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川浓跟着走过来, 一屁股砸在高脚椅上, 右脚踏着椅底，左脚懒散地在地上伸长, 手撑着脑袋说：“小姑娘说话要负责的。”
饶梨下意识地看向他。
公寓设计的吧台上方, 暖橘色的灯光洒下来。在这暧昧的弱光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秀气的鼻梁，墨青的瞳仁，以及微微张开殷红的唇。
霍川浓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两下, 弯起唇, 漫不经心：“嗯？”
场面像是定格了。
饶梨沉默几秒，答非所问：“你想吗？”
霍川浓看向她，目光直勾勾的，像是在这种时刻绝对不能认输的斗士，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什么想不想的？”
饶梨似在思考, 很快，她睫毛一抬，侧身对着他，抿了口红酒，语气直白又热情：“你想——要我吗？”
“……”
早知道小姑娘是个金刚小芭比。
这会儿听到他在自己面前直接问出这种话，比起内心那些渴望，好像他感觉到的不可思议更多些。
脸都不红地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突然想去探究她的紧张和不自在。
霍川浓的目光定在她平静的侧脸上，饶梨此刻的反应，好像就是问了他一句“你想点外卖吗”那么正常。
没不自在，正常到不正常。
他那些龌龊的心思无处藏匿，她的坦诚反而衬托得他像个伺机已久的畜生似的。
霍川浓莫名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会不想？
可他真没脸说出口。
两人沉默片刻。
霍川浓很轻地吐出一口长气，还真能欺负她啊，他上来之前抱着这样的心思，可是真的没想过要对她做点什么。
不舍得，不忍心。
他磕绊着说：“我……”
没等他说完，饶梨忽然转过身，凑到他面前。顿了两秒后，她踮起脚尖，抓住他衣服，下巴稍微抬高，很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力度轻得像是小猫挠痒痒似的。
有些微乱的呼吸声喷在他的耳际，霍川浓整个人都快疯了，他眼眸的颜色似乎更深地些，垂着眼，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笑声：“哪学的坏毛病？”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嘟囔：“还咬人。”
饶梨能看到他的眼眸黑得像一团墨汁，声音很柔：“看电影学的。”
没什么技巧，也没太多花样的暗示。
亲密的动作。
容易让人沉沦的夜晚。
只因为她知道，这是他所想的，所以能够放下身段和那些小姑娘的自尊，包容他，给与他。
把一切都安安静静地给他。
那么善解人意的饶梨，那么好的饶梨。
他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气息，都在围绕着她，叫嚣着令人冲动，都在勾引着他疯狂，沉沦，下陷。
可他不能。
她可以，但他不可以。
不是现在，不是在这样一个让她委屈着，因为他的离开而献祭自我的现在。
他要是真正如愿地做了，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霍川浓低头，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笑了笑，声音又哑又低沉：“不是请我喝酒吗？喝完我就回去了。”
“回去？”饶梨问，“不是要睡这儿？”
霍川浓笑：“你这小床能搁下我啊？我怕翻个身都能把你压扁了。”
“……”
饶梨确认了一遍：“喝酒？”
霍川浓倾身与她目光平视，恶作剧地轻掐着她的脸：“嗯，喝酒，你开完我就闻到了，你这藏了瓶五十年的路易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