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十分钟。”
盛逾明:“什么？”
经理面有难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盛总，其实根本就不用查。因为我刚看过，这款酒总共就卖出去了两瓶，可能是因为节日不太合适……”
盛逾明颔首：“顾客你认识吗？”
“认识，一个是黎之恒。”经理抬头看了看盛逾明，补充道，“而且他还没给钱，说是您的朋友，要记在您账上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跟老板要钱，所以就白送给黎之恒了。等于说，这瓶“做鬼也风流”，只卖出了一瓶。
盛逾明：“……”
“那还有另一个呢？”
“盛总，另一个不清楚。”
盛逾明淡声道:“给你十分钟，查。”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盛逾明在监控录像截取的片段里，看到了元泽的身影。
真的是他。
盛逾明看了眼手里的酒，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特意来查问，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确认了，元泽买了这瓶“做鬼也风流”，用来送给洛满星表白。
阴差阳错地，又落在了他这里。不管怎样，到了他的手里，就是只属于他的东西。
盛逾明打量着这瓶酒，一句话也没说，经理却慌得不行。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盛总不会追究这个酒的销量问题吧？
这也不训斥他，一声不吭，只管盯着酒瓶子看，也不知道有什么深意。
经理紧张极了，终于忍不住问:“盛总，您看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盛逾明的视线从葡萄酒上收回，然后凝声道：“随便找个理由，把钱退给元泽。”
经理：“啊？”
盛逾明垂下眼眸，漫不经心道：“退给他，立刻去办。”
这酒既然洛满星后来送给他了，那就跟元泽没有一点关系了，肯定就要把钱退回去。
生意做成了，还有退回去的道理？经理应下了，心里却止不住的好奇。而且，盛总怎么会关心这种小事呢？
不过也好，总比问他各种问题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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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出租车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洛满星送到了家。
在洛满星回房前，洛鑫泽拦住她问了句:“喂，洛满星，你真的想找个男高中生？”
洛满星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强打起精神靠在门上，敷衍道:“对对对……别拦我，我要回去睡觉。”
“说得再清楚点。”洛鑫泽不肯放她去睡觉，追问道，“有身高要求吗？”
洛满星困得不行，哪里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摇头。
洛鑫泽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出“没有身高要求”这几个字，又问:“喜欢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看到洛满星靠在墙上半眯着眼，困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洛鑫泽换了个问法:“喜欢文科生，摇头，喜欢理科生，点头。”
洛满星只听见了最后的“点头”两个字，止不住地点头。
“对成绩排名有硬性要求吗？大胆说！”
洛满星模糊的意识里觉得刚才点完头，现在就要摇头了。
于是她来回摇头。
洛满星低头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出了几个字，然后终于放洛满星去睡觉了。
“进去吧你！”
洛鑫泽把她轻推了进去，拉上了门。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嘴里一直嘀咕着:“男的，上高中。得是学理科的，对身高和成绩没有硬性要求。”
像是在背诵课文一样，洛鑫泽在心里暗暗记下了，洛满星的“理想男友。”
—
洛满星是真的很困，这一觉她睡得很熟，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她是被一阵猪叫声吵醒的——“大家好，我是佩奇，哼哼……”
洛满星把动画片里截取的音频，设置成了闹钟铃声。被吵醒之后，她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早晨七点半，微信的消息提示不停地弹了出来。再一看，有几条是昨天晚上何酩心发给她的。
何酩心:【对不起满星，是我告诉元泽你在哪儿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单纯觉得他长得帅人也好，说不定你会喜欢。】何酩心:【呜呜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乱牵线搭桥了，你别不理我。】洛满星失笑，原来是为这个事。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何酩心。
人家也没做什么。
洛满星发了条消息过去，解释了一下自己昨晚太困了没看到消息，又表示绝对不会怪她。
回复完以后，她继续滑动着手机屏幕，点进和洛鑫泽的聊天页面。
洛鑫泽:【你要求还挺高。】
洛鑫泽:【你好歹是我妹妹，我会替你留意的。】洛满星抓了抓头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昨晚的事她记不太清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洛鑫泽问了她一些话。
好像是关于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的，问的还挺细致，她都是胡乱回答的。
可能洛鑫泽指的是，要给她找个对象？
洛满星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只当他是刚开婚介所，所以一时兴起，比较热衷于当红娘。
她想了想，回复道:【你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方发来一整排傲慢的表情，附带几条聊天消息。
洛鑫泽:【你知道就好，只有我才是真心把你当妹妹。】洛鑫泽:【你最好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洛鑫泽:【拜把子的哥，哪能比得上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哥？血浓于水，你可别被一时的新鲜感冲昏了头，错过真正对你好的人。】洛满星:“……”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洛鑫泽能幼稚到这种程度？
他就差把“我才是你真正的哥哥”，“盛逾明比不上我”写在脸上了。
不过还知道不提盛逾明的名字，隐晦地表达自己“争宠”的意思，也挺好。
洛满星想发几句安慰的话过去，编辑内容的时候，那边又弹过来一条消息。
洛鑫泽:【我没有说盛逾明不如我的意思，不是在争宠，更加没有吃他的醋。大家都是拜把子的兄弟，要讲义气，要和睦共处。】“……”
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那么想个意思，还不肯承认。
为了维护洛鑫泽的面子，洛满星删掉了那些安慰的话，发过去简短的一句话。
洛满星:【哥，我明白！】
处理完微信消息以后，洛满星去了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她想起昨晚和盛逾明分别前，说的那声“再见”。
刷完牙，洛满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擦去唇边的一点牙膏泡沫。
她记得很清楚，她和盛逾明说了两次再见。
第一次说是面对面，礼貌性再见。
第二次说是回头看，真的期望，能和他再见。
所谓期望，盼着的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洛满星知道，有了期望就有落空的可能。
正如她和盛逾明，自从在云开酒店见了一面后，一直到新的2019年，都没有再见。
元旦假期的时候，洛满星跟着洛鑫泽出去吃饭。她本以为会见到盛逾明，到了地方才发现，他并不在，来得只有黎之恒。
据黎之恒说，盛逾明忙得抽不开身。一方面要应对繁忙的学业，另一方面还要按照家里的要求，试着处理生意上的事。
总之是实验室和办公室两边跑，连轴转。
了解到情况的洛满星低下头，垂落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黯然的神色。
她拿出手机，点开盛逾明的朋友圈，看到完全空白的一片。
盛逾明不热衷于非必要的社交，从来没发过朋友圈，他没有记录生活的习惯。
单从微信来观察的话，盛逾明用的空白头像，以及空无内容的朋友圈，透露出一种极简主义的风格。
给人的感觉是，他整个人都冷冷清清的。不过，好像也真的是这样。
跨年夜的钟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洛满星望向窗外，跨年夜总是格外热闹。零点一过立刻有烟花升空，绽放出绚烂的美景。
饭店里全是庆祝跨年夜来聚餐的人，陌生人之间也有默契，共同地喊出那句“跨年夜快乐！”。
气氛欢腾而热闹，其余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洛满星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仿佛装了什么放不下的、极其有分量的事。
在这样人人举杯同庆，热闹非凡的时刻，洛满星却想起盛逾明。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或许是在实验室里忙着研究项目？在灯光下钻研科研文献？又或者，在办公室里核对云开酒店的财务报表？
他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和同事一起。
反正，这些时刻和她都毫不相干。
洛满星打开对话框，想给盛逾明发送一个“新年快乐”的消息。编辑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删掉了。
不能发，时间这么晚了，说不定会打扰他休息。
她退出对话框，关掉手机。
洛满星喝了口果汁，再次意识到她和盛逾明之间的距离，她郁闷得很。
洛鑫泽看出她的不对劲，把杯子递过去，非要和她干杯。
洛满星草草地和他碰了下杯子，说道:“哥，祝你新年快乐。”
“你的祝福能不能真诚点？”洛鑫泽又和黎之恒碰了下杯子，说道，“新的一年，干嘛这么闷闷不乐的？”
黎之恒也问:“洛妹妹，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洛满星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摇头道:“没有心事。”
“你绝对有心事。”洛鑫泽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语气特别笃定，“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为找男朋友的事情发愁呢？”
洛满星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闷闷地回答道:“别胡说，我真没有。”
洛鑫泽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你想找高中生，这个确实有点难办。倒也不是找不到，主要怕耽误人家学习，良心上过不去。”
洛满星:“……”
真的是无法沟通。
洛满星的神情不大痛快，脑子里也很乱，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她揉了揉眼睛:“哥，我去下洗手间。”
洛鑫泽:“去吧。”
洛满星暂时离开后，洛鑫泽和黎之恒陷入了热情的讨论。
讨论的话题，当然是怎样在不违法不背德的前提下，给洛满星找一个高中生当男朋友。
“高中生？”黎之恒想了想，“那有什么难的，找个自制力强的学霸，就不会耽误他的学习了。”
“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洛鑫泽一拍大腿，问黎之恒，“你认不认识这种高中生啊，给洛满星介绍一下，让她开心开心。”
黎之恒:“我哪儿认识啊，人以群分你不知道吗？我认识的基本都是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学霸。”
“……”洛鑫泽来气了，“你是不是兄弟啊，什么叫我这种人？”
“就是学习不怎么样的。”黎之恒很诚实，“我认识的一般都是这种，哦，不对，除了盛逾明。”
提到盛逾明，洛鑫泽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个天大的好主意。
洛鑫泽拿出手机:“有办法了，我联系一下大哥。他圈子大人脉广，让他牵线搭桥，给洛满星找个像样的男朋友。”
“……”黎之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让盛逾明给洛满星物色男朋友？”
洛鑫泽:“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黎之恒憋着笑，他真的太期待盛逾明收到消息后的反应了。
洛鑫泽发完消息，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眼，还没见到洛满星从那边过来。
他又看了下黎之恒，仿佛有话要说:“我，有件事……”
黎之恒:“你一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磨磨唧唧的，看了让人烦死了。”
“你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洛鑫泽干脆直说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妹妹很偏心啊？”
黎之恒没听懂:“什么偏心不偏心的？”
“就是，她偏心盛逾明。”洛鑫泽拧着眉，苦恼道，“明明我才是跟她最亲的哥，可是她在我面前都不是很乖，反而跟盛逾明更好。”
黎之恒:“……”
第40章
黎之恒懒得理他，洛鑫泽欲言又止这么半天，原来是为了争风吃醋。
这种小事，一个大男人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洛满星在洗手台前洗了脸，冰冷的水让她清醒了很多。可是脑子里那些关于盛逾明的思绪，却仍然挥之不去。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洛满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轻拍了拍脸，轻叹了一口气。
她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吹了会儿夜风。夜风微凉，窗外是万家灯火，洛满星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回到座位上。
洛鑫泽拉着黎之恒喝酒干杯，两人都喝得有些醉了，菜倒是没怎么吃。
洛满星皱眉，从洛鑫泽手里抢过酒杯:“哥，我们叫个车回去吧。”
她又看了眼黎之恒，礼貌道:“之恒哥，我给你也叫个车。”
黎之恒晃着酒杯:“谢谢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