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鸣审视着盘子里那块被咬的杨桃,他忽然决定:原本这场游戏不打算用太长时间,现在——他觉得很有意思。
不久,夏鸿逸走过来,一脸喜色。
仓鸣看着他,竟觉得有些好笑,笑他人的时候,也是在窥探自己的黑暗,更可笑的是一向只看利益的自己居然对这个女人的有了猎奇的心理.......
他笑着将餐桌上的文件打开,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姓名。这份文件将意味着夏氏企业被河山集团吞并,他想要的是夏鸿逸的砂石场。
然则,侧眼瞧过去,对自己一手创立的夏氏就这样送给他人,夏鸿逸的脸上面沉如水。可脚尖却在地上不停地敲打。
果然,第二天的城市日报便独家报导这条消息,瞬间夏氏集团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这边在河山集团的公关部正在开会,将近结束的时候,仓鸣走进去,清了清喉咙,
“华姐,你10分钟内给我一封通稿,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都要发。”
“好的,内容是哪些?”
“结婚典礼。风格的话就定浪漫温暖系。相关照片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把文案编辑下。”
“是。他们的姓名您说我记下来。”
“仓鸣和夏丝星。”仓鸣一脸冷淡。
此时,华姐的发光的眼睛,在微表情上证实了她心中的疑问。
待仓鸣进入电梯后,华姐在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对着办公室点了点头。整个办公室便一阵哗然,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八卦出更多细节。
几分钟后,华姐发来定稿的样本让仓鸣过目。
“发。”
另一方面,夏温冬从朋友那里得知这消息,在车内气急大声的呵斥自己:真没用!
等到他回到家里时,看见在西边马场上骑着马的夏丝星。夏温冬的心里一阵阵迎来的浪潮感到压到透不过气来。夏温冬渐渐跑动起来,刚跨进马场内,夏丝星一眼就看到跑向自己的哥哥,,用手拍拍了马臀,
“嘘~~~~”夏丝星骑在马背上,一阵呼引它。待夏丝星下来后,看着对面的哥哥的眼神,夏温冬手里死死捏住一张纸,四目相对的时间,夏温冬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小丝,家里的事情你别参与进来,这份合同婚约给取消吧?嗯?一旦你嫁给仓鸣,各种的结果,我都仔细想了一遍,在这个圈子的人说的都是假话,所以,我不能看你也踏进那里。你懂吗,小丝?”
夏丝星转过身,饱含忧虑的眼睛弯了弯,温柔的对他说:“最近有太多事情发生,我让父亲把击剑俱乐部的所有资料都退回来了。我知道公司现在有资金危机,现在仓鸣的出现能让资金链恢复正常,哥哥,你再好好看看合约上河山集团出的报价,何而不为。”
听完这话,夏温冬的内心却不是滋味。不可否认,现在的夏氏集团的确出现了大问题。但用自己的妹妹的后半生做赌注,让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夏丝星轻轻地从他手中把那张纸抽过来,不急不慢的折起来,然后再放到夏温冬的手中。
“最近太多事情发生,我静下来想了想,人要往前走,苦才能退后。”
夏温冬一阵沉默,看着这次回来的夏丝星,望了望手里的这张合约,不禁让他觉得如今的夏丝星就像一个不断壮大的树根,她现在正在拔根而起,把她自己活成了一座移动的岛屿。
“好。”
之后的那几天,河山集团的继承人将与夏氏企业的女儿吻定终身的话题热度不断攀升,这天,策划婚礼的公关部邀请夏丝星到现场走一遍场,夏丝星满脸懵逼地被推倒舞台中间,
这时,仓鸣出现在婚礼彩排的现场,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少董事进来,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见仓鸣渐渐走到夏丝星身边,夏丝星平静地望着他走过来,她的手还是微微的抖动,
仓鸣顺势握住她的手,“怎么今天才来,我可是一直在期待你来,我的心里特别的想念你~”
被握住手的夏丝星感到周围的目光唰唰的狙击过来,小声的说:“你想念的不止是我吧,承您抬爱,你说那话的时候你心里没点数吗......”
“树?”仓鸣转了转眼睛,咬着嘴边笑道。
“华姐,把这些鲜花类似的全都换掉,少夫人想要树,明白吗?”
“是,我马上让人撤掉重新安排。”
比古比古——比古比古——
夏丝星的手机响了,她作势拿起电话往外走去。
电话那头接通了却没有人声,
“喂,喂,喂?”夏丝星接连说了三遍,
很久过后,手机那端徐徐的呼吸声透过来——
第一章 Chapter 05
“是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那个事情我解释给你听,纯灰,其实这个事情就是两家的商业联姻,,”夏丝星害怕纯灰不能明白,又加了句:“就是签了一份商业合同,等这份合同期限到了,我就还可以回去。”
夏丝星不停地拨弄着发尾。
“祝你结婚快乐,不说了。”
随后电话被挂掉了。夏丝星倚靠在布景的台柱边,漫不经心地望着被搬走的鲜花,花瓣上的嫣红已经渐渐消退,变的有些枯萎。然而,纵使夏丝星的眼睛里有这些花儿,但她此时从适才就已经漫无边境的想着纯灰。
眼前掉在玻璃台上的花瓣有情愿的,有不情愿的,人生要是如同这些花瓣一样,花开花落般简单就好了。
夏丝星有些呆滞。
挂掉电话的纯灰,现在正是夏季的夜晚,繁星闪烁的星空异常美丽,但她却狠狠地拉上窗帘,“只要我不看月亮,就不会看到这些星星,这样月亮和你都被我蒙住。”
终于到了婚礼这天,酒店的宴会大厅里,人潮涌动,大家彼此熟络得聊着天,酒店的顶层套房里,夏丝星看着窗外,只听见夜风吹拂,夏丝星站在窗台边只欣赏着夜色,许久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动了动身子。她这一动,让人不觉有些紧张。
这时,穿着高定的金丝刺绣的丝绒对襟大褂,长长的睫毛扫落下来,遮住黑亮有力的瞳孔,带着爽朗的笑声走过来的仓鸣,看着夏丝星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安,大步跨过去,搂住夏丝星的腰旋转过身,并在她耳边安慰的说:“每种选择都有遗憾,我能明白的,忘不掉的人,就先放那里,总有一天你会释怀。”
夏丝星有些惊慌的反问到:“忘不掉的人?”
“上次你接完电话和刚才站在窗台前的神情一模二样,你只有接她电话的时候,你的语气变得十分温柔。我也是个明白人,心里懂的,你们是花边,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温柔的人也是最冷酷的。”夏丝星已经不想和他再多说,说完,拿着礼服走进移门那一侧。
房间外的仓鸣一直没动,就这么深藏不露地看着移门里的人,看不出喜怒。
还没等夏丝星换完,进来的化妆师便打趣道:新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追上来偷看新娘子,不放心呐~
仓鸣对视微笑了下,静静地走了出去。
宴会厅内按照提前彩排好的流程走着,此刻,夏丝星已经换完礼服,终于到夏丝星进场,仓鸣站在夏丝星的身边,微微眯着眼睛,只有一个感觉——啊!我没看错吧,这女人穿着华丽的红袍,上面点缀着无数刺绣的花纹,,凤袍袖子边压着流苏的金饰,长发乌黑的柔顺垂下来,只有一枚小小的发髻,这一看,又是当日自己的挽起的小发髻,不过,比当时多了一个黄金的钗子,在灯光的映射下,反而格外的闪亮.......
推开门,趁聚光灯还没有照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牵起夏丝星的手,跟着音乐,夏丝星缓慢地往前进,随着她的走姿,灼红的水袖的流苏被带起的微风吹着作响,和身体勾勒出的弧度衔接在一起。就像壁画中的女子一般,轻盈飘逸。
仓鸣微微调整了下呼吸,将自己的目光带到大厅的所有方向,大家十分的捧场的热烈鼓掌,直到他们站到主位上,
“十分感谢大家的祝福,”夏鸿逸端着酒杯站起来。
大家一阵嘘哄,可夏鸿逸不以为然,径直走到夏丝星的身边,眼里似乎有些湿润,有些不舍的说到:“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要去别人那里当大人了......”
说完,又看了看夏丝星,当听见夏鸿逸这样讲的时候,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呼吸似乎有些激动,但随后又被压抑下去,因为夏鸿逸说完那句话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仓鸣。
仓鸣平静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感谢您。
婚礼依照流程说着誓词,山盟海誓,相遇故事,每一件都美好浪漫,众人都在看着这精心制作的幻灯片里,而夏丝星站到脚都已经有些发酸,她踮了踮脚跟,
“别乱动,这里面不知道多少家媒体在这里,忍耐下吧!”
不知为何,夏丝星竟乖乖不动,直了直腰杆,不知是礼服勒得过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夏丝星的眼睛有些混沌,强撑着清醒间,婚礼的主持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递给仓鸣一块果糖,仓鸣放进嘴巴里。
其实,他牵着夏丝星的手,他能感受到夏丝星掌心传来的炙热,再看看夏丝星的有些苍白的脸色,没等夏丝星反应过来,他含住她的嘴唇,轻轻碾压。夏丝星感受到丝丝甜意,她睁大眼睛推开他的肩膀,可大脑炸裂一般,周围都变成了空白的影像,所有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在意识空白前,夏丝星心里默默地说了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到晚些夏丝星再醒过来,病房的门被推开,她的声音传过来:小丝,好些了吗?
夏丝星没吭声,整个病房里十分安静,带着消毒水的气味,渗透到会身体的回忆里。
她想说些什么,夏丝星的舌头是苦涩的,只是嘴巴动了两下,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仓鸣随着主治医生来到病房里,医生草草交代了几句,赶紧识趣得地找了个理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你如果想这么迫不及待的让她死,拿到夏家的东西,就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拖进来!”纯灰愤怒的朝仓鸣吼到。
“其实,我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仓鸣虽然这样说,但脸上没看出任何愧疚感。
“这样说的话还真是难为你了,让你如此费心在婚礼当天,让她不知生死。”
“我.......”夏丝星将头抬起来,虚弱地抿了抿唇边:我想喝点水——
仓鸣匆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塞到夏丝星的手里,纯灰丢了个白眼给他,从夏丝星的手里接过杯子,倒掉一半的水,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的吸管,再送到夏丝星的嘴边。
夏丝星抿了两口,对仓鸣仓鸣有些抱歉的说:“我想和纯灰说几句话,请你等几分钟。”
“没关系,你们讲,我到旁边。”说完,仓鸣坐在窗台边的会议桌旁。
第一章 Chapter 06
纯灰一边摩挲着柜角,一边茫然地仰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天空在地面上的景色簇拥着,透露出柔和的淡青色。
“我听到你的消息,思来想去,便去了,没想到,那个男人不择手段,想让你死!”纯灰低声沉闷说到。
此时的仓鸣心里竟有些想要和夏丝星解释,但是,他当时以为这个举动,会让她由此感谢他,他往后才好掌控她。自己也没想到局面变成这样啊,现在外界的报道,都是河山集团与夏氏集团的婚礼举行中,新娘不明原因突然昏厥,那些八卦媒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消息,传出或已怀孕数月,所以才如此匆忙举行婚礼?或......?
想到这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包围了仓鸣。
夏丝星虚握住纯灰的手,傻傻地朝她笑了笑,说:“对不起,”
“饿吗?”纯灰埋下头,声音有些倾塌的颤抖。
“还不饿,我刚才摸到当时你的伤口,现在疤还没退,上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这件事情已经解决,到底是什么结果你现在告诉我。”
纯灰的眼神异常坚定,像是在夜幕中的星野光芒,缓缓的说来:当时我安排你回来后,体育协会剥夺了他的资格证,顺便我让我妈把资金从俱乐部里撤走了。
夏丝星换了只手撑在床榻边,想着纯灰说的话,一瞬间恢复了点力气,小声的笑出来你:是你做事风格了,不过我回来之后一直很担心你的处境,特别害怕万一他要报复你怎么办.......听你刚才说你见到了你妈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了.......?
纯灰紧紧抿着嘴巴,转过头看着别处,顺着纯灰的目光看去,她问道:“他知不知道你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病房里三人的目光交集,仓鸣淡淡的说:“既然你提到我,我无妨。”
纯灰了然:“既然不知道,那就更没必要告知你,而且跟你说话,我觉得我有一种在智商上的优越感。不知道你感觉到没?”
夏丝星低笑了一声,纯灰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笑。
仓鸣安静等待了片刻,看着那个不隐尔喻的表情纯灰,原本打算认真的听一听她们的故事,没想到竟被人嘲笑了,但躺在病床上的夏丝星片刻的笑容让人不禁觉得可爱俏媚。
可他毕竟还是吃了闷亏,觉得心头不过,冷哼了一声:暮纯灰,你要想清楚后再开玩笑,不然,你家里人说不好又来找你,到时候你再想找我解释,我答应你,连我的面你都见不到。
纯灰19岁的时候闯了祸事,被暮家花钱送去了法国,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夏丝星,谁知最后两人形影不离,相交这样深。这几天来,仓鸣花时间对夏丝星这个朋友调查的滴水不漏。
“你姓暮?”夏丝星吃惊的看着她。
“因为发生了些事情我也不想说,更何况到了国外,也没人认识我,所以我干脆就把姓别掉,直接叫名字。”可是纯灰说完后又不甘心地转向他:“你知道我?”
“以前见过,你刚才说她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知道是什么?”仓鸣压低声音问道。
窗外的蝉鸣声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过来,让纯灰在房间里竟觉得有些燥热,脖子里都是汗。她起身弯腰把夏丝星脖子处的压力枕拿开,四道黑紫色淤血鲜明的爬在夏丝星的颈部,这伤痕明显地是被人用力掐住的痕迹。