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喜欢还用等到现在吗?
谭痂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整理措辞:“以前是我太木讷了,不懂感情。上了大学你我又没有联系的很紧密,现在不才开始接触吗?要是以后真的不行,咱俩就在一起呗。”
孟之然被气笑,呵了一声:“谭痂,我不想当人的备胎。”
“我没有把你当备胎,”谭痂反驳得十分迅速,语气跟着拔高,“只是我现在没办法谈恋爱,等晚一点再说吧。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需要坚持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在医院,孟之然可能会站起来打谭痂一巴掌。
理智尚存,孟之然只是擦了擦眼角的泪,尽量让声线不颤抖:“谭痂,你不喜欢我的是吧?”
谭痂急了,语无伦次:“也不是,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立马谈恋爱,你等我好不好?”
“不用了。”孟之然面对他从来没这么坚定过,“我今天过来确实是想和你说清楚的。”
“说清楚?”谭痂冷笑,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孟之然,你要是移情别恋就直接说。是那天学校门口那个小白脸吧?我早觉得你们俩不对劲了。”
“随你怎么说。”孟之然收拾好情绪,整理好衣服起身,“谭痂,把钱还我,以后我们俩就是陌生人了。”
第28章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一股药水味, 孟之然低着头往前走。
心中的情绪如同打翻的调料瓶,各种味道混在一起。
她顾不得四周人的目光,只是时不时用手背把眼泪抹掉。
她想给杨雪打电话, 想了想又没有行动,翻了半天通讯录,给江佑白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怎么了?”
“江佑白, 我受委屈了。”孟之然哽咽着,伴随着微微的抽泣。
江佑白语气从刚开始接听电话时的欢愉转为紧张:“你现在在家吗?我马上回去。”
孟之然无意识地摇头,重复着:“不在家,在……在医院。”
医院?江佑白顿了下, 莫名一股酸味冒上来, 态度不怎么好:“哦,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没有, 以后都不想见了。”
孟之然回答地果断,倒是让江佑白意外得很。
他微微懊恼蹙眉, 控制好情绪哄她:“那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过去接你。”
孟之然无意识地摇头,也不管打着电话对面根本看不见:“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江佑白勾了勾嘴角, 声线难得温柔到令人心醉:“怎么了?怪我刚才语气不好凶你了?”
“没有。”孟之然努力平复心情, “医院距离家没多远。”
“好。”江佑白静默会答应她。
孟之然没吭气, 挂了电话。
等她到家的时候江佑白还没有回来。
孟家和江家都是独立的两层复式区, 房子每两栋之间隔得很远,人烟也很罕见。
孟之然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把脑袋抵在大腿上抱着头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耳朵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抬眸, 江佑白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盯着她。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精致小娃娃。
江佑白蹲下来和她平视, 把手里的蓝色棉花糖递给她:“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吃甜食,专门给你买的。”
孟之然接过来,看到小娃娃手上也有一个,愣住:“你花半天时间生了个孩子?”
江佑白觉得荒唐极了,气笑:“你自己看看可能吗?”
孟之然微囧,这孩子长得还真的有点像他。都是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细腻。
小娃娃挠了挠鼻头,小鹿般干净的眼瞳眨着,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老师,师娘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吗?”
江佑白笑意没有收敛半分:“我可没有,谁欺负她我也不敢欺负她呀。”
孟之然耳根微烫,恢复理智:“你不用为了我专门跑过来,你补课重要。”
“没有耽误,这孩子的哥哥今天生病父母带去医院没法补课了,只剩这个小家伙在家不放心拜托我照顾半天。”
小娃娃点点头,格外诚恳:“师娘你好,我叫吕子阳,我保证老师没有撒谎。”
孟之然无措地塞了一口棉花糖,这棉花糖一碰水立马融化,口腔里瞬间充满一股子高级糖精的味道。
江佑白挑眉,回头看吕子阳,打趣道:“别叫师娘,叫孟姐姐。”
吕子阳wink抛了个媚眼:“明白,叫姐姐显得年轻,女孩子都喜欢。”
孟之然被他老练的话术戳中笑点:“江佑白,你不说他是你生的我还有点不信,这性格……简直像你像神了。”
江佑白懒洋洋地:“像吗?”
“像。”
简直就是缩小版。
江佑白伸手从她的棉花糖上撕下来一块塞嘴里融化,甜得微蹙眉。
“糖也吃了,还有我们这两个不知道多少年一遇的大帅哥哄你。请问孟之然小姑娘能开心了吗?”
吕子阳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江佑白的肩膀:“老师,你这种说话方式不对。应该说,无论你难过多久我都会陪着你,只是我更希望你快乐,所以别难过了。”
孟之然和江佑白面面相觑,讶异划过两人的眼眸,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嘴角。
他们俩居然无意间碰见了幼年海王的成长。
孟之然从失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到姐姐家来玩吗?”
吕子阳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
孟之然开门请他们进来,怕小家伙无聊把psp递给他。
江佑白轻车熟路地去冰箱里找了几个水果出来,唤她:“孟之然,过来洗水果。”
“嗯。”她应下,放下棉花糖走进厨房。
流水哗啦啦的响动,水果放肆的沉浸在沐浴中。
江佑白眼尾一挑:“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
他把水龙头关小了点,“我给你撑腰。”
“谢谢。”孟之然呼吸微紧,“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今天和谭痂吵了一架,说开了,有点难过。怪我不争气,现在已经好多了。”
“哦。”江佑白看似漫不经心地自顾自说,“恭喜谭痂完美退场。”
“然后呢?”孟之然总感觉他话没说完。
江佑白语气里带着一丝别人察觉不出来的嘚瑟:“恭喜我完美入场。”
孟之然:“……”
“你效率还是挺高的。说了一个月,结果几天你就处理好了。”
江佑白手指活跃在水中,没收敛住笑意越来越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我等得迫不及待,巴不得我立马来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孟之然嘟囔句。
江佑白没接话,只是一个劲地笑。
水果洗好,江佑白切了花刀递给她:“去和子阳一起吃,我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等会不就知道了。”
江佑白擦干净手转过脸来看她,打量几秒钟后温柔道:“幸亏今天没化眼线,要不然非得哭成小花猫。”
孟之然有些赌气,不知道再气什么:“见谭痂不需要化妆,浪费。”
“嗯~”江佑白拉长尾音,眼眸泛着光,“那以后化给我看,我永远不会让你哭的。不用担心花妆。”
孟之然一怔,心跳砰砰砰地跳动猛烈,她垂眸飞快地逃离厨房。
“胆小鬼。”
江佑白勾了勾唇角,没再继续打趣她,转身出去买东西。
客厅里只剩下孟之然和吕子阳,他咬了一口苹果软软道:“老师和师娘的感情真好,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第29章 入v三合一
孟之然顿住:“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天赋吧。”
孟之然:“……”
她笑了笑:“你和你老师真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吕子阳慢悠悠地笑:“像我老师挺好的,以后也找一个像师娘一样漂亮的夫人。”
孟之然啧声,有些迷惑:“是谁告诉你我是你师娘的?”
“没人说。”吕子阳真诚地回。
这下子孟之然更迷惑了:“那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她和江佑白看起来真的非常登对吗?
吕子阳把嘴里的苹果咀嚼完, 回想了下,语气懒洋洋的:“因为老师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一直心神不宁。我妈妈问老师是不是有事, 他说没有。我问他是不是女朋友查岗,他一直笑。我就估摸出来了。师娘,你都不知道,老师可紧张你可紧张你了。”
孟之然心里一股异样的情绪上下攒动, 嘴角不知觉地上扬。
吕子阳指了指棉花糖接着道:“吃过饭我妈妈他们走了, 老师带着我找了一圈才找到卖棉花糖的,我还以为老师是给我买的, 结果老师说是给你买哄你开心顺便给我买一个。哎,真是……见色忘友的典范。”
他话语里的心酸和无奈让孟之然笑出声, 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回头姐姐专门给你买一个。”
“好呀。”
吕子阳答应下来,摸了摸下巴眼睛转了一圈:“仔细想想老师只有一个缺点。”
“什么?”
“有点老。”
孟之然:“哈哈,你老师知道吗?”
吕子阳摇摇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过还好, 老男人会疼人。”
孟之然笑得止不住。
吕子阳吃完手里的东西打了个哈欠撒娇:“姐姐, 我平时都午睡的, 好困想睡觉, 可以借你家的床一用吗?谢谢。”
“没问题。”孟之然拉着他的小手带他去楼上房间。
吕子阳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乖巧可爱的, 爬上床小手抓着被子盖上闭眼,老实得很。
孟之然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下楼, 把刚才拿出来的psp装回去, 坐在客厅里发呆。
说实话, 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给江佑白打电话。
他这个人平时嘴巴是土味一点, 但无声无息中给人的安全感无所不在。
江佑白开门进来看到她坐在地上发呆,以为她在想半天的事情,眼神暗了些:“别老是想不开心的事,免得一会还哭鼻子。”
孟之然闻声抬眸:“没有想不开心的事。”
江佑白挑眉,欠欠的:“哦,那是在想我?”
孟之然一噎,他说的好像没错,确实是在想他的事情。
江佑白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语气暧昧又缠绵:“舍不得让你想我那么久,我这不是来了吗?”
孟之然脸颊有些烫,看着他手上拎的袋子转移话题:“你买的什么?”
江佑白勾着唇过来坐下,从袋子拿出来两幅眼贴撕开包装,声线柔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不难受吗?”
孟之然无言,盯着他的动作任凭心中翻腾的情绪蔓延。
江佑白见她没反应,挑了挑眉头:“自己拿去贴呀。要我帮你贴吗?孟之然,你怎么一天到晚想占我便宜呢?行,那我勉为其难帮你贴吧。”
孟之然脸红,反应过来道了句谢谢,拿过眼贴敷上。
冰凉的触感立马传递到眼皮上,红肿得到了缓解,说不上来的舒服麻痹着大脑。
孟之然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这种情况下,她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话和他说。
江佑白支着脑袋看她:“孟之然,你眼贴歪了。”
“哦。”孟之然手忙脚乱地去整理,结果越整理越乱。
“我来吧。”江佑白伸手帮她整理,指腹无意在她眼角蹭了蹭。
她怕痒,扭了扭身子。
江佑白语气微抬:“别动。”
孟之然乖乖照做,强忍着没动。
江佑白给她整理好,不忘记趁机逗她:“这么听话?”
孟之然有些憋屈:“我现在看不见,能不听话吗?”
江佑白闷声笑,扫了眼旁边的棉花糖:“太甜了吃不完吗?”
“嗯。不过子阳的吃完了。”
“小孩子肯定会更喜欢吃这些。”
孟之然百无聊赖地瞎扯:“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棉花糖吃的?”
“我带的一个小朋友特别喜欢吃,她还说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吃。既然喜欢,那就给你买喽。”
孟之然突然想到吕子阳那句老男人会疼人,笑了笑。
江佑白蹙眉:“怎么了?”
孟之然心虚地连忙摇头。
江佑白眯眼,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问,扫了一眼客厅没看到子阳:“小孩呢?”
“午睡去了。”
“那你呢?去睡一会吗?”
孟之然没有午睡习惯,下意识地拒绝:“不睡,我作业一个字没动呢,要去写作业。”
江佑白话里带着笑意,“嗯,我也有方案没写。”
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十分钟过去,孟之然摸索着把眼贴取下来。
再次重见光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清晰的。
江佑白歪着脑袋手撑在茶几上看她,眼里好似有星光:“现在看起来没那么惨兮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