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她把我当许愿树——上官赏花
时间:2022-06-15 06:56:45

  他找来阿姨以前留在家里的玻璃瓶,把花都插好,拿着上了二楼。
  只有走道灯亮着,书房里没有人,谢时蕴的步子停在慕绵的房前,很轻地转了下门锁。
  昏暗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侧躺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正背对着他。
  谢时蕴的心脏骤然收紧,却又在这道紧绷里冒出了花。
  他将玫瑰花瓶放到她的床头柜上,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直到门重新阖上,女孩都没有醒来。
  落地玻璃窗外,华灯满盈,月亮高挂。
  慕绵从下午一直睡到了凌晨一点。
  翻身的时候,闻到了清馥的玫瑰香气。
  她颤起眼睫,指尖去碰开关,床头灯亮起的瞬间,有淡淡的流光撒在玫瑰花上。
  娇滢又稚嫩。
  玫瑰花苞欲开未绽,似乎要等着一夜过后的清晨,才肯向世人展露全部的婉致。
  她认出了这是马耳他蓝,意识忽然有些清醒,是,谢时蕴放进来的吗?
  心跳一漏,慕绵赤着脚走出了房间,客厅里只亮了一道壁灯,暗色将她的视线引向了阳台。
  有冷风吹来,慕绵愣愣地看着那道修长挺阔的身影,下意识走过去唤他:“哥哥……”
  男人低垂着眼睫,手肘倚在栏杆边,修长分明的指腹间携了一枚香烟,烟蒂闪着碎亮火光,映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深邃又迷人,如玫瑰丛林里最妖冶的王。
  慕绵站在客厅中央,一时间忘了呼吸。
  那双桃花眼朝她看来,指腹微动,眸光里有情.欲流淌:“十七岁,胆子真大。”
  慕绵心跳一颤,不知道他提十七岁做什么,只道:“哥哥,外面冷,进屋吧……”
  慕绵想去牵他,却感觉他的掌心很烫,垂眸,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烟蒂一点点烧了上去,慕绵有些紧张:“哥哥……”
  男人的目光仍凝在她身上,她因为起得急,只穿了件樱桃酱色的吊带真丝睡裙,这会风一吹,她冷得毛孔紧缩,微微发着颤。
  谢时蕴朝她低下头颅,嗓音的气息只落在她耳边,“不喜欢哥哥抽烟,是吗?”
  慕绵微微抬眸,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嗯……”
  “这支烟烧到尽头了,哥哥都没有抽一口。”
  慕绵瞳孔怔愣地看着他说话时微微滑动的喉结,耳边是他蛊惑低磁的语调:“所以,作为奖励,哥哥可以,偷走你的一个夜晚吗?”
 
 
第81章 许愿树
  阳台的风很冷, 可是谢时蕴的掌心,很热。
  他托着慕绵的下颚,于万家灯火前, 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慕绵不知是冷的缘故,还是被他的吻撩入唇腔而发着抖,他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 指腹穿入长发,落在了她后颈的窝陷处,上下地捏着。
  柔软而又霸道,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慕绵被他揽入怀中。
  她指尖抓着他的衣襟, 蓦地,脚尖离了地, 整个人悬空地让他单手抱起,慕绵条件反射地环上他的脖颈, 生怕摔了下去。
  而后,她听见男人低沉性感的笑音。
  她无处可退,男人的吻攻城掠地, 黑夜是谢时蕴的帮凶, 让他可以不再是白日里的温柔克制, 疏离得体, 而是, 肆意表露他衣冠楚楚下的败类行径。
  她仰头承着他的吻,仿佛引颈就戮。
  房间里, 亮起的暖黄色台灯, 此刻影影绰绰地在墙上倒映光影, 落下一地温软薄色。
  落地的白纱窗帘因为紧闭的窗户而安静地垂着, 为主人们隔绝屋外的打扰。
  昏暗,蒸腾的热气,暖风熏得游人醉。
  空气里散着馥郁的花香和椰奶果被碾过的汁香,慕绵在谢时蕴灼热的吻里喘不过气,他平日里言辞精简,偶尔的一两句话也会让她难免心跳脸红,然而此刻,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用吻就足以引着她沉沦彻底,置身一望无际的夜海。
  她眼睫颤颤,想去寻找灯塔,让意识回流,却在睁开眼时,撞入他雾霭沉沉的瞳仁。
  这仅仅只是,一个吻。
  “绵绵,别害怕。”
  他低声温柔地哄,仿佛和刚才那个霸道吻她的人毫不相干。
  慕绵只觉肺腔终于灌入了新鲜的空气,她刚才甚至都忘了该怎么呼吸。
  但是此刻,她害怕是真的,紧张是真的,因为那个人是谢时蕴。
  “哥哥……”
  她声带轻轻颤着。
  “嗯,哥哥在这里。”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
  接着,直起身,灯影恍惚间,她看到谢时蕴褪下了手上的铂金戒指。
  心里忽然空空地,“哥哥,你,你摘戒指做什么……”
  那枚戒指代表他被她圈定了,他一摘下,慕绵就紧张。
  然而,谢时蕴再度俯身看她,他的手掌像拨过春天的桃花,温暖轻柔,“你说哥哥摘戒指做什么,小、兔、子……”
  慕绵眼睛睁圆,只听他落在耳边的热风,“绵绵,还是很紧张啊。”
  她心脏几乎撞出身体,真枪实战地上了考场,结果之前学的知识全都于这一刻在脑子里化成浆糊。
  慕绵被他一说,更觉羞赧,谢时蕴对她而言,是不断变得优秀才能够到的月亮,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然而,他像位耐心引导她的老师,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耳垂,说:“哥哥给你唱首歌,放松一下,好吗?”
  慕绵一听,乖乖地点头,她还没听过谢时蕴唱歌,可能他一唱,自己一放松就能表现得好点了。
  男人温热的指腹顺着耳窝往下落,经过脖颈时轻柔地摩挲而过,他嗓音磁性喑哑,落下的每一个字都像在调情,像调酒师手里的搅冰长勺,他轻轻地哼了个调:“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一瞬间,慕绵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指尖陷入几欲在上面划过红痕,仰起的视线里,看到昏黄薄暖的灯光,置身温柔交织的密网,她在拥抱里无所适从,噗通的心跳仿佛泉水回荡的声音。
  她才知道,谢时蕴为什么要摘掉手上的戒指。
  “绵绵,”
  男人的视线如坠黑暗,“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慕绵顷刻间肺腔窒息,指尖再次想去抓住什么,一只手却被他十指相扣地压在了她头侧。
  圆润的指甲盖上画了点点青梅花,和她樱桃酱色的睡裙相衬,谢时蕴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浓墨。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哥哥……”
  女孩的视线渐渐变得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轻轻地唤他,等他,知道他会教她的。
  “哥哥在这,绵绵别害怕,你表现得很好了,乖。”
  慕绵是雨夜下躲在丛林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谢时蕴是那个赏金猎人,他看到了猎物,追着朝她引弓拉弦,蓦地,挡雨的桃花树突然簌簌落下了桃花……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慕绵的眼角因为疼痛而沁出了泪来。
  接着如桃花树上的雨,止不住地落,她知道这不是委屈,但是她想哭,因为,她知道有人会哄她的。
  男人的气息低低在她头顶盘旋,而后有道吻落在她的脸颊,一点点接住她如海水般清澈的珍珠泪。
  谢时蕴看着她的眼睛,破碎又迷人,他毫无遮掩地对待她,甚至因她滑落的眼泪而变得心动难忍。
  因为她零落的声声“哥哥”而变得霸道,侵占,掠夺她的一切。
  慕绵看到他碎发上携着的汗珠,于是下意识抬手替他抹开了。
  那双桃花眼尾勾起了红线,覆满显露无疑的春色,在慕绵替他抹汗的那一刹那,瞳仁深深,就在她收回手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跳猛然一撞,想挣脱他,下一秒指尖就被他轻轻一咬,她吓得缩了下。
  男人的嗓音缱绻沙哑:“绵绵还给哥哥擦汗。”
  慕绵觉得他像变了个人,“哥哥,你……”
  谢时蕴俯身哄着她:“绵绵这么乖,哥哥实在是,太高兴了。”
  她就像那无尽的深渊,引诱着他堕落。
  他做不了人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夏热,似化不开的网将他们捆绑,女孩若低婉的哭泣,可他却觉得,越是在这情投意合之际,越应该在一起。
  谢时蕴的温柔仅仅在言语上,指腹撩起她鬓边黏汗的软发,在她耳边说:“哥哥现在,是你的人了。”
  慕绵早已难辨世界的意识恍惚清明了下,而后,是他重复一遍的呢喃:“我是你的。”
  -
  慕绵昏昏沉沉地被月亮拢着,直到后半夜,她没有了一丝力气,想爬起来洗澡,指尖刚触上开关,就听见一旁的男人起身。
  她动作猛地僵住,以为这样时间就能停摆。
  却听他道:“去哪儿?”
  慕绵心里一虚,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声音里的警惕,低声道:“洗手间……”
  他起身下床,绕到她这边,慕绵忙抓起睡裙拢在身上,就见谢时蕴弯腰把她横抱起来。
  慕绵低着头,越是紧张越拢不好衣服,她甚至能感觉他贴在后背的手臂上血管的流动。
  男人把她放进浴缸里,慕绵忙道:“我……我自己来……”
  谢时蕴眼底存着情念,提醒她方才做过的事情,她赶紧道:“你帮我拿一件新的睡衣,这件被你弄坏了。”
  她是想强烈谴责他的,只是话到他那边,就成了——
  “那,绵绵被弄坏了吗?”
  “你……你……出去!”
  男人蹲在浴缸边看她,“累不累?”
  慕绵不想跟他说话了,生怕被他抓到一个线头就逗弄她。
  谢时蕴眉梢微歪,琥珀瞳仁里有流光划过:“这么累啊,说话都没力气了,那哥哥给你洗。”
  “不是不是,我可以!”
  谢时蕴见她还是不肯,手掌悬在空中,而后垂在她脑袋上,起身时亲了下她的头顶。
  直到浴室门阖上,慕绵才有了一口气可以喘。
  睡裙拿下,身上全是红梅果。
  慕绵抬手摸了下眼睛,哭过。
  她连忙打开了热水,心里只有一句话:谢时蕴,太可怕了。
  她洗了一会,实在是太累了,没等谢时蕴给她拿睡衣,她就裹着浴巾出去,却发现两条腿又酸又胀,难受得她又想哭了。
  扶着墙开门,想出去找另一间房间睡。
  然而,房间里的光亮起了一盏,慕绵看到谢时蕴从衣柜里拿出了床单在换。
  方才洗过的热水瞬间冲上大脑,她的整张脸顷刻被烫熟了。
  铺床的男人没有穿上衣,露出宽阔的后背,慕绵还看到她在上面留的红痕。
  这确定是,她抓的吗……
  她站在墙角边不敢动,谢时蕴看到她,走过来弯腰横抱,“怎么不叫我进去。”
  慕绵愣愣地,视线划过被他换下来的床单,心口起伏,就在他把自己放到床上时,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去拿地上的床单,然而下一秒,被男人的手臂捞了回去。
  耳边落下他残存冶艳的音调:“绵绵都这么大了,怎么还……”
  “不是,没有!”
  她吓得打住了他的话。
  慕绵难为情地把被子拉到头顶,才不是尿床。
  谢时蕴长手搂着她,柔声问:“还难不难受?”
  慕绵不敢吭声,他就来吻她。
  她瑟瑟地往后缩。
  他轻叹了声,“是有点不太克制,不过刚才说好的奖励……”
  慕绵反而成了那个戴罪之人,小声反驳:“我又没答应你……”
  谢时蕴捏了捏她涨红的脸,“才得到哥哥,就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
  慕绵:!!!
  “不、不是,我好困啊,睡吧,你才换了床单……”
  他勾唇一笑,话落在她心口:“别担心,哥哥家里,有很多床单。”
 
 
第82章 许愿树
  慕绵曾经读过一首诗, 在她恍惚摇晃间,搁浅在白茫茫的意识边缘。
  “有时清晨醒来,连我的灵魂也是湿的, 海远远地发声,回响,这里是港口, 在此,我爱你。”
  她忽然想念给谢时蕴听,但她没有力气,他似乎也只想专注地做一件事情, 让她陪他做的事情。
  窗外的光线滑过白色纱帘, 柔和地撒在白色的床单上,她感受着空气里渐渐升起的温度, 从清晨,到中午。
  她睡了醒, 醒了睡,间或被男人从床上抱起来,哄着喝了牛奶, 他说里面加了藜麦, 女孩子不能不吃早餐。
  只是喝完她又倒头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 是下午的三点。
  她看了眼时间, 觉得谢时蕴太过分了。
  床头柜上的马耳他蓝玫瑰开得盛艳, 昨夜还含羞露怯,今日却是垂着枝头, 垒垒的花蕾朝瓶外伸展, 如美人摇曳。
  慕绵走进浴室, 看见镜子前的自己, 睡衣遮掩之外的肌肤上残存着的印记,再一次避开了视线,将浴室门锁好,这才拧开水在浴缸里泡热水澡。
  腿上的印记更深,让她不得不再次想起谢时蕴的行径,四个字总结:斯文败类。
  千年老狐狸,摆出一副化作了人形的姿态,眼神勾人,牵着她的手引诱,说:“绵绵,不好奇吗?”
  是,她就是好奇了一下,然后,手心泛红,手腕酸胀。
  她抬手捂脸,降不下温了。
  -
  走出房门的时候,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键盘声,慕绵心头微跳,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遛下楼——
  “睡饱了吗?”
  谢时蕴似乎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她一动他就知道,这会起身从书房里出来,窗外的光泄入,映在他身上宛若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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