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科:“真的?”
孟之然:“当然,相信我。”
杨雪看了眼孟之然,揶揄道:“孟之然,你还说我害羞,你自己难道不害羞?”
孟之然和江佑白莫名对视一眼,两个人瞬间觉得手脚没地方放。
曹科把局势拉了回来,倒了一杯啤酒站起来敬他们:“今天我曹某人脱单,敬大家一杯!”
一杯酒顺势下肚,曹科还想倒第二杯,杨雪开口阻止道:“这是在外面,喝那么多干什么?”
曹科闻言把酒杯放下:“那就不喝了。”
纪景宸又嫌弃又酸,拽了拽江佑白的胳膊:“江哥,气管炎这个病严重吗?该怎么治?”
江佑白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孟之然,咳嗽了声:“我也不知道,估计以后我也很大概率得这个病。”
纪景宸:“……”
晚饭结束,几个人把吃剩下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
曹科还是喝得有点多,被纪景宸背进帐篷里休息。
江佑白是他们公然最有责任心的,负责处理碳灰这个重要的步骤。
孟之然收拾完手边的垃圾凑过去,浅浅道:“需要帮忙吗?”
江佑白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都是碳灰脏兮兮,我来吧。”
孟之然哦了声,又退回去。
杨雪看他们两个人暗戳戳的,飞快收拾完她负责的区域,假装头晕地直奔帐篷去休息。
江佑白确定碳灰不会再复燃,打包进垃圾袋,连带着旁边的垃圾一块去扔掉。
孟之然主动小跑过来拎了两个:“我帮你。”
江佑白有些意外,语气上扬开心:“孟之然,你知道我现在像什么吗?”
孟之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摇摇头:“像个小时工?”
江佑白否认:“不对。”
“那是什么?”孟之然懒得猜。
“像可乐,”江佑白勾唇,“因为开心到冒泡。”
孟之然:“……”
“好土。”
江佑白:“土狗能不土吗?”
两个人拎着垃圾袋朝路边的垃圾桶走过去,江佑白抬眸望了会月亮。
“今天的月亮真美。”
孟之然也抬眸看了眼:“是,很美。”
江佑白眯眼,居然没听出来这么土的梗。
他勾唇笑笑,问她:“曹科今天弹吉他很帅吗?”
孟之然没听出来他话里有味道,如实回答:“确实挺帅的。”
江佑白瞬间笑不出来:“那你喜欢会弹吉他的吗?”
孟之然睨他:“不会弹吉他的我也能喜欢。”
江佑白眼底的欢愉又偷升起来,还没说话又听见孟之然阴阳怪气地:“只是这弹吉他的比不弹吉他的勇敢多了。”
江佑白:“……”
“那听吉他兴奋的和听吉他不兴奋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吗?”
孟之然有些懊恼:“哪有人问这个问题的,我不知道,你自己猜。”
江佑白勾唇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感叹了声:“看来这弹不弹吉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是胆小鬼。”
孟之然回来气鼓鼓地冲进帐篷。
杨雪吓了一大跳:“怎么了?看你气成这样,谁惹你生气了?”
“一个胆小鬼还说别人胆小鬼的人。”
杨雪笑出声,把被褥翻出来扔给她:“我看你们俩倔到什么时候才说。”
孟之然赌着气铺好被子躺下,江佑白给她发微信让她点蚊香注意点,小心用火。
她不想回,憋了半天没忍住,回了一个好的。
刚回完孟之然就一个巴掌拍在了脑门上:她怎么会那么没出息?
杨雪把灯关上,劝她:“你也别生气,遇到江佑白也是你命里有此一劫。他长得好看人又好,你抵挡不住是正常的。”
孟之然翻了个身朝向她,倾诉心肠:“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你看曹科喜欢你都表白了。”
她实在怕是她自作多情。
杨雪摸黑伸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你们俩就是不够完全信任彼此所以才在暧昧期最后这场纸上面犹豫。”
“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谁也没办法,只能说慢慢来,看你俩谁先放下心结了。”
孟之然老实地躺好,看着帐篷顶部,心结……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结呢?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
等孟之然再睁眼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杨雪正在穿衣服,提醒她:“赶紧起床,一会车要过来接我们回去。”
孟之然昨天晚上睡得早,现在这个点起来不是很痛苦,和杨雪频率一致收拾好。
拆帐篷比搭帐篷容易很多,纪景宸看着使劲推下来就倒的帐篷瞪曹科一眼:“你不是吹牛说怎么样都不会倒吗?”
曹科尴尬地摸了摸脖子:“按道理来说不会……”
你这强推肯定不按道理。
车子停在马路上,司机过来帮忙抬运东西。
轻松快乐的春游就这样结束。
唯一的收获就是杨雪有了个男朋友。
童婉婉听说这件事,晚上回了寝室缠着杨雪请客,几个人又去火锅店大快朵颐。
吃过饭太晚童婉婉没有回家,和她们打包了一些卤味回寝室嗨皮。
几个人洗漱完关上灯准备一起报团看鬼片刺激一下新陈代谢。
童婉婉翻动视频上下找着:“我这个视频里的鬼片好像都看过。”
杨雪正在哦涂抹精华,随口说了一句:“那你拿我的电脑过去看看吧。”
“好嘞。”
童婉婉抓过她的电脑输入密码打开,却发现是一片黑屏没有动静。
“雪,你这电脑怎么了?”
杨雪和孟之然听到动静围过来。
孟之然也纳闷:“好端端地怎么坏了?”
杨雪恼火地按了几个键,最后干脆按强启键。
屏幕终于有了反应,砰砰跳跳跑出来几个艺术字:【雪,今天是我想你的第一天~你的科。】
孟之然:“……”
童婉婉:“……”
杨雪:“?!”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突然屏幕又是一闪,一个动漫小人跳了出来,还有个机械的声频配音:“你知道x=16sin^3(t),y=13cost-5cos2t等于什么吗?”
孟之然看向杨雪,又看向童婉婉:“你知道是什么吗?”
童婉婉倒吸一口凉气:“鬼特么知道,数学考16我知道它?”
几个人等了会,只见小人笑了几声:“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好啦,是等于我爱你的心。”
随后屏幕上便列出这两个方程式的图标,正好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爱心……
孟之然:“……”
童婉婉:“……”
“理科生都这么浪漫的吗?”
杨雪胸腔快气炸,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你以后再改黑我电脑,我打断你的腿!”
第42章
临近六月的天气越来越热, 蚊虫也多得让人受不了。
每天的学习压得孟之然喘不过来气。
杨雪更是困得每天嚷嚷着不考了,结果还是被孟之然硬拽着去图书馆。
中午吃饭冒汗杨雪吐槽个不停,孟之然冲着她开玩笑:“让你们家曹科给你做个ppt哄你开心, 一下子就透心凉了。”
杨雪差点一口饭呛着。想到曹科那理工直男式的ppt浪漫,她只想说达咩。
“饶了我吧。”
她顿了一下,反问:“你还说我, 你到底什么和江佑白在一起?”
提到这个孟之然也无奈,不停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饭菜:“不知道,他最近好忙,听说是上次那个实验成功了, 正在进行临床试验, 很重要。”
杨雪迷惑地蹙眉:“是吗?我最近怎么没听曹科说这个事?感觉他不是很忙啊。”
孟之然也不懂,“可能不是一个实验?要不你回头问问?”
杨雪应下, 转过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杨雪雷打不动的午休,孟之然轻手轻脚地去取了快递。
马上就是江佑白的生日了, 她还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呢。
也不知道他收到礼物是什么情绪。
孟之然摸了摸快递里的东西,他应该会喜欢吧?
傍晚,杨雪接到家里来的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童婉婉又是不在, 宿舍里只剩下孟之然一个人。
本来不想吃饭, 可学了半天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 她只能驱动着身躯去门口买份水果捞来犒劳这个炎热的夏天。
谁知一出门, 谭痂不算熟悉十分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她的耳边:“然然, 我有话想对你说,能给我点时间吗?”
他这次态度很平和, 没有一点躁动, 似乎是有备而来。
孟之然下意识地闪躲, 眼底藏不住的厌恶开始翻滚, 拽紧了衣角转身想回学校里去。
谭痂飞快地拦住她,语气越发诚恳:“给我点时间,我最后来说一次好不好?”
孟之然瞪他,没什么好气:“赶紧滚,我不想听你说话。”
谭痂依旧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温柔的笑容:“与其我以后来缠着你,不如今天说清楚,你觉得呢?”
孟之然提防地看他,一百个不相信他的话:“我凭什么信你?”
谭痂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喉头滚动几下有些哽:“凭我们最后一点情分吧。”
孟之然看了看四周,她被上次的人肉弄怕了,敷衍道:“行,找个地方赶紧把话说完,说完赶紧走。”
谭痂松了口气:“那你请你吃饭吧?”
“不用,”孟之然拒绝,“旁边有个凉亭,哪里没多少人,去哪里说吧。”
说完,她径直朝凉亭走去。
谭痂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阴影处,孟之然开口,没有一丝感情:“要说什么?”
谭痂犹豫了下:“你和江佑白在一起了吗?”
“关你屁事?”
“可是你明明之前是喜欢我的啊。”
“所以呢?”
“我有些不甘心,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孟之然嗤笑,语气里的嘲讽令人咂舌:“谭痂,我的那六年喂狗了?”
谭痂脸色微变,不承认她话语里的意思:“孟之然,你自己想想,你喜欢我的那六年,你做了什么吗?你只是嘴巴说说,可是你从来没有行动过。要是你勇敢一点,或许根本不会这样。”
“行了,这件事已经这样了,该结束就结束。我现在真的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孟之然想起杨雪那天说的话,心里膈应了下,“还有你那个前任,你要是没放下就别来纠缠我,好好做个人不行吗?非要做人渣?”
谭痂气息越来越乱,情绪开始不稳定:“我承认我确实一开始对我前任跟愧疚,所以才没想答应你,但是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和她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你我。”
孟之然实在不想听他说这些,拔腿就走。
谭痂又拦住她,整理下情绪:“好,不说这个,马上就是我生日了,你来给我过生日吗?”
孟之然:“我要给江佑白过生日,你我是陌生人,从此以后别再联系了。”
谭痂脸色发白,没有力气再去拦她,看着她远离的背影,给江佑白发了条微信:【我能见见你吗?有话想说,在科院门口。】
江佑白过了很久才回:【等我一会。】
他回完消息洗手,脱下实验服赶到科院门口。
谭痂很落寞地站在那里等他。
江佑白走过去,踢了踢他脚边的石子:“见过孟之然了?”
谭痂点点头:“是。”
“答案还满意吗?”
“是我疏忽,让你上位那么快。”
他声线没有一点起伏,像个机器人似的。
“厚颜无耻,”江佑白骂了一句,话语里有几分警告的味道,“今天见过也应该死心了,以后别再来找她了。”
谭痂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烟点上,星星烟火在他纤细修长的指尖燃烧,“我只是接受不了一个属于我六年的东西不属于我了。”
“她从来没想属于过你。”
“那我们之前的故事算什么?”谭痂猛吸了一口烟,迷茫地看他,“这两天我也冷静了许多,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对孟之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江佑白低垂眼眸看着脚尖的石头,将它再次踢向谭痂,声音喑哑低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是喜欢和爱。”
谭痂把烟熄灭,眼角有点湿润:“或许幸福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
“所以你不会爱人,也没有爱人的能力,”江佑白抬眸直视他,像个审判者,“这不是做人渣的借口,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别来打扰她。我想让她活在阳光之下,我希望你也是。”
“活在阳光之下,真好。”谭痂轻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