”
她想起来之前让马松帮忙的闹心事，气得胸口疼，边抱怨边传授经验，“这男生啊，就死要面子我跟你说，嘴上说着没多少钱不用你还，表现的一副我特别大方特别不拘小节，实际上就等着你还呢，不还回去还给你甩脸子！”
徐艺秋虽然少和陆长青打交道，但感觉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细细回想起来，昨晚她说还钱时，他挺惊讶无所谓的。
徐艺秋对她的总结持怀疑态度，“你先给我说说你这个经验的来源。”
闻歆打开话匣子，气咻咻说：“马松上周不是请假回家了嘛，我就想让他去商场帮我买那种特别的彩纸折心和千纸鹤，还有折星星的纸条吸管，他没要钱，我就说折好了会送几个给他当谢礼，结果买少了，就没送给他，也是我忘了，他那个生气啊我的天。”
“……”
徐艺秋：“这不是你食言了吗？”
“……”闻歆撅了撅嘴，“我再补给他就是了，可他快一周没搭理我了！”
徐艺秋摇摇头，不多掺和她跟马松的事。
两人在小超市转了几圈，徐艺秋除了拿两瓶陆长青和周秋白平时打完球喝的补充能量的饮料，实在想不起来他平时有什么喜好，能送他什么东西。
而且徐艺秋感觉，不论送什么礼物都不太合适，都容易让人误会。
毕竟他们关系一般。
她也不知道他私下有没有女朋友。
这样想着，徐艺秋又把饮料放回去了。
闻歆对陆长青不了解，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最后就是徐艺秋空手，她拿着样式一般的彩纸和折星星纸条出去了。
徐艺秋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给马松折的？”
闻歆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算我理亏，回去多折一点赔他。”
她看向徐艺秋空空如也的手，“什么都没买，那你回去怎么谢他？”
“中午请他吃饭吧，把你和他仨都请了，一块去。”徐艺秋想了想，觉得这个方式最恰当。
“哦豁，那你可要看好你的小金库，别到时候被吃穷了，还要姐姐我养你。”
徐艺秋拍拍羽绒服下小细腰，“放心吧，钱袋充裕着呢。”
“你现在感冒怎么样了？”
“好不少。”徐艺秋想起早上醒来的清爽，“今天就没什么感觉了。”
闻歆点点头，“那就好。”
*
上午第三节 下课铃响过，数学老师拖了三分钟把那一道综合大题讲完下课，周秋白陆长青又想组队出去，徐艺秋喊住两人。
周秋白刚起来的身体又坐回去，“怎么了？”
“你们今天中午有事吗？”徐艺秋看着他俩问。
“打球，然后去吃饭。”周秋白不明所以，“怎么问这个？秋秋有事？”
“我想请你们和郭荣吃饭，就当感谢陆长青昨晚给我看病又帮我去拿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